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慧向一福道：「夫人，您既然好了，天也不早了，小告辭。」

侯夫人擺手：「行，你回吧，別再來了，來了也沒用。」

顧蘭慧心一痛，就象被什麼咬掉一半。

回頭看向梁公子，他滿頭大汗，眼地看著。

安氏死沒幾日，他卻瘦了一個圈，本就不健壯，也不知梁家怎麼搞的，父母兄長，便是幾個姐姐都強健得很，就他文文弱弱的。

「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顧蘭慧沒過去，隔著長廊問。

梁公子眼圈又紅了：「我想你，我不能婚，決不。」

顧蘭慧問：「我問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回答。」

梁公子道：「我要抗爭，阿慧，我要娶你，就算死，我也不屈服。」

顧蘭慧怒道：「誰讓你死了？再不好好吃飯，我就再也不見你，就算沒有反對，我也不見你。」

梁公子委屈：「可是阿慧，他們我，我不能認輸，認輸就娶不到你了。」

顧蘭慧道：「你壞了，我嫁誰？嫁個病殃子麼？」

梁公子道：「不會的，我好著呢。」

顧蘭慧道：「你不聽我的話了？」

梁公子點頭：「聽，怎麼會不聽，當然聽。」

顧蘭慧道：「那回去，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自己養壯實點，健健康康的，聽到沒？」

梁公子道：「那你呢？」

顧蘭慧道：「天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梁公子驚訝道：「明天還來？你……你……」

顧蘭慧道：「你這麼努力，我不能袖手旁觀，更不能自行退卻，我要與你一同抗爭，直到咱們能順利親為止，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至我與你一同努力過，沒有辜負你對我的這份，也不辜負我自己，而且，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親是兩個人的事，我也要出力。」

梁公子的淚又要流出來了：「阿慧，你真好。」

顧蘭慧道：「我當然好，要不怎麼配得上你。」

侯夫人道：「哪裏就配得上了，我兒子的出……」

顧蘭慧：「閉！你兒子出再好又如何？還不也是兩條胳膊兩隻腳一個腦袋一個子，又沒三頭六臂，論出算什麼英雄？當年的太祖爺，還是乞丐出呢，如今誰敢瞧不起他？」

竟敢吼自己？簡直大膽包天。

「你出去！」

又對梁公子道：「你瞧見了？聽見了？怎麼對你娘的？敢吼我。」

梁公子道：「阿慧這麼好你還說配不上我，我才是配不上呢，除了有個好家世，我還有什麼？一個孩子，盡外頭的風言風語，還這麼勇敢，當初被趕出靖國公府，換了別的子，怕是要靠著娘家，作低伏小仰人鼻息，阿慧不一樣，自己賺錢養活自己，還很孝順，琴棋書畫樣樣都通，里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我呢？我會什麼？我一直吃家裏的用家裏的，沒功名，沒一半職，以阿秀的條件，嫁個小吏是問題麼？母親，人家不嫌棄我這個大米蟲接要兒子，您該燒高香了，幹嘛要這樣啊。」

侯夫人只差沒氣得吐。

都說生外相，絕對錯誤，這個兒子才是外相呢，他就是生來討債的，還沒親呢，就一心幫著這個人。

梁公子是侯夫人老來得子，快四十了才生下他，好不容易養到可以親的年紀，才十七呢，竟看上個比他大，還是嫁過人的下堂婦，原本以他為榮的父母，將他捧在手心裏寵了這麼多年，說要娶就要娶，為了這個人可以不要父母，不要家人，連命都不要，你說氣人不？氣人不？氣死人了！

「你……你這個不肖兒子！」侯夫人指著梁公子鼻子罵。

「母親……」梁公子其實很孝順，但也被寵慣了，自小很聽話，雖然被全家寵著，可也從不任妄為，從不做過份的事，長這麼大，娶顧蘭慧是他最叛逆，最不聽話的一次，還很激烈。

「別我，回去，不許呆在這裏，丟人現眼的，沒見過人麼？京城想嫁進咱們家的大家閨秀隨便點，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你這沒出息的。」

梁公子道：「什麼幾十十幾，就算百上千又如何？不喜歡就不娶，喜歡了就娶，以後在一起過日子的是我，又不是您，我與是要過一輩子的，誰願意天跟個不喜歡的人綁一起？您平素不喜歡的人，連說句話也不願意，為何兒子還要跟一同吃飯一同睡覺一同生兒育？你不肯為難自己為何要為難兒子？」

侯夫人怔了怔，確實是個格，遇上談不來的，管對方什麼份，就算人家主搭訕也懶得理睬，一句也不肯多說……

這話還真不知怎麼反駁。

「混帳，那是無關要的人，理不理的無所謂，這關乎你一生，名聲不好，出不好的，會讓人指指點點瞧不起一輩子。」半晌，侯夫人才道。

梁公子道：「兒子的日子幹嘛要別人指指點點？幹嘛要讓別人瞧得起，兒子的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是自己過，兒子要過得舒適歡喜錯了麼？兒子娶阿慧，礙著他們什麼了？吃他們米糧還是穿他們帛了？好笑，兒子才不管那些呢，兒子就是喜歡阿慧，就是要娶，兒子只跟在一起才會快樂，才會歡喜。」

「你……」不僅說不過，而且當著顧蘭慧的面，這小子一點面子也不給，真的很沒面子啊。

侯夫人氣得臉都紅了，捂著。

在沈逸夏家裏呆久了，顧蘭慧也知道，這是高的癥狀，還可能心臟也不好。

「你說兩句，老人家嘛，讓著點。」顧蘭慧嗔道。

梁公子咕噥：「誰讓出爾反爾。」

顧蘭慧：「住口！快來扶夫人進去，用手-替順氣。」

一邊說，顧蘭慧一邊去扶侯夫人，侯夫人在氣頭上，用力將推開，顧蘭慧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梁公子不知母輕病癥，惱火地去扶顧蘭慧，顧蘭慧將他推向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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