待付七七走后，張衛等幾人撅起屁趴在石頭上，上手扯，用咬。

“傻缺！”

茶白了一眼，帶著小昭昭也走了。

張衛抬頭：……

娘親說，好看的人都有毒，有道理。

被個人嘲笑。

他今天還真跟這幾個石頭杠上了，拎起鋤頭，下著猛力錘打，然后，石頭碎了，靜靜地躺著一片新鮮的樹葉，還沾著新鮮的水。

怔愣了許久。

張衛默默拎起鋤頭，吐出一口唾沫，挖土翻地！

前方，付七七邊走邊跟曲叔代：

“曲叔，讓項慈姐配合你，將所有荒地測量好畝數，做好標記。

從今日開始，實行開荒積分制，按積分換取每日吃食。率先開墾五畝、十畝、十五畝以此類推，取前三，每人獎勵三斤或二十斤糧食。

如發現打架強搶者，首次關水牢六日，第二次關水牢半月，死一個算一個。”

曲叔連連點頭，這主意好，世用重典。

以上策令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另則，二百多個礦工長工，原藉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落難到燕子城，被抓了挖礦。

付七七也有意讓這些人，將來拖家帶口遷移至龍門鎮，這些人，將來可比本地人要忠心。

故，又加多了一條告示，落戶可分田地，且稅賦一層。

長工們俱一喜，都賣力地開墾，要多賺些糧食，將來接了家人過來安穩度日。

外面世道呀，還不知道打仗要幾年。

——

待人員安排一切步正軌，付七七才有空收拾龍門鎮的余毒。

龍門鎮早已控制，去了圓利當鋪、武館來個甕中捉鼈，不費一兵一卒。

掌柜和伙計都是小啰啰，七七盤問清楚了，全部押去開荒田地。

收剿回來印子錢債契折子在案頭疊了三摞，盤算出來，近六年時間，龍門鎮竟然有近二千人被賣去礦場。

在細數，就茂峰山一座鐵礦開礦十二年，共十二個埋尸坑，坑里累累白骨層層疊疊，據不完全統計至埋了三千人。

好一招龍轉！好一招利令智昏！

一面減稅減賦，一邊派著土匪打劫毀農田，然后使借印子錢，想盡辦法讓其還不上，最后賣兒賣。

還有最下三爛地，一個小小的龍門鎮，就有五家賭坊。

聽著賭坊、武館、地下錢莊、土匪，各為其主，毫不相關。

實則，都指向燕子城。

玩得好一手蒙蔽百姓心智，愚弄于手掌間。

最惡心的是，吃著人饅頭，還歌頌威名。

付七七七轉八轉已經完全想通了其中關節，驟地，那難言的悶氣短、抑、窒息涌上心頭。

眼神一暗，丟下手中冊子，牽了一匹馬，往茂峰山而去。

就想去看看。

越君玹聽說，翻馬疾奔，追上。

當越君玹趕到時，七七正在用木系異能催生五顆樹，樹木眼可見的速度，一米、二米、三米……突然拔天生長，高聳云。

最后形一個圓形，把十二座埋尸坑圍起來。

越君玹默默地陪著七七，待七七收功，他走過去。

“南荒民眾疏于教化，學院、學堂甚。故百姓易被人愚弄而不自知。”

付七七沉思，不解，扣起一把泥土，一神力往泥土鉆，轉瞬，泥土鉆出牙，不過一息長出茂青草，而后一點一點離生機，青草泛黃、直至枯落。

如白駒過隙，不過片刻，走過四季。

七七扭頭：

“教行于上，則化于下。如此，我梧山莊要開南荒第一座學院，就教化學院。”

越君玹：“好，我陪你！”

高山之巔，君子約言。

三日后。

龍門鎮集市口，三米告示墻，詳細地寫明了近十幾年來，多人困于所謂印子錢的騙局，致妻離子散，死于非命。

騙局中，有他們識得的鎮長、各家管事、掌柜、……還有蒙面的土匪，都畫押簽字供述事實。

其心可戮，其罪當誅。

再往下瞧，一張驚人的死亡人數，一張張寫著某村某年某人死于礦場。

悉的名號中……

是他的祖爺。

是他的父親。

是的大哥。

是他的大伯。

…………

全鎮嘩然。

百姓不解，似信仰崩塌，嚎哭；思及亡人，悲哭。

靜默一日后。

于九月二十三，霜降日，似寒食清明，香火裊裊，紙灰祭祀野山荒冢。

久久，愴然涕下。

馬嶺坡，莊家。

“一介子，心懷百姓，有大義！我輩慚愧！”

莊老巍巍拎起一杯酒，倒在臨時建的祠堂門口。

而捧著酒壺，筆直的立在一旁的莊朋義，他腦子一直在搜索驚鴻一瞥的子，就是想不起樣貌，都怪那日他未曾瞧個分明。

莊老爺子陪著牌位祖宗，喝了半宿的酒，臨睡前丟下一句。

“我莊家搬遷至梧山莊。”

一石驚起千層浪。

夜間，莊家各房召開急會議。

開了一宿。

對于去留，爭論不休。

莊老翌日醒來，神悠悠的去了正廳，掃了一群面紅耳赤的族人，一錘定音。

“搬，就是莊家主脈子孫。不搬，分家分族。”

一句話打得眾人神魂顛倒。

很快，整座莊府，全府的人七慌八的收拾行李，套馬裝箱。

收拾妥當。

然后，走了山路，浩浩的往龍門鎮梧山莊而去。

兩個時辰后。

付七七詫異地看著三十多個莊家人，有老有，

“姑娘呀，聽說你在找人建鄔堡？整個大玄我莊家若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莊老爺子抖著發白的長須，得意道。

付七七眨了眨眼，有幾分迷茫：“那，來八個十個大師傅就行。這個……兩歲兒、宅婦人？也能蓋房？”

莊家眾人一怔。

他家搬遷，人家不收？

莊老爺子心虛，有些張，生氣的睨了一眼，吹胡子瞪眼道：“我莊家一大家子人幫你蓋房子，你還不樂意？”

付七七見著人群中不宅婦人盯著莊老爺子背影，一臉憤憤不平，但敢怒不敢言。

側耳細聞，還能聽到咬耳朵道。

“丟人現眼，放著大院子不住，好日子不過，非得搬遷寄人離下！”

“老爺子越老越糊涂了！”

七七笑了，揚聲：

“項慈姐，給莊家收拾一座院子。今日設宴，迎莊老爺子駐我梧山莊。”

莊老爺子神一松，傲的仰著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