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命。

榮樂公主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表就變得猙獰了起來，咆哮道:“張太妃比我母妃哪點好？除了容貌，子清冷，不合群，宮里除了我母妃，本沒人跟做朋友！”

“可是呢？一早明明是靠著我母妃才見了一次皇上，得寵以后，有幫襯過我母妃嗎？本沒有！本就不知道，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榮樂公主喊著，控訴著，罵著張太妃。

心有不甘，道:“憑什麼有孕在，就能夠有那麼好的料子？而我分明是個公主，卻什麼都沒有！還一個人獨占著，也不知道分給我…”

榮樂公主當著駱晴的面兒，咆哮了好一陣，大概也就是在這兒訴說，自己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

不想去赫赫，但是卻因為當時只有合適，不得不去。

赫赫王很老了，而且邊妾室很多，一個個的都不好惹，過去時，過的日子，到現在都不愿意回想。

原本以為，熬死了赫赫王，日子能好過一些，可誰曾想，赫赫那里父死子繼的傳統，讓的命運不得不繼續。

那些日子，真的很難熬，赫赫的人們，也都是爾虞我詐的。

而榮樂公主，從原本赫赫王的大妃，一下子變了一位側妃，地位之間的落差，讓的生活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再后來，赫赫當地發生了叛，諸多的事，顛沛流離。

而榮樂公主沒有什麼安立命的本事，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借著自己的子，在一個又一個人上，周旋。

到最后，榮樂公主都不知道自己還想不想回去大周了，以及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說完以后，榮樂公主看著駱晴，眼神冰冷，問道:“你難道就能說，是我錯了嗎？我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我經歷的這些，誰又能來為我負責呢？”

駱晴看著榮樂公主近乎于扭曲的一雙眼睛，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的確可憐，可要說造這一切的，又是誰呢？是自己嗎？

可無論是當初作為和親公主，還是從小在京城學到的這些東西，讓在赫赫無法生存，都不是能選擇的。

“可你還是錯了。”駱晴搖了搖頭，道:“你的悲慘遭遇，并不是你應該拿來利用旁人信任的工。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你在當時認為你能獲得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既然都是為了自己，那你還有什麼可埋怨的呢？”

駱晴的話，很真實。

此刻說出來，在榮樂公主的心中，就好像一記鋒利地刀子一樣，刺了進去。

一直都是這麼自私的，在做了自以為能夠收獲最大利益的選擇的同時，卻還是覺得，是委屈的那一個。

“我不是，我不是…”

榮樂公主顯然不愿意接這個現實，不停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搖頭，幾乎陷了一種癲狂的境地當中。

駱晴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又道:“你好自為之吧。為了黎明百姓，我也不會再讓你出來作惡了。若是你能安分，你的余生，我倒是能幫幫你。”

“可你若是不安分…我的名聲在外，你也是清楚的。到時候，怕是你連最基本的活著，都已經無法做到了呢。”

駱晴說完以后，轉就走了，沒有毫的留。

剛巧，駱晴離開榮樂公主府的時候，請太醫的無月正好過來，帶著三個太醫呢，火急火燎的。

太醫們瞧見駱晴，還有些驚訝，心說都有駱晴在這兒了，哪里還用得上他們幾個呢？不過還是客客氣氣打招呼道:“駱神醫？”

“嗯。”駱晴頷首，態度平淡，轉頭就對無月道:“做得不錯。”

“...”

無月本來因為去做這些跑的事，而心中稍稍有些郁悶的，可眼下被駱晴這麼夸贊了一句以后，他竟然好像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無月侍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一路進了榮樂公主府，有個太醫眼睛很銳利的，就瞧見了無月的異樣了，便問道:“怎麼臉好像有點紅呢？”

無月瞬間，就板著一張臉，恢復了往日里那個嚴肅的小侍衛了。

平王府，駱晴回去以后，李曄也正好回府了，二人在府里打了個照面，駱晴就將自己去榮樂公主府發生的一些事，悉數說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以為自己很慘，實際上是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還喜歡賣慘。不過依我看，惜命，怕是即使是到了如今這個份上，也會繼續茍延殘，活下去的。”

李曄不可置否，拉著駱晴的手，就問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們也不說那些令人不開心的事了，花匠跟我說，他培育出了幾株綠來。我讓放進屋子里了，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駱晴的手，的確是有些暖的。

