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擔心他什麼,但怎麼說他也是將軍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李景允要是出事,夫人也不會好過。
腦海里閃過幾個點,花月瞇眼沉思,默默掐算如果自己的作再快點,能不能趕得及救他。
房裏的兩個人沒安靜一會兒就繼續吵了起來,什麼浪潑婦,什麼賤種雜碎,兩位出高貴之人,罵起渾話來真是一點不輸民間潑皮的陣仗。
周和珉聽得津津有味,等他們實在罵不出什麼新花樣了,才意猶未盡地拉著離開。
「聽歸聽,你別往心裏去啊。」察覺到邊的人緒不對,周和珉朝笑了笑,「他們吵起來就是什麼都說的,也未必真的會做。」
「多謝殿下。」花月低頭行禮,又繼續走神。
「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玩可好?」他問了一句。
花月覺得荒謬,尋回兩縷神思無奈地道:「殿下,小已為人妾室,您份再尊貴也是外男,哪有外男上府里找人姬妾玩耍的道理?」
憾地嘆了口氣,周和珉問:「找三公子玩也不行?」
「這事小便管不……」
著了。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花月就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飛快地扭頭看他。
眼前的年一意氣,像春山間最自由的風,瀟灑佻達。他彷彿什麼也不知道,又好似什麼都瞭然於,笑彎了眼低眉問:「行不行?」
「你——」回頭看看已經被拋在後的正庭,又抬眼看看這人,眼裏暗幾,終究是將話咽回去,恭敬地朝他屈膝:「自然是行的。」
「那便好了。」周和珉拂袖,角高高揚起,「就這麼定下。」
方才還在擔心明日李景允會不會真的出事,眼下他這麼一說,花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五皇子在場,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
心放下來,好奇就開始翻湧。
知道大梁皇室的一些消息,知道中宮和長公主、太子和姚貴妃各自為黨爭權奪勢,也知道六公主七皇子與世無爭,不沾朝政。可鮮聽見五皇子的什麼消息,這位背靠著丞相舅舅的皇子,似乎沒有野心,但絕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周和珉挑眉。
下意識地捂了捂心口,花月骨悚然地問:「您會讀心?」
「那倒沒有。」他戲謔地看著笑,「是你這人太有趣,心思都寫在眼睛裏的,尋常人不好看見,可稍微打量仔細,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花月立馬捂住了自個兒的眼睛。
「哈哈哈。」周和珉大笑,倚在走廊邊的朱紅柱子上睨著,「現在擋也沒用了,不妨開門見山,我又不會怪罪你。」
遲疑地放下手,花月眉心微蹙,看著他道:「五皇子人中龍,為什麼要與小這等下人糾纏?」
「下人?」周和珉很是納悶,「你哪裏看起來像個下人?」
不解地扯了扯自己妃的,又指了指自己素凈的打扮,花月問:「我這打扮還不像下人?跟那一群珠寶氣的夫人小姐比起來,就是個野丫頭。」
「打扮能說明什麼?」他不太認同地擺手,「宮穿袍也是宮,貴人穿麻布也是貴人。」
「……」您要不別當皇子了,支個攤兒去給人看相吧?
心裏是這麼想的,花月沒敢說出來,一開始覺得五皇子腦袋有問題,可眼下一看,又覺得這人好像特別有意思。
他沒什麼惡意,看向的眼裏是乾乾淨淨的好奇和歡喜,說這些也不是要討好或者調戲,就是把他知道的吐出來,簡單又直接。
「那小換個問題。」移開目,低聲問,「您大好的壽宴不去用,跟小在這兒站著,圖個什麼?」
周和珉上下掃視,笑著道:「我是皇子,有花不完的銀子,抱不完的人。你是李景允的側室,有夫之婦,我能圖什麼?」
頓了頓,他還是好心地解釋:「當真是覺得你有趣,才想跟你玩。戒心重的人都有奇特的經歷,他們多半不會再輕易心,可你不一樣,你戒心重,心卻又,一塊花生吃了吐,又捨不得扔,像被打怕了的小孩兒,想手拿糖,又有所顧忌。」
人世間最有趣的就是矛盾,五皇子最喜歡看的就是矛盾的人。
他這話完全不像個十五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臉上分明還有年氣,可字裏行間都讓花月有一種被看穿的覺。
花月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比五皇子大上整整三歲,所以哪怕份低點,被小孩子悉一切還是讓有些抹不開臉。疊好雙手,擺出自己最冷淡的掌事架子,平靜地道:「殿下看人,還是莫要太過片面來得好。」
周和珉笑瞇瞇地道:「我覺得我看得對,就像現在,你不想對陌生人泄太多,所以你想走了。」
他說著,側過子來將困在朱紅的柱子邊,眼眸垂下來,深深地看著:「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十五歲的個子為什麼會比高這麼多?花月想瞪他兩眼,可個頭矮就顯得沒什麼氣勢,抿,沒好氣地道:「多謝殿下,可是若還有下一回,小還是會出賣殿下的。」
想起自個兒被宮人圍追堵截的慘痛模樣,周和珉臉上終於出了年人該有的惱,他放了手,哼聲道:「那我便不去保你的心上人了,明兒由著他自生自滅吧。」
說著,轉就要走。
走就走吧,這點稚的威脅能嚇唬誰啊,花月不屑,心想自個兒哪來的心上人。
然而,的手不知怎麼地就出去,把人給拉住了。
周和珉一頓,回眸挑眉,正待揶揄兩句呢,卻見走廊拐角過來了幾個人。
「不是什麼大事,還請三公子替咱們言幾句。」
「是啊,都是一家人,多半是誤會。」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過來,為首的那個一青白銀綉百袍,清俊的眉眼一抬,正好就與他的視線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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