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經疼暈過去的賀炯明給沈尋後,林如玉走出山,擡頭便看到一皎潔的圓月。林如玉第一次發現,原來月亮這麼大,這麼好看,這麼……乾淨。
山的沈戈低聲把方纔賀炯明說的話簡要講了一遍,然後叮囑道,“他雖中了毒,深信夢是真的,但人還沒瘋。尋叔想知道什麼就審,審完之後,我要親手宰了他。”
無需開口問,沈戈已經知道如玉的夢裡,賀炯明是怎麼殺的,剜心之仇絕不是一刀能了的。沈戈走出山,站在如玉邊,與一同仰月亮。
林如玉後仰,想靠在樹幹上,卻被沈戈擡臂接住,靠在了他的懷裡。林如玉深吸了一口寒夜的空氣,心肺一片澄澈,“我捅了他四刀,廢了他的雙臂。”
沈戈應了一聲,“手疼不疼?我給你。”
不等林如玉開口,沈戈便握住冰涼的小手,輕輕著。
林如玉笑道,“咱們回營?”
沈戈興致道,“好。回營安排安排,明日我帶你去承縣縣城看花燈,看完花燈咱們就回宣州準備親事。”
林如玉轉頭擡眸看他,“你不帶兵繼續去清剿臥龍等地的叛軍了?”
“我領的軍令是平定和州和饒州的叛軍,現在已經完活兒了。不能都被我一個人吃了,總得給營利的兄弟們留些立功的機會。”沈戈一輕鬆,笑容的,“現在,什麼也沒有陪我媳婦看花燈重要。”
說了多遍還沒親不能,但他就是不肯改,林如玉也懶得再糾正了,“賀炯明說的那些……”
沈戈低頭,在脣上啄了一下,“我已經猜到了,如果說出來能讓你舒服些,你就說,反之就不要說,你高興就好。”
林如玉嘆息一聲,“回營之後跟你說。”
沈戈眼睛一亮,“咱們今晚……”
“我跟絃音一起睡。”
沈戈掙扎道,“你現在版男裝。”
“絃音姐也是。”
沈戈拉住的手往回走,“回去一塊用飯,再分開歇息。”
兩人回到營中,沈戈被杜厚去商議軍務,待他終於忙完回到右侯衛的營帳中時,林如玉已經用過晚飯睡了。沈戈低聲叮囑絃音,“勞煩音姐晚上辛苦些,若做噩夢就把醒,陪說幾句話再睡。”
絃音雖不知在山裡發生了什麼,但看到了林如玉出來時兩手上沾染的鮮,輕聲應下。
沈戈用飯後,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乾脆起出營帳,到了如玉和絃音的帳篷外。值夜的肖十九過來,低聲問道,“公子?”
“沒事兒,我就是睡不著,隨便轉轉。”說是轉轉,沈戈卻停在如玉的帳篷外不。
肖十九裹了裹上的羊皮襖,低聲勸道,“這天兒太冷了,公子還是回帳篷裡歇著,這邊帳篷裡有靜,公子在自己帳篷裡也能聽得道。”
跟在沈戈邊的這些侍衛,都知道他的視力和聽力都是極好的。若他要真想聽,兩個帳篷之間這點距離,對於沈戈來說不算個事兒。
沈戈搖搖頭,“我不冷,只想守著。”
肖十有點蒙圈,在哪守著不是守著,爲啥非要站在外邊?
已經了親的肖三拖住肖十九,“等你娶了媳婦就懂公子的心思了,巡邏去,別在這兒礙公子的眼。”
被拖走的肖十九……
沈戈靜靜站在帳篷外,滿腦子都是如玉一刀刀刺向賀炯明時的場景,那樣子,看得沈戈心都疼了。真想把賀炯明大卸八塊啊&
沈戈擡頭著天上躍升越高的月亮,恨不得嚎幾聲,抒發心中難以排解的擔憂,卻又怕驚擾瞭如玉歇息。
已經疲累至極的林如玉,躺下後很快變睡著了。今日直面賀炯明,讓又夢到了前世。在夢裡無數次出現的剜心一幕,這次卻不一樣了。
這次,賀炯明把刀向的口時,林如玉沒有嚇得渾冰冷牙齒打,抓住了賀炯明的匕首一轉,狠狠進了賀炯明的口,在了他的心臟上。
賀炯明一臉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口的刀,又擡頭看。站在旁邊的安逢春等人飛撲過來救賀炯明,但已經遲了,他的心已經被林如玉割開了一刀深深的口子,他死定了。安逢春等人大怒,齊齊衝過來要殺林如玉,握著匕首的林如玉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就算要死,也要報了仇再說!
“姑娘,姑娘。”睡在林如玉邊的絃音輕輕拍的胳膊,“姑娘做噩夢了,醒一醒。”
林如玉睜開眸子,漸漸從黑暗中分辨出了帳篷的廓。見絃音要起,林如玉拉住的胳膊,“絃音姐,我沒事兒了,繼續睡吧。”
絃音應了一聲,躺回牀上安道,“姑娘別怕,夢都是反的。”
林如玉翹起脣,“姐,我夢到了好事。”
絃音立刻改口,“那姑娘一定會夢真。”
說完,倆人都低聲笑了,“睡吧。”
“好。”
如玉說做了夢,那應該是沒事兒了。沈戈