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唐柳的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當為什麼?」
正在楚知南將手放下,準備與唐柳好生說說時,便見護國公帶著唐清流走了院子裏。
他先是撇了眼唐柳,在看向楚知南,而後道。
「你起先出招時,南兒並未接招,而是在探究你的招數!一旦將你的招數盡收眼底,便會預判你的出招,從未悟出招數來破解你的招法!」
話間,他已站在了院中間,炯炯有神的眸子裏端的是一正氣。
唐清流也隨之嘖嘖了兩聲,對自家閨道,「我說柳兒啊,爹早就告訴你了,南兒是快練武奇才,你這腦子愚笨,是比不得的,瞧瞧,自討苦吃了吧!」
「我哪兒愚笨了?」唐柳並不見怪唐清流之話,打小聽慣了,不痛不。
只是略不服氣道,「在軍營里,我這手可打倒了一片弟兄呢!」
「那是他們比你更愚笨!」唐清流毫不客氣,「習武,不能單靠蠻力,還需有腦子去判斷、辨析,你祖父為何誇南兒是個練武奇才,乃是因冷靜、有專註力,子比你要沉澱得許多,你呀,有這手已是大造化了!」
「是是是,阿南生來便比我聰慧!」唐柳癟,「誰讓我的爹沒人家爹聰慧,聽大夫說,聰明的長輩才能生出聰慧的後輩,誰讓我從上便輸給了人家!」
「嗨,我說你這丫頭欠不是?」唐清流聞言,作勢要挽起袖子打,「幾天不打上房揭瓦?南兒乃你姑姑所生,你姑姑便是我唐家人,哪兒不聰慧了?」
「我聽祖母說,爹爹打小便調皮,說不定是爹爹小時候不小心磕著了頭!」唐柳話間,見唐清流走來,立時躲在了楚知南後,「爹爹說得怎麼厲害,不如和阿南比試比試?倘若您贏了,日後您說什麼便是什麼,您若是輸了……那便是爹爹與愚笨!」
「好丫頭!」唐清流簡直氣笑,「走走走,你趕走,我唐清流沒你這個閨兒,還是阿南乖巧,不似你這般調皮!」
唐柳明明是個姑娘家,卻也自小調皮得如個男兒。
午夜夢回時,他有時會懷疑當年娘懷孕那會,吃多了麻雀。
唐柳聞言白了一眼,吐了吐舌頭。
瞧這一家老如此歡快,楚知南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也是此時才與護國公行了禮,「外翁,舅舅!」
「方才聽得你們打鬥,恰好路過,便順道瞧了瞧!」護國公看向楚知南的眼裏甚是欣,「這一輩子啊,教的這些孩子們里,唯有你最得我心意!但皇家講究的閨閣禮儀,琴棋書畫,針鑿工規矩,你終究是個姑娘家,便舞刀弄棒些,免得那皇朝中人有人拿此來做文章!」
「那便做!」楚知南一臉無所謂,「我自便如此,還有什麼好說?」
護國公聞言嘆了口氣,「眼下不比先前,先前你爹爹在世時,可將你護在他的羽翼中!眼下小瀾尚,權勢在外臣手中,可說每一步都甚是艱難!外翁無能,不可為你擋下一切,讓你們……苦了!」
他所說的你們,指得是與楚玨瀾。
楚知南想說,不,不苦。
可這話到了邊又咽了下去,最後只勾無力的笑了笑,「南兒只願咱們一家人可團聚,願外翁可安康,健康長壽!」
不敢說長命百歲。
他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百歲不過區區又幾十年。
話題一旦說至此,便會顯得有些沉重。
唐柳第一個打破了這份沉寂,當下雙手抱哼哼道,「日後我便跟著阿南好了,在邊邊當個護衛,我瞧瞧有我守著,看誰敢對我的阿南有不軌之心!」
說出此話間,遠在某間宮殿的男子打了個噴嚏。
唐清流扶額,「有你在,只怕適得其反!」
眼見唐柳還反駁,唐清流立馬轉移話題,「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快些去正廳用飯,你娘早便張羅著晚飯之事,若不是你蠻橫將南兒拖院子裏,想必你祖母也有許多心話想要與南兒說的!」
唐家本是駐在京城,幾年前唐皇後去世后,便陸家與許家隨意尋了個借口,舉家搬去邊疆。
京城才是他們土生土長之地,起初都以為,他們此生回京無,實在沒想,這一日竟如此之快。
之所以能回京,他們自是知曉緣由的。
不得有楚知南再其中周旋。
唐柳一聽用飯,倒也不皮了,當下將手搭在了楚知南肩膀上,「走走走,咱們吃飯去,今日做了紅燒魚,那味道甚是好吃!阿南我跟你說啊,日後無事便莫要去邊疆了,那邊的人味覺甚是寡味,館子裏的東西永遠沒家裏做的好吃!」
唐清流聞言笑罵,「南兒好好一個公主殿下,去邊疆作甚?」
「這不是就說說嘛!」唐柳橫眼過去,「爹爹何須計較這許多?」
話落,又與楚知南補充道,「說起吃的,還是咱們京城得東西好吃,便是街上一碗面都比那酒樓要好吃得多,我都快吃寡淡了……明日你若無事,咱們便去下館子,城西有一家館子做的香味俱全,我讒了……」
唐柳對吃素來沒抵抗力,一提及吃,便喋喋不休得將整個京城最好吃得東西細數了個遍,直到後來連唐清流都覺著聒噪。
在唐家用完晚飯,天已漸暮,乘坐馬車回了宮中。
回至長樂宮時,恰時天落幕,一明月緩緩自南而起。
楚知南吹了口哨,召來一位黑人,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后,便將那黑人消失的無蹤影。
瞧著手中金哨子,楚知南揚眉笑了笑。
這些黑人個個皆是死士,既是死士,便無家人可威脅,用著趁手,也就不想還給東臨皇了。
東臨皇雖是個喜好之人,但不得不說,練暗衛有一套。
回宮后將暗衛分佈在了皇宮各個角落,竟能林軍無知無覺。
嗯,那東臨皇既能做出不仁之事,那便莫怪要無義了。
甚好,甚好,今日的心甚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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