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

駱晴抬頭看著娟秀的兩個字，心中不免想著，這莫不是張太妃自己寫的？倒是一手好字，就是…稍稍有些格格不。

尋常人的府邸門前，那都是一手正楷字作為門面，而且幾乎都是男子所寫。

張太妃…還不拘一格的。

“平王妃，你怎麼來了？”張太妃一早就接到駱晴的帖子，知道駱晴要過來，此刻也沒法子，只能出門來迎接。

結果，一出門來，就瞧見駱晴正抬頭，看著府門口的牌匾發呆呢，不免凝眉。

這字，的確是寫的。

練字有些年頭了，一手簪花小楷寫得極好，好姐妹們都很喜歡，只是當初提出要將自己的字掛在門口做牌匾時，卻遭到了小姐妹們的反對。

說是從沒有子這麼做的，讓也別開這個先河，以免惹來旁人的非議。

卻不聽。

只說自己是給自己過的，便就是要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才不管旁人那麼多的議論呢，自己開心最重要。

如今，張太妃看著駱晴盯著的牌匾看，還以為駱晴也和那些人一樣，要說出什麼不認同的話語來呢。

只是，張太妃卻沒想到，駱晴忽然之間說出來的話，卻令有些意外，駱晴問道:“這字不錯，是太妃自己寫的嗎？”

這話，雖然讓張太妃覺得意外，不過張太妃一聽，心里倒是熨帖了一些，冷哼了一聲后，便就領著駱晴進去了。

院子不大，不過倒是干凈整潔，擺著不盆栽，各種各樣的都有，似乎也不是什麼名貴地品種，看上去更像是張太妃自己栽種的。

院子的中間，還有一小片的田，種了白菜還有胡蘿卜，而在田邊上，還有三只狗兩只貓，倒是和很通人。

見著駱晴來了，也并沒有狂吠。

張太妃似乎是留意到了駱晴一路進來時候的目，看著側的貓貓狗狗和菜，便解釋道:“常日無聊，拿來打發時間的罷了。”

“平日里我也沒什麼收來源，靠著以前的那些賞賜，置辦了宅院和田產鋪子以后，日子勉強也能過得下去。偶爾自己種點菜，吃著也開心舒坦。”

至于貓貓狗狗。

沒有孩子，這些也能陪著了，日子不至于太無聊。

“于不同的環境，人總是要為了自己能過得開心一些而付出努力的。這些，倒是也沒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駱晴先前雖然聽說了張太妃的那些事以后，對張太妃的印象的確不是太好，可現在…

看著院子里的這些，以及近距離和張太妃聊了聊天，駱晴忽然覺得，張太妃其實也不是那麼一個難相的人。

只是，有的時候會有一些和旁人不太一樣的想法，所以就稍稍顯得不合群了一些。

“是啊，人活著，自己開心最重要。”張太妃顯然也贊同駱晴的話，慨了一句以后，又領著駱晴進了花廳。

花廳里，擺設倒是還算雅致，平日里偶爾也會有張太妃的好友過來，因此茶水點心這些，倒是時常備著的。

茶，是花茶，據說這茉莉花還是張太妃自個兒讓莊子上種的，曬干了以后，做的茉莉花茶呢，聞著就覺得清香宜人。

茶水點心也吃過了，駱晴也知道一些，張太妃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便就開門見山道:“今日我過來，是有點事，想要向你打聽的。”

張太妃似乎也早已預料到了，聽了駱晴的話，臉上一點兒意外都沒有，稍稍坐正后，就道:“說吧。”

駱晴自然不會直接問昨兒榮樂公主和說的那些，而是問，昨兒賞花宴上，發生過什麼事，事無巨細，但凡是張太妃記得的，都告訴給駱晴。

大多數的事，的確和昨兒榮樂公主和駱晴所說的沒什麼區別。

稍稍不同的就是…

張太妃昨兒出門，是走路去的，因為自家馬車壞了，送去修。

走路去也很近，不耽誤工夫，也就懶得折騰了，誰曾想夜里下雨了，原本是想要問那位國公夫人借一把傘的。

誰曾想榮樂公主那兒卻主開口，請張太妃坐的馬車。

人人都知道張太妃不喜榮樂公主，榮樂公主這般上來，張太妃下意識地就想拒絕，可誰曾想，榮樂公主竟然對張太妃道歉。

說什麼，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人要向前看之類的話。

張太妃這才答應。

此時此刻，張太妃再聽說了后面的事以后，顯得十分驚訝，問道:“竟然自己淋雨回去？有病吧！”

