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納妃與否，豈是本宮能左右的？」楚知南連看都看得看一眼，「司小姐，縱使你對君上是深不壽，與我又有何干係呢？你說你若是我，莫非你會願意替自己自找不快？」

「我……」司妙妙要槽牙，一副看錯了的模樣，「我一直以為皇後娘娘您宅心仁厚，未曾想您也竟是個擰不清的，皇後娘娘當真以為君上說不納妃便不納妃了嗎？簡直是個笑話！」

此話倒是楚知南聽出了興趣來，饒有興緻地看向，「哦？此話怎講？」

「君上乃為一國之君，左右文武百有數千，娘娘自生於宮廷，怎會不知曉皇帝納妃也是為牽制重臣？我爹乃是一品左丞相，倘若我未宮，然而與旁人聯姻……娘娘覺著，君上這高位還能坐穩嗎？但凡群臣，這朝廷將又會迎來一場戰爭！然，這戰爭的罪魁禍首卻是皇後娘娘您呢，是您一手造得局面！日後這史書之上寫起來，是不是會直言你乃妖后？就算你是南燕公主又如何？南燕與北矅的史記本就不在一個記錄之上！」

「所以呢？」

聽著的長篇大論，楚知南仍舊擺出一臉無關要的神，「司小姐方才不是還說，相爺大人如今已替你尋親事了麼？你又何須執意宮？」

「宮那是我的執念！！」司妙妙的神有些奔潰，「就算沒有我，也會有旁的子將要宮，你當真以為仗著君上寵便無法無天了嗎？哪個朝臣不想將自己的兒送宮廷當妃嬪？況且你與君尚親數月，一直未曾傳出喜訊來，過不得多久，他們勢必會迫君上納妃，到時候、皇後娘娘您該拿什麼來跟們爭鬥？」

話罷，頓了頓，而後吸口氣又接著道，「只要娘娘您肯開口君上同意納我宮，日後我便輔佐娘娘掌管六宮，盡心儘力地效忠您，便算日後君上納了別的妃嬪，也定要在皇宮裏掀不起天兒去！」

楚知南這下卻是真真切切地聽明白了。

這司妙妙是兼施，外加讒言耳。

可惜，不蠱。

「司小姐！」楚知南似笑非笑道，「你認為，你們所能給的東西，本宮就給不了？」

司妙妙微懵，「你……什麼意思？」

「本宮乃是堂堂南燕長公主，胞弟為南燕天子，外家乃是鎮國公府。而本宮自己麼、則封地西都、旗下有前朝西秦大將軍蕭肅，大相爺何昶，更是手握兵權三十八萬。司小姐口口聲聲說要宮效忠本宮，你拿什麼來效忠？」

說至此，楚知南微微附，看著司妙妙邪魅一笑，「就憑你家父親是個左相爺嗎？司小姐，只要本宮願意，不出三日，司家便可滅了門楣，你可是信？」

此話聽的司妙妙為之一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楚知南，「你、你要做什麼？莫非你要造反了不？」

「如今天下無戰事，百姓太平，本宮豈會造反？」楚知南眸眨，毫沒將司妙妙放在眼底，「不知司小姐可明白一句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如今司相爺貴為北矅一品大員，風無量，可這背後的小事件若是被百姓知曉了，你說、會不會風向倒戈，你們司家就會為了一隻過街的老鼠呢？」

「不、不可能！」司妙妙咽了咽口水，「你拿話來唬我，我爹有何把柄不能人看的，你就是嚇唬我罷了。娘娘若是容不下我直言便是，哼，沒有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子等著宮的，只要娘娘您一朝沒有子嗣，這納妃得爭論便會一直越來越激烈。」

楚知南是真的懶得理。

這話的意思就好像是，倒下一個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

哎，怎麼就那麼討人嫌呢？

楚知南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皇後娘娘，果真是不好當啊！

關於司妙妙的要求，楚知南自然是不能答應的，是以待又不甘心地說了兩句之後，只視若無睹，喚了景如來送客。

待得將人送走後，又折回了廂房，神有些晦暗。

景如本也不是個多管閑事之人，但此事卻不得不多擔心了起來。

楚知南與司妙妙在廂房裏的話，與春綉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想了想，斟酌著開口道，「殿下，我原本以為君上娶您，又如此寵著您，簡直是比先皇對先皇后更要深，可到現在為止，我卻忽然覺著集萬千寵於一的，似乎又太沉重了些！」

楚知南聽得此話不莞爾，「你為何會如此想？」

若是私下裏，景如還是願意喚為殿下，總覺著殿下比娘娘兩個字要親近些。

「方才我都聽到了！」低著頭，神懨懨，「明明您是咱們南燕國的掌上明珠呀，陛下將您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朝臣也是，哪個會說您半個不字？

原本我以為，到了北矅，北矅有君上對您的寵，那咱們日後在北矅的日子便該是順風順水舒舒坦坦的，但我聽了司家小姐方才這番話，心裏便覺著落差實在太大了些。

殿下，我是真的不明白，您是堂堂南燕長公主殿下，為何在北矅，他們卻沒有我意料之中的尊重您呢？」

到了在南燕的待遇，如今到了北矅，的確有一種十足的落差。

「傻丫頭，這多正常啊！」楚知南無聲笑笑，「我又未做任何對北矅有奉獻之事，再者、因我嫁給君上，他又揚言廢了三宮六院。三宮六院一廢，這又讓多朝臣失去了利益？哪家不想要自己的兒飛上枝頭變凰，好讓自己份也隨之水漲船高，為皇親國戚？」

「話雖是如此，可憑什麼那司家小姐一次次地針對您啊！」景如忿忿不平，「當您是那好的柿子了麼？」

「我好不好？你個小丫頭不知曉麼？」楚知南手談了談溫溫的茶壺，「你呀，莫要多想，這些問題都不是你該想的，走罷，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宮罷！」

景如甚是覺著替楚知南委屈，但又慶幸，輕聲嘀咕道，「還好我當初執意隨著殿下來了，否則殿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孤單呢！」

那話極輕，恰好只能聽見。

勾莞爾，眼眸里皆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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