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本以為今日醫理依然如往日一般,卻不曾想到,易清寒竟然提早放了。
那些奉了百里擎命令的侍衛,方才已經被葉瑾趕回府中,此刻,紫荊苑門外,除了小廝,已無他人。
葉瑾心頭一松,這才離開。
可不想自己出行,總是被人跟著,毫無自由可言。
還是這般隨心所,為好。
空氣,也是較為新鮮一些。
想起昨日,在陸仁家中所遇一事,本回府的腳步倏然拐了個彎,朝著陸仁家中走去。
至於那些侍衛,以及出行前,百里擎的所有囑託,皆被拋之腦後。
走了些許時辰,便拐進一條巷道,正是陸仁家中那條巷道。
葉瑾才走了幾步,尚未進陸仁家中,便聽見一陣輕微腳步聲響起。
葉瑾眉心微蹙,心中一頓,腳下步伐頓時變慢,緩緩朝著拐角走去。
「你們都注意一些,不要磕磕絆絆的,將這些現場都毀壞了。若是毀壞了,本爺唯你們是問。」
一陣清越男聲響起,嗓音中有些年兒郎的稚氣,底氣卻不足,倒是有些氣虛不足的模樣。
葉瑾心中聽著男聲,心中不斷判斷衡量著,腳下步伐不自覺的,便踏門檻。
只是,心神有些不寧,以致於不慎絆了一下。
一聲輕響。
尚未回過神來,陸仁家裏邊,方才說話的男人便已經轉過頭來。
瞧見葉瑾。
眼中閃過怔楞。
「你是誰?」
卻先發制人。
葉瑾這才回過來,瞧著面前男子,面容雖俊俏,著白卻是有些素淡,蒼白無,顯然是氣不足。
與先前說話聲倒是一模一樣,氣虛不足。
「你又是誰?」葉瑾反問。
那男子面微笑,卻是有些紈絝模樣,「本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乘風。」
「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那個乘風?」葉瑾笑問。
李乘風緻眉一揚,似乎有些得意,「正是。」
見葉瑾點頭,李乘風面上得意之,更深明顯,只是等了許久,都不曾等到葉瑾回答他,心中難免有些焦躁,又是問了一句,「你是誰?」
「葉瑾。」葉瑾這才想起自己不曾回答李乘風,溫溫說了自己姓名。
李乘風皺了皺眉,瞧著面前子,左瞧右瞧,眼神中卻有著不甚明顯的探究,瞧了許久,似乎有些失落。
擰眉問道:「你便是之前聖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子,葉瑾?大皇子的未婚妻,葉瑾?」
李乘風特意強調兩次,生怕葉瑾不懂。
葉瑾心中微頓,卻還是點頭,「怎麼?李公子似乎有疑問?」
李乘風角一翹,那得意模樣更甚明顯,「不曾。本爺不過是有些好奇,能夠令當今聖上親自下旨的子,究竟是何模樣,沒想到,竟是你這般模樣。」
他先前還以為,這葉瑾定是天仙下凡,傾國傾城,再不濟,也是驚才絕艷。
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好一陣失。
聽說這聖旨還是百里擎的意思,莫非這百里擎眼瞎了不?
李乘風眼底的失皆備葉瑾看在眼底,心中雖有不虞,卻也不顯。
畢竟先前百里擎與聯姻知識,心中也有不解,也有疑。
但是……
「不知李公子怎會來此?」葉瑾眉間出稍許疑,「我以為,似李公子這般男子,應該是聲犬馬,來這命案現場,實在有些不符您的份。」
李乘風,戶部尚書之子。
幸虧先前百里擎曾經給葉瑾科普過,這朝中員,以及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盤枝葉,連他們兒都一一講解,不曾。
不過,易清寒倒是例外。
百里擎怕是也不想影響葉瑾學醫心。
「怎麼?葉姑娘來得,本爺便是來不得?」李乘風揚眉冷冷道。
葉瑾搖頭,「我並非這個意思。我來這裏,不過是這樁命案牽扯到了我,我過來瞧一瞧,找一找證據。不然明白無故被人誣陷,潑了髒水,可會擾了我的心。」
李乘風作恍然大悟模樣,「原來如此。葉姑娘這個想法,確實不錯。本爺過來也是聽說了這裏發生了命案,過來查案。」
查案?
