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隨著他一道出來。

顧炫暉定定地看著沈逸夏：「阿夏，我娘……」

沈逸夏道：「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看岳母的求生。」

顧明秀問：「什麼意思？究竟是什麼病？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厲害？」

「我還沒查出來，這病來勢洶洶，岳母長年習武，底子好，要不然……」沈逸夏沒往下說。

顧明秀問：「會不會有人給我娘下了毒？」

沈逸夏搖頭：「不象是毒，我驗過，應該不是毒。但又不是風寒，以岳母的質，病勢不應該突然變重。」

「難道有人害我娘？」顧明秀問。

沈逸夏搖頭：「也許岳母里早就有了病，只是以前沒有發現，對了，你外祖家可有人也得過此種病癥。」

顧明秀看向顧炫暉，顧炫暉道：「阿楓表哥你是認得的，他還好，但三舅聽說早故，只是說是病亡的，也不知是什麼病，可以請表哥過來問問。」

盧雲楓很快就來了，聽聞盧氏突然病危，很震驚：「四姑好好的怎麼就……病危？不可能，自小習武，向來康健。」

顧明秀炫暉道：「記憶時，母親還是病過一回，那一次也病得很厲害，但也只十天半月就慢慢好轉了，對了，表哥，三舅當年是什麼病？」

盧雲楓眼神一黯：「家父亡故時我還小，四五歲的樣子，聽說是絕癥，醫不好的，從染病到亡故不過半年時間，祖父遍請名醫，卻未能醫好，家母與父親甚篤，父親亡故后，思夫心切疾，不到兩年，也亡故了。」

顧明秀一陣唏噓，表哥竟是那麼小就沒了爹娘，雖說二舅將他領養過去，自小就用心教導，但再親的人，也比不過自己的生父母啊。

可盧雲楓卻很快恢復，並無太多悲切之：「二伯待我極好，父親本就弱，底子差，容易染病。」

沈逸夏問：「不知令尊大人究竟得的是何種病？」

盧雲楓搖頭：「我真不知道，家中長輩對此諱莫如深，每每問起都會岔開了去，並不肯答，我問得急了，就會挨一通訓，後來我也懶得再問了，問明白了又如何呢？人已經沒了，又回不來了。」

顧明秀還想再問，沈逸夏搖了搖頭，顧明秀只好作罷，顧炫暉領著盧雲楓進屋去看盧氏，沈逸夏扶著顧明秀往出嫁前住的小樓里去。

「關於你三舅的病，我聽聞過一些。」

顧明秀怔住，眼地著他。

「只是些流言，不知真假，不過，空來風，如今看了岳母的病癥，我才回憶起曾經聽過的流言。」沈逸夏道。

顧明秀道：「三舅的病……有不尋常之？」

「怕是癆病。」沈逸夏道。

顧明秀的心往下直墜，癆病？

「會傳染？這個病有傳？是家族病？」

沈逸夏道：「會傳染是真的，但並不傳，當年盧家三爺驚才絕艷，神俊秀，乃京城出名的四公子之一，早早就進士及弟，娶的又是文太師孫，妻子貌賢良，知書達理，夫妻深，舉案齊眉，在當年，可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啊，可惜了，竟雙雙英年早逝。」

顧明秀顧不得為盧雲楓的父母嘆婉惜，一把揪住他的袖：「你的意思是，我娘也是……」

沈逸夏搖頭：「不像，岳母並不咳，而且之前也沒有肺癆的徵兆，而且，肺癆的病勢並不洶猛，真染上了，好歹也能拖個兩三年。」

顧明秀拍了拍，嚇出一冷汗，嗔道：「不是你說大半天作甚，害我誤會，嚇死我了。」

沈逸夏卻正道：「因為盧家三老爺也非癆病，你娘的病，與他的很相似。」

顧明秀心一：「你什麼意思？我娘……相公，你要救。」

盧氏康健時，顧明秀不回娘家，不聽嘮叨，怨重男輕，把哥哥的利益看得比誰都重，只要自己往家裏拿，卻不肯護著自己，當兒是金銀山，什麼都只想著兒子，兒就是外人，可真一病不起，還有可能……

顧明秀就不了，到底母親，割不斷的親，怎麼捨得，想都不敢想也不願意想的結果。

淚一下子又流了出來。

沈逸夏攬住的肩：「別怕，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要看淡。」

有這樣勸人的麼？

顧明秀更擔心更害怕了，好象下一刻，盧氏就會停止呼息死去。

沈逸夏心疼，但也有點無力，他見過的病癥很多，象盧氏這樣，病一來就如此洪水猛一樣可怕的，還真見，比自己上那些蠱蟲還可怕。

「別哭，你三舅當年生病時，還沒有我呢，你眼不很好，尋得我這樣的良人，岳母就比盧三老爺幸運多了，因為這些年，我已經找到了些治療疑難雜疹的方法，且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岳母下床走幾步。」

顧明秀向來信他，聞言覺有縷照進了絕的黑空間里，像落水之人遇到浮在水面的船板似的。

他說能治，就一定能治。

不在乎耗費時間，只要盧氏能醒，拿十年壽去換都行。

「我讓人送信給修遠先生了，一會子我與他一道為岳母診脈，到時現商量。」沈逸夏道。

是啊，有修遠呢，聽說修遠的醫比沈逸夏更強。

修遠不想去，但擰不過福康，臨走時，趁福康不注意，親了親的鬢解，只是一到就跳開，神象是個吃被抓的孩子。

福康哭笑不得，明明他無狀，還沒說什麼呢，他就一副好委屈的樣子。

「去看看吧，阿秀這孩子也是，命苦，雖常與顧太太吵，但心裏還是很惦記顧太太的，畢竟是親生母啊。」福康勸道。

修遠道：「可阿秀不喜歡我。我幹嘛要去救娘親。」修遠這一次回來，格大變，彆扭，霸道，還演委屈。

若不是還頂著這張絕世容，福康還以為他里住著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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