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水神節。

駱晴天剛剛亮就起來，換了安國公主那兒送過來的裳以后，就準備出門。

李曄找了一支玉簪子過來，在了駱晴的發間以后，看著銅鏡當中的駱晴，忍不住就道:“真好看。”

這裳，是如今安國所時興的款式，廣袖的襦，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覺。

駱晴本來就生得，往日里甚濃妝艷抹，看著是那種英姿颯爽的果敢孩子，如今這裳穿著，倒是和了許多。

鄉隨俗，駱晴總覺，自己穿上這裳以后，也多了幾分安國孩子那種和溫婉的覺來。

“別貧了。趁著儀式還沒開始呢，我們先去城里逛逛，好不好？”

駱晴說完以后，拉著李曄的手剛剛準備出門呢，就在門口瞧見了早已候著的無月和墨瀾了。

他倆顯然也換好了裳，正是一副也要跟著出門的樣子。

李曄心不甘不愿，但想著今日街上人多，魚龍混雜的，他們倆手都不錯，跟著能幫得上忙，也就只好讓他們跟著了。

權當…工人也就是了。

他們這兒一路出宮，倒是沒什麼阻礙，畢竟安國公主給他們的金牌在呢，守門的見了他們，倒是都客客氣氣的。

因為水神節，所以即使是一大清早，安國都城的街道上，都是十分熱鬧的。

好些人都出門來逛街，想要趁著時間尚早，再買一些祭祀的東西回去。

所謂祭祀——倒是和駱晴往常見過的，用那些香燭紙錢的祭祀不一樣，而是各的皿，都是裝水的。

回去裝滿了一盆一盆的水，然后祭祀。

而這些水，到最后會被他們匯聚起來，帶到安國的安河邊上的一條大街上，和過路人潑水玩。

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將這些經過祭祀的水潑在自己亦或是親朋好友的上，被水沐浴了全以后，才能夠得到水神的保佑。

“這不好的嘛！”墨瀾聽了，倒是覺得有意思的，便道:“我還記得我們村子那，有的時候逢年過節，經常有人燒紙的。”

“結果，偶爾就會出現把房子給燒了的況。這潑水多好呀，總不至于不小心燒了房子吧？”

“...”駱晴對著墨瀾，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

心說這個人還真是的，不管說起點什麼，都能想到別的地方去呢。

墨瀾看著駱晴的表，還以為是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惹得駱晴不高興了呢，認真想了想以后，又道:“我的意思，其實是…”

“即使是原始的傳統，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在燒紙的時候，該多注意一些。至燃放的時候，小心四周別放什麼易燃的東西。”

“還有就是，在燒完了以后，確定火苗已經被撲滅了再離開而已…”

駱晴不可置否，看著墨瀾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便道:“我也沒說你什麼，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沒什麼。”墨瀾了腦袋，忽然看見街上有個小孩戴著恐怖的面，忽然之間就給嚇得了脖子。

“...”

駱晴將墨瀾的神看在眼里，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墨瀾，還真的就跟個弟弟一樣，是小孩子的心，大概是真的將給當了姐姐，所以才會害怕姐姐不高興的吧？

出城以后沒多久，一行四人先是找了一地方吃小吃，然后就聽著過路人，講著關于水神節的一些故事。

安國的水神節，由來已久，似乎早在這里還不是安國的時候，就已經有水神節了。

那個時候還只是簡單的潑水，據說還是后來有一次安國澇，險些王城都給淹了以后，忽然水神顯靈，救了安國的百姓。

而那一次，是有妖怪作惡，天空當中出現異樣，然后又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將妖怪收復以后，連日來的降雨，這才停止了的。

“真的有這樣的事嗎？”墨瀾聽得有些疑，又問道:“所以剛剛我瞧見的那個戴著恐怖面的小孩，其實不是那樣的？”

“戴著的，是當時水神戴著的，降妖的面嗎？”

駱晴對于這些事，也不好評價。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或許只是海市蜃樓，不過一切也太過于巧合了一些，大自然鬼斧神工，還是不去猜測那麼多比較好。

“你若是喜歡，待會兒也買一個戴上唄。”駱晴說著，就調侃道:“那面雖然嚇人，不過我覺得，跟你還是相配的，你說呢？”

“...”