一個戶部尚書的兒子,來查案?
那還要京兆尹作何用?
李乘風見葉瑾眉間疑,解釋道:「本爺是京兆尹手下的第一辦案人員。除了已經上報大理寺的案子,長安之中發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案件,幾乎都經過本爺之手。」
「本來今日京兆尹也是要過來的,只是他實在是公務繁忙,本爺便讓他留在衙門忙公事,本爺來此查案。」
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這樁案件既然與葉姑娘有關,不知葉姑娘可有興趣與本爺一起查案,還你一個清白。」
「哦?」葉瑾反問道:「你相信,這樁事不是我做的?」
李乘風輕笑一聲,角似有嘲諷,「葉姑娘是葉尚書之,又是大皇子的未婚妻,若真是想要害人命,又怎會用這等拙劣手段?」
葉瑾:……
那是不是該謝謝李乘風誇獎,竟然如此看得起。
葉瑾道:「那依你之見?」
李乘風了下,說道:「與其說是謀財害命,我倒更覺得這像是一種警告。為何死的會是他?為何偏偏是你的病人?為何這麼巧合是你剛剛到了陸仁院中,就有人指認你?」
「雖然看似環環相扣,其實毫無邏輯。若真要說出個所以然,我倒覺得有點像有人在背後盯著你的一舉一,故意設計陷害你。背後之人之所以手段如此拙劣,我覺得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不過是為了警告你,第二種,便是他想要你聲敗名裂。葉姑娘不妨仔細想一想,你有什麼仇家?或者有誰想要看你聲敗名裂的。」
李乘風點到這裏,便住了。
他想接下來的事,應該不需要他了。
果然,葉瑾聽完李乘風所言之後,面唰的沉了下來。
陷沉思之中。
究竟有誰故意與作對?
警告還是聲敗名裂?
葉瑾想了許久,都不曾想到答案。
李乘風的目盯葉瑾,似乎想要盯出一份所以然來,然後最終卻不曾有所收穫。
葉瑾一直都是面沉模樣,眼底也是一片淡然。
好似什麼緒都無,又好似什麼緒都參雜著。
看不分明。
直到有衙役在他耳邊低語,李乘風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留兩個人看著這裏,其餘人跟我停房。」李乘風將事安排好之後,正離去,袖子卻被人扯住。
李乘風皺了皺眉,「葉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他正有要事,暫時沒空與葉瑾在這裏兜圈子,因此語氣也有些冷漠。
葉瑾問道:「我可以與你一起去停房嗎?」
李乘風瞥了一眼葉瑾,點頭,「如果你不嫌停房,那你就跟來吧。」
說罷,便徑自走了,葉瑾跟著李乘風前往停房。
長安第一停房中幾乎擺滿了,上蓋著一層厚厚白布,蒙上了面,看不清真面目。
穿堂風一過,有惡臭味傳來,葉瑾心中一凝。
李乘風轉過來,瞧著葉瑾,見面發白,眼底也有些不適,心中不耐。
早知如此,倒不如拒絕了葉瑾要求。
只是這樁事與葉瑾有關,他也剛好想聽聽葉瑾的看法,這才同意了葉瑾請求。
出手,指著其中一個,淡淡說道:「這便是那陸仁的,聽聞葉姑娘是個大夫,那麼陸仁上的傷勢如何,葉姑娘應該能查驗的出。煩請葉姑娘搭一把手。」
葉瑾看了一眼,皺眉道:「驗,不應該是仵作的事嗎?何況李公子,你也說了,我不過是一個大夫,怎會驗?」
李乘風輕笑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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