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有福康陪他，無論他在做功課，還在習武，都在，從不讓他獨自承擔，明明就不用做那麼多，可以在太后懷裏撒玩耍，站一旁看他用功，但沒有，就是要陪著他。

讓他的年時里也有溫暖與，不那麼難熬。

皇帝小時質很差，學習也不如福康，但太傅考試時，福康總會偶爾做錯一些題，給皇帝留面，不至於次次落後於。

興許就是從一次次故意的錯題時開始的吧，漸漸依賴，漸漸希每天看到，若生病，比自己生病還難過，很堅強，溫卻象男子一樣不氣，卻最怕喝葯，常背著人把葯倒掉，他就會看著，哄，看著把葯乖乖喝完才肯做罷……

「母后，阿姐重傷，朕要去看。」皇帝道。

太后皺眉：「這麼晚了，別去了，要顧及名聲。」

皇帝道：「名聲？您真的顧及嗎？當年，梅院是誰把消息給朕，又在梅院下迷藥的？」

太后臉刷白，憤怒與震驚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心：「你在調查哀家？」

皇帝道：「用調查麼？凡做過的事，必留有痕跡，這麼多年過去，真的一點風也不麼？而且，阿姐也知道。」

太后頹然萎頓下去，眼眶泛：「你在指責哀家嗎？」

皇帝搖頭：「兒子不怪您，有些事，兒子可以理解，但並不贊同，但兒子現在想做什麼，還請母親不要過多干涉，尤其不要為難阿姐和阿夏母子。」

說罷，皇帝告辭。

太后道：「皇帝，哀家能不心疼阿蕓麼？可哀家更在乎江山社稷，在乎你。」

皇帝頓住，沒回頭：「是，兒子知道，母后早些休息吧。」

皇帝走後，太后靜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擔心，向花嬤嬤：「去拿赤心丹來。」

花嬤嬤震驚：「您……要去救公主殿下？」

太后頹然道：「哀家欠太多太多，哀家不是個好母親。」

花嬤嬤安道：「殿下從未怪過您。」

太后紅著眼道：「是啊，就是這樣，從不會怨我，這些年，再多的苦都一個個默默忍著，可哀家不能再心安理得下去，皇帝說得很對，哀家總說一切都是為了皇帝，可哀家給的，未必是皇帝想要的，哀家給阿蕓的，本就，更不是想要的，哀家實在是……」

泣不聲！

花嬤嬤道：「奴婢去一趟吧，看到赤金丹，殿下會明白太後娘娘的苦心，您也是……迫不得已啊。」

「去吧，阿夏為了阿秀，知道討皇帝的赤金丹，卻忘了他娘親也了重傷……」太后道。

花嬤嬤怔住：「王妃難道也……」

太后怒道：「英國公那個不爭氣的，算了，哀家懶得說他，皇帝應該再難容他了。」

花嬤嬤道：「難道是英國公傷了公主與王妃？公主可是他的結髮妻子啊，王妃也是嫡媳婦兒，才為沈家生下一對雙生子，他怎麼能夠！」

太后嘆氣：「是啊，他怎麼能夠？可他就是如此了。」

「奴婢趕過去了，您也別太擔心，有赤金丹，相信殿下與王妃都會好的。」

公主府里，沈逸夏終於回來，顧明秀並沒有睡，不是沒睡，是睡了之後又醒了，痛醒的，頸部腫脹，黑紫一片，還是不能說話，尖銳地刺痛讓無法眠，阿芙就守邊，但這幾日太過疲憊，歪在床邊打著小呼嚕，看著眼下的一圈黑影，不忍心醒，自己索著下床，想喝點水，看能不能減輕火灼似的痛。

腳下不知絆了什麼東西，向前摔去，有影箭速衝來，堪堪將托住，阿芙嚇醒了：「小姐……」

「你去歇著吧，這裏有我。」沈逸夏冷聲道。

阿芙很自責：「王爺，奴婢該死，奴婢……竟然睡著了。」

顧明秀扯扯他的袖。

沈逸夏聲道：「沒事，你下去吧，我來就好。」

阿芙不放心地看一眼顧明秀：「主子，奴婢就在外頭，有事您我。」

顧明秀擺擺手，示意去睡。

阿芙覺有些異樣，但也沒多想，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出去了，確實好睏啊，但也不敢真回去睡，就在正堂的太師椅上籠個被子隨便歪著。

沈逸夏將人擁在懷裏：「想喝水？」

顧明秀點頭，似著從他懷裏出來，只是嚨痛，腳沒問題，又不是不能自理。

沈逸夏手長，將還沒夠著的水端過來，顧明秀笑了笑，正要喝，他又端回去，怔怔著他，以為他在逗笑，若是以往，會撒地瞪他，然後問為什麼，可現在……

不張口，怕他看出自己沒法出聲，怕他更難過。

就安靜地著。

沈逸夏的心揪揪地痛，拿出錦盒：「吃藥。」

好香啊。

葯的芳香，滿屋四溢！

忍不住嘆，發現如銹鐵磨石的聲音，很難聽。

驟然捂住，滿眼驚恐懼又擔心，轉過去，不想面對他震驚又難過的眼神。

「是我不好。」果然，他又在自責：「是我沒護好你。」

不想聽這些，知道不是他的錯，也不後悔嫁給了他。

轉捂住他的，搖頭，大眼裏淚珠兒滴落。

沈逸夏的心象被人攥在手心裏，一陣酸。

「乖，吃藥，喝了葯就會好。」

他帶著一酒氣，微醺的樣子，眼神卻無比清明，半夜才歸，回來就拿著這顆葯，不用想，來得並不輕鬆。

拿過葯，兩半，自己吞下半顆，另外半顆又塞回沈逸夏手中。

「全吃了。」沈逸夏不悅，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旁人，不知道自己多嚴重麼？在他心裏，沒有誰比更重要，一想到差點就死在英國公手裏，他的心就象澆了油的柴，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灼燒著，又懼又怒，真的很想殺了那個人，哪怕背負全天下的罵名。

顧明秀搖頭，大眼眨眨著，很急的樣子。

沈逸夏賭氣道：「自願的，誰讓救人了？讓那個人死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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