不過此刻的手的確是稍稍有些涼的，剛剛一路回來，駱晴都是掀開簾子看著外頭的，吹了風，有些涼。

李曄這一握，暖的倒不僅僅是駱晴的手，還有駱晴的心。

當天無月回來的時候，稟報了榮樂公主那兒的況，太醫給看過了，說是只是怒火攻心，有些了刺激，沒什麼大礙。

安神的藥也都已經開了，無月那兒也親眼看著有小宮伺候著榮樂公主喝下，這才安心回來的。

霜降以后的京城，一天一天地冷了下來，早晨起從暖烘烘的屋子里頭出去的時候，駱晴都忍不住想要著脖子。

一大早的，桃子從外頭回來，手上就捧著好幾只烤紅薯呢，都是熱乎乎地，道:“王妃，剛烤好的，要不要吃一個？”

駱晴才剛剛接過，都還沒來得及剝開紅薯的皮呢，外頭門房那邊，就有人過來了。

“王妃。”門房的小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就遞過來一塊牌子，道:“葉尚書的夫人一早遞了牌子，說是想要過來拜訪您。”

葉尚書的夫人？

駱晴歪了歪腦袋，腦子里頭大概地浮現出來了一個人影。

長得雍容華貴，有些的一個婦人，從前在各種的宴會上見過，是個長袖善舞的人。

不過駱晴不喜際，和這位葉夫人也不過是點頭之，偶爾見到了回應一下而已，并不親昵。

怎的這大冷天的早上，還特意跑過來拜訪了？

駱晴覺得奇怪，便將牌子遞了回去，道:“帶葉夫人去花廳吧，順便準備一下茶水點心，我立即就過去。”

話說完，駱晴還有些不舍得手里的這個紅薯呢，但還是去了花廳。

花廳里，駱晴到的時候，茶水點心剛好給葉夫人奉上。

可葉夫人那里連一點兒吃點心喝茶的意思都沒有，瞧見駱晴過來了以后，忙不迭就過來，拉住了駱晴的手。

“駱神醫，我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兒子吧！”

葉夫人這話一說出口，眼眶里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來。

駱晴不解，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葉夫人一邊抹著眼淚，開口第一句，就讓駱晴震驚到了，說道:“都是那個榮樂公主，我兒子…”

葉夫人的兒子，葉公子，也在當初參加詩會的幾個人之一。

二十多了，好容易這次秋闈考中了，可誰曾想，好友拉著他一起，說是要去參加什麼詩會。

葉公子為人老實，平日里雖然會和朋友一起出門游玩，但是青樓這樣的地方，他卻還是很去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場合，卻又不得不去，他才會去。

這一次，聽說詩會上有著好些京城的公子哥兒，都是他們的“同道中人”，葉公子實在是推不得，這才去的。

而那場詩會上…

正如駱晴所知道的，有個公子拿出來了五石散，在場的好些公子哥兒，都將五石散混在了酒里，喝了下去。

這位葉公子的酒，據葉夫人所說，是被人強行灌下去的，喝完了以后和那些人一樣，神恍惚，等到被送回葉府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當時葉夫人看著醉醺醺的兒子，想著應該這是喝多了所以才不認識人，人送了醒酒湯過去，也沒太放在心上。

只想著這次出了大事，回頭要好好教訓一頓，讓他長記，以后不是什麼朋友都能夠隨隨便便的。

然而…

葉夫人沒想到，自己已經沒有這個教訓的機會了，第二天一早葉公子醒過來的時候，看著人還算清醒，但是竟然也認不得人。

葉夫人嚇壞了，忙請了大夫過來看，大夫那里，看著說是葉公子一切正常，腦袋也沒有傷的跡象，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無奈之下，葉夫人那兒一連請了好幾位大夫回來，可惜他們對此都是束手無策，說葉公子那兒，察覺不出什麼問題來。

看著癡傻的兒子，葉夫人憂心忡忡，跟著朝廷那里廢了他們此次秋闈的名分的詔書，就傳達了下來。

也是知道這個時候，葉夫人才意識到了什麼，想起自己的兒子之所以變這樣，就是因為參加了那榮樂公主的詩會。

，這才來了平王府，請求駱晴的幫助。

“我知道了。”駱晴聽完了以后，表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然后就道:“走吧，我先隨你去一趟葉府，看看你兒子。”

葉公子為什麼會變這樣，駱晴還真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當時那位膽小的公子哥兒代出來的況，他也只是說，這是五石散。

難道，出了什麼差錯？那本就不是五石散？榮樂公主，想要報復，害了這些大周的“未來”嗎？

駱晴腦袋糟糟地，但不管這件事怎麼說，若真是榮樂公主，絕不會放過。

正想著呢，轉眼葉府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