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中的秦月容在得知老祖宗屬意李珺喬理家時,也頗為震驚,因為和李一白一樣,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一個方案。
秦月容雖然不想放權,但眼下拉住郎君的心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而且這次懷胎以來,就孕吐不斷,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懷胎都要辛苦一些,人也是整日昏昏沉沉的。
只當是自己青春不再,比不得年輕的時候,所以當李一白跟說讓安心養胎,府里的事務就給其他人時,雖然不愿,但也沒有反對。
秦月容已經預料到理家之權會落去三房夫人手里,卻沒想到中途卻殺出個程咬金。
但事后反復思量了半天,覺得這也不一定不是好事。
雖然李珺喬跟秦月容并不咬弦,但明面上還是過得去的,對對外李珺喬還得尊稱一聲母親。
而且畢竟李珺喬也是長房的人,管家之權落在手里,也不算是流失到其他房那里去。
只要長房這邊牢牢握住這管家之權,就不怕在這個家說不上話了。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再過幾個月,李珺喬就十七歲了,正是可以議親的年齡。
最多一兩年,就要嫁到外面去的,也就是說即使做得再好,也把持不了這管家之權多久。
而且這管家之權看起來無上風,實際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自從抄家以來,由于沒了那些田舍鋪契,儲備的銀錢也盡數歸于國庫,府里的吃喝用度不得不大減,連下人的月例也削了些。
短時間的確可以起到節流的作用,但久了難免會讓府里的下人不滿。
但經緯樓那邊收也不多了,差點就難以為繼了。
這段日子都全靠秦月容苦苦堅持,當中的勞累辛酸,實在不足為他人道。
還在發愁后面該怎樣應對,如今有人出來替收拾爛攤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李珺喬能解決府里的危機自然是好的,也免得秦月容做這個黑臉。
即使到最后李珺喬不能做好,那也沒關系,秦月容大可以重新出來主持大局,到時候大家都會覺得李家沒了秦月容,是真的維系不下去,這不就是更加依賴了?
反正此事百利而無一害,加上老祖宗都開口了,秦月容何不順水推舟,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還贏得個賢良的名。
二房夫人李容氏向來唯唯諾諾,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三房夫人李顧氏雖然頗有微詞,但見老祖宗把徐嬤嬤和黃嬤嬤都撥過去了,馬上就閉了。
拿到了掌家之權的第一天,李一白便把府里庫房的事務以及近十年來的賬本統統給了李珺喬,還跟說了,不需要有什麼力,有看不懂或者不明白的,還可以問秦月容。
李珺喬卻說,“母親辛苦,如非必要,都不要擾著了。我先自行翻閱整理一下這些年的賬本,徐嬤嬤們也會帶著我的。”
李一白見狀便沒有再多言了。
話雖如此,但李珺喬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賬本,零零碎碎的,不有些頭皮發麻。
于是讓今夕留在屋子里,先幫把賬本按時間先后整理出來,先去看看庫房那邊的況。
然而原本的庫房在發生火災以后,尚未修葺完畢,那些工匠還在那里敲敲打打的,李珺喬便過去看看他們的工程進度去到哪里了。
工匠們也聽說過李府現在由長房二小姐理家,遠遠看見過來,便更為賣力地工作。
原本想著不過是走走過場,看幾眼就回去,沒想到李珺喬卻站在庫房門口,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工匠們平日懶慣了,現在的賣力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要是李珺喬一直不走,只怕他們不久就撐不住,遲早都要餡了。
于是,無奈之下,他們相互之間使了個眼,著工頭出面去應對了。
工頭也是個人,馬上停下了手上的活兒,快步走近了李珺喬。
只見他一邊輕輕拍打著上的灰塵,一邊客客氣氣地說,“二小姐,庫房還在修葺,這里塵土飛揚的,恐怕污了小姐的裳,這里有我看著就好,定會督促他們把活兒做好的。”
李珺喬冷不防問了句,“你們施工至今,用了多天了?預計什麼時候完工?”
工頭微微一愣,顯然沒有預計過會由此一問。
他支支吾吾地說,“七八天......不,今天是第十天了。”
李珺喬見他不太對勁,便又重復了一遍,“那什麼時候可以完工?”
工頭心下一沉,心想這二小姐怎會無緣無故問起這個?難道是覺得他們懶了,故意拖延了修葺的進度?筆趣閣
他低聲地說,“因為這庫房著實燒得厲害,主梁和屋瓦都必須重新鋪設,不亞于新建一間房屋了,所以用時會畢竟久一些。”
李珺喬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正當工頭以為此事可以揭過去后,李珺喬卻說,“我聽爹爹說,給你們工匠的工錢,是按日結算?”
工頭點了點頭。
李珺喬聞言有些為難地說,“我剛掌家,也知道府里的賬目不好理清楚。但如果連你們也不知道完工的日子,我們這邊便沒了預算,也不知道后期還要花費多銀子出去,這賬實在不好結算啊。”
一邊說,一邊還不忘留意著工頭的反應,“我看要不這樣吧,原本的按日結算的工錢給出去就算了,后面的功夫,你們定個價,如果我覺得合適就繼續由你們做下去,到時候竣工之時,查驗過沒有問題了,就按原先說好的價錢給你們。”
工頭馬上不樂意了,“但原先就和長房的大娘子說好了,就是按天結算的工錢,怎麼能說變就變了呢?”
李珺喬見他面有怒,卻毫不懼。
“你看你下面的那些人,老的老,瘦的瘦,還有一個明顯就是酒過度,連腰板都直不起來,怎麼能干得好活?”
“而且我在外面已經問過了好幾個工頭了,如果要把庫房恢復如初,的確比推倒重建耗費得多,但前后不過三四百兩的事。”
“但你來李家多日,從賬面支出去的工錢就一百多兩,還有一些材料費用、外請的木匠工錢,林林種種,加起來就超過了三百兩。”
“現在你還敢跟我說,不知何時要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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