原本，張太妃還以為，榮樂公主那兒是有多余的馬車呢。

們非親非故，甚至關系還能算得上是“惡劣”的，誰能想到榮樂公主竟然寧愿自己淋雨，也要將馬車借給張太妃呢！

駱晴回想著截然不同地描述，心里卻還是未曾完全相信張太妃和榮樂公主的其中任何一個人，便追問道:“當時，公主說借你馬車，可還有旁人在場？”

張太妃聽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沒了。”

駱晴沉默著，陷了深思。

張太妃像是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便追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嗎？莫不是那小蹄子跟你說，我搶了的馬車？”

說到這兒，張太妃又冷哼一聲，拍桌子道:“我就知道，榮樂這小蹄子鐵定不安好心。當年的事，哪兒能怪我？”

“先帝爺來問的時候，統共也就只有這麼一位適合出嫁的公主。我原也是舍不得的，提了宗世和大臣的兒，可先帝爺覺得不好。”

“后來不過是因為先帝爺的確是從我這兒離開了以后，就下達了要和親的旨意，所有人就都以為，這是我做的。我冤了這麼多年，還記恨著呢！”

駱晴看張太妃隨意提及，并非是刻意為自己剖白的樣子，總覺有幾分可信，又問道:“真的不是你？”

誰曾想，張太妃卻是直接給了駱晴一個白眼，道:“這事兒，你信不信。”

“...”

當天，駱晴離開“張府”的時候，心里還是懷揣著很多的疑的，無論是當年的事，還是昨夜的事，似乎背后的都有很多呢。

榮樂公主和張太妃的話截然不同，們到底誰在說謊？

若是后者，倒是好理解，為了掩蓋自己作惡的事實，說謊無可厚非。

而若是前者…

駱晴想起榮樂公主那一張總是充滿了委屈的臉，想起每一次弱弱人保護的樣子，心中就冷了三分。

若是故意裝可憐，然后謀求更多呢？

在赫赫那樣復雜的環境之下，能夠安安穩穩生活十幾年地公主，真的會像一個天真一樣，那麼單純嗎？

當天，駱晴回了平王府以后，直接去了書房，順道將無月給了過來。

“去打聽一下，當年榮樂公主被下令去和親。還有昨日國公府上，賞花宴的事。以及后來夜里，那條街上，有沒有人見到榮樂公主。”

駱晴吩咐完了以后，又抬腳去找墨瀾。

墨瀾那兒，正在配置草藥呢，見駱晴忽然之間過來，還覺得意外，一指手上的藥，就問道:“這可是好東西，你拿點去？”

駱晴懶得搭理墨瀾，直接就問起了榮樂公主的況。

今日一早，墨瀾就送了榮樂公主回府，原本是有些不大想回去的，說是一個人住著也寂寞，怕張太妃又上門欺負云云。

但墨瀾覺得，張太妃就算囂張，也不至于這般跋扈，事要是真做得過了，駱晴這兒也不會置之不理。

況且，墨瀾雖然看著榮樂公主楚楚可憐，但到底這兒是平王府，駱晴不在家，他實在是不好替駱晴做決定，讓榮樂公主留下的。

這才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先將榮樂公主送回去才行，免得被駱晴說他，見著可憐漂亮的姑娘，找不著北。

他才不是呢，他還是很有原則的。

“...”

駱晴看著墨瀾一邊說事，一邊夸自己的樣子，都懶得埋汰他了，不過還是抓住重點，問道:“真的，很舍不得離開？想要留在王府？”

“很舍不得…倒是也不至于。”

墨瀾撓了撓頭，仔細回想著，就道:“不過，公主只是說，很喜歡你，想和你親近，所以不想那麼快走。”

駱晴頷首，倒是覺得，從墨瀾和榮樂公主的對話當中，聽不出什麼問題來。

墨瀾那兒，看著駱晴的表，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便就追問道:“難道，是有什麼事嗎？”

駱晴搖頭，覺得在事沒查清楚之前，還是先不和墨瀾說了，便搖頭道:“沒事。你繼續忙，我先回去了。”

“...”墨瀾雖然總覺駱晴應該還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不過到底沒追問，也就繼續忙活研究草藥的事了。

當晚，無月就回來了。

無月得到的消息是，關于在國公府里的事，的確沒人旁觀，因此仍舊無法確定，張太妃和榮樂公主哪個說的是真的。

但…無月在打聽關于榮樂公主蹲在平王府外的事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曾經瞧見過榮樂公主，這人還是個經常來駱晴藥坊看診的老。

今兒是的孫子從學塾回來的日子，孫子難得回來一次，在家里做了好些菜。

吃到一半，老頭子發現沒有酒了，老就說出去買，賣酒的就在門口，倒是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只是出門瞧見下雨了，原本打算回去，結果驟然之間就瞧見有個人蹲坐在藥坊門前，安安靜靜的。

過去詢問，那人卻不搭理。

當時天晚了，也有些害怕，沒敢多問，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