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真的嗎？阿姐，你終於能放下了？母後知道肯定也會為你高興，英國公真的很不適合當駙馬，早該做決定了。」

福康嘆了口氣，幽幽道：「皇帝認為，什麼樣的人，才適合當我的駙馬呢？」

皇帝張張口，又強忍住，默了默才道：「阿姐，咱……能不嫁了麼？就在宮裏，陪著……陪著母后，咱們一家人，和和的過日子。」

福康苦笑：「皇帝是認為我老了，不應該再嫁了？還覺得，再嫁會影響你的聲譽？敗壞皇室名聲？」

皇帝急了：「阿姐，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朕非常想你幸福，想你過得好，也很想對你對，這些年你了很多苦，朕心疼，朕想……」

福康挑眉：「你想什麼？一顆紫金丹，我還給你可好？」

皇帝臉一變：「阿姐是什麼意思？紫金丹是朕心甘願給你和阿秀治傷的，沒有要脅你的意思。」

臉一沉，帶著怒氣：「阿姐要走嗎？你要跟他走嗎？」

皇帝口中的『他』自然指修遠。

聞言，修遠看向福康，眼神脈脈。

福康臉一紅道：「若我說是呢？」

修遠大喜，白凈的俊臉瞬間染上紅，激地喚道：「阿蕓……」

皇帝臉沉如鍋底，怒道：「不許，朕不許！還不如是英國公那廝呢。」

福康冷笑：「所以你說的希我幸福的話，是假的嗎？」

皇帝急道：「如何是假的？從小到大，你知道我的心意，除了你，我不想對任何人好，可你不要我的好，你總拒我於千里之外，就因為我這個份嗎？那好，這個破皇帝我不做了，給阿夏做去，他不是你的兒子嗎？這個江山本就是你的，你不肯要，我幫你擔著了，如今讓你兒子擔，沒病，明日我便下退位詔書，指定他為太子！」

皇帝任起來，象個討不到糖后胡攪蠻纏的孩子。

福康氣得臉發白，拿起枕頭就砸：「混帳，我打死你！」

鵝枕並不重，皇帝任一連砸了好多下，不氣反而笑了，待福康扔了枕頭，幫撿回來，委屈地看著：「阿姐，你知道我的心意，別走好不好？你若不在我邊，我會六神無主的，都這麼多年了，都這個年紀了，我沒辦法再等，我不要求更多，只求你別走，就在大梁，就在京城，你還是長公主，我當我的皇帝好不好？除了走，我什麼都聽你的可好？」

他揪著的一片角，象小時候那眼，眼睛漉漉地著，蓄養多年的帝皇霸氣在面前消失怠盡，滿臉小兒態，一如當年了欺負向告狀的小男孩兒。

皇帝其實比福康大，剛過四十，男人這個年紀正值壯年，皮緻，臉紅潤，只是兩鬢……竟起了白髮，眼角也有細細的皇尾紋，皇帝不好當，他即位以後，雖無多大建樹，但也坐穩了江山，如今四鄰和睦，戰事息停，百姓也算安居樂業，政事還算清明，福就知道，他已經很努力了，雖然也有荒唐之舉，但在可以接的範圍，歷代帝王中，比他做得更好的並不多。

「阿翌……」福康替皇帝理了理被砸的髮髻，聲喚道。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自從當了皇帝，連太后都不曾喚過……

皇帝眼圈一紅，心象要跳到嚨口來。

「阿姐……」

「阿翌，你是個好皇帝。」福康道：「這些年，難為你了。」

皇帝哽噎，頭埋在福康的手心裏：「不難為，我知道這是你所期的，你想讓我做的，我一直很努力，想做得更好。」

「阿翌……」福康拍著他的背：「阿翌，你是好皇帝，你做得很好。」

皇帝抬頭，一把捉住福康的雙手：「我還可以做得更好，只要你留在我邊。」

「不？當皇帝是你的責任，你做得好是對你祖宗有待，是對整個大梁百姓有待，難道只為阿蕓嗎？你想給多重的負擔，若不答應，你就要讓大梁混不治，讓有負累，疚自責，永不得安寧嗎？」修遠冷譏道。

皇帝怒斥：「你閉，南越和親王，哼，南越太子最大的競爭者，多年潛府在大梁皇宮中，你居心何在？」

修遠不屑地冷哼：「居心？當然是刺探報搞垮大梁，然後想辦法侵略大梁邊境，吞沒大梁併南越啊。」

皇帝冷笑：「司馬昭之心，終於出馬腳了？」

修遠道：「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無需出馬腳，而本王，從到大梁來的第一天起，就只有一個目的。」

「朕不管你什麼目的，即是細，就別想再出大梁一步，來人……」

福康皺眉喝道：「皇帝，阿遠，別吵了，我頭痛。」

修遠迅速執起的腕脈：「服藥也有段時間了，怎麼還沒有要睡的覺？頭怎麼會痛？」

皇帝也道：「是啊，紫金丹不會有別的副作用吧。」

沈逸夏涼涼道：「你們這麼吵，怎麼養病？怎麼睡？難歇歇了麼？」

皇帝和修遠一臉尷尬，互瞪對方，然後訕訕起。

修遠道：「夜深了，某些人還是回宮的好，一國之君，豈可任妄為，別辜負了阿蕓的信任與期。」

皇帝道：「朕先拿下你這細再說。」

修遠拔劍，皇帝揮手，黑衛一閃而，兩方又是劍拔弩張，氣氛異常張。

福康大怒：「都出去，出去。」

一激，呼吸困難，臉發白，修遠欺上前，卻被沈逸夏快了一步：「遠叔，別讓我煩你。」

修遠瞪他：「臭小子……」

皇帝大笑：「阿夏，好樣的。」

沈逸夏嘆氣：「老舅，天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回吧。」

皇帝也沒落著好，修遠冷哼譏笑。

皇帝氣得一甩袖道：「你娘不適，朕明日再來，要夏，看好這南越的細，守好你娘。」

說罷，悻悻離開。

皇帝走後，修遠道：「阿夏，去守著阿秀吧，這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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