墨瀾覺駱晴像是在變相說自己丑，心底閃過一無奈以后，只能小聲嘀咕道:“戴上面，小娘子們不就看不到我的貌了嗎？”

沒人搭理墨瀾。

駱晴也只是低頭，繼續吃著碗里的東西。

這一日的水神祭祀，是在中午過后的，在潑水街外的廣場上，有一高臺，到時候，安國公主就會在高臺上，和陳思一起，主持祭祀儀式。

有一早晨的時間，駱晴他們則是逛街吃東西，然后就到了祭祀臺邊。

安國公主的儀仗，正在簇擁之下過來，此時潑水街上已經是人頭攢了，黑的到都是人，幾乎個個都是戴著面的。

“我們幾個，也戴上面吧。”駱晴想著，還是鄉隨俗比較好，太特立獨行了，待會兒被人認為，他們不尊重水神，那就不好了。

眾人紛紛點頭，便都戴上了面。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李曄握著駱晴的手，也加大了一點點的力度，然后道:“握我的手。”

太擁了。

京城上元節的時候，有時也會這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四周的氛圍，李曄總覺，有些異樣。

安國公主的儀仗很快到了，和兒子一起，就登上了高臺。

同時穿著水神和妖怪服飾的人也已經準備就緒，正在高臺的邊上，準備登場，在場的，還有不皇室的員。

那位安國公主的表妹，在前晚宴會上，故意和駱晴拌的貴婦人，也在當中。

和那次一樣…

看著安國公主的時候，眼里滿滿的都是嫌棄和討厭，可除此以外，倒是也沒別的作，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坐著了。

“…”

高臺之上，安國公主一番致辭以后，底下的百姓們倒是很高興，有鼓掌的，還有拿了水盆往高臺上潑水的。

不過這高臺的確很高，只有底下打了一點點，上頭的皇室員們，倒是安然無恙的。

致辭完畢以后，早已準備好的“水神”和“妖怪”自然就登場了，在那兒打斗著，似乎還在對話。

墨瀾聽不懂，忍不住就問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駱晴原本想要回答，倒是站在一旁也在看表演的熱心大姐就回答道:“他們說的，是安國的古語咧。”

“古語現在快要失傳了，會的人不多。我剛好就會。”

大姐說著，臉上便流出得意的神來，又道:“雖然這祭祀，每年的表演都差不多。不過我看著，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熱沸騰呀！”

熱沸騰？

駱晴看著這位大姐一臉激的樣子，大概也能夠想象得出來。

畢竟，水神是安國的守護神，是十分到安國百姓們的戴的，對于這位大姐而言，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即使是一樣的節目，也總是能點燃他們的一顆心。

節目似乎有些長，駱晴看了一陣以后，就覺邊的人有些躁，也不知道是太興了還是什麼，總是來去的。

李曄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即就靠在了駱晴的邊，幾乎用自己的子，將給整個人環了起來，免得被人沖撞到了。

由此，駱晴倒是稍稍有些心安，只是在這個時候…

高臺上，和“水神”廝殺的那位“妖怪”卻不知怎的…竟然直接就將自己的長劍，刺進了水神的膛。

駱晴看得心頭一跳，但見底下的百姓們，似乎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而那位熱心的大姐，這時候也剛好回頭，解說道:“你們看咧。這妖怪想殺水神，用長劍去刺水神的心臟。”

“但是妖怪不知道的是，咱們的水神大人乃是不死之呢，待會兒就要…”

大姐的話都還沒說完，“水神”卻忽然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安靜了，包括這位大姐，也是瞪大了雙眼，顯然沒想到，今年的表演，竟然和往年不一樣了。

駱晴覺得有些奇怪，果不其然，那“妖怪”竟然跳了起來，直接提著長劍，就往高臺上，沖著陳思就過去了。

不僅如此，人群當中，竟然忽然之間跳出來了好些黑人，這些黑人，也直接用東西牽引著，跳上了高臺。

而他們的目標，則是在場的安國的皇室員。

場面一下子陷了混，在場的百姓們紛紛尖了起來。

包括上面高臺的人，也是嚇得紛紛站起來，安國公主高聲喊著“護衛，護衛”，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長劍，已經到了兒子的面前。

駱晴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也是鐵青。

因為認出來了，人群中出現的那五個黑人，依靠著跳上高臺的工，正是的飛虎爪。

這些人，就是燒了那村子的人！

幾乎是沒有猶豫，駱晴發現這一點以后，也從百寶囊里掏出飛虎爪來，并且遞了一個給李曄，他們二人攜手，就往高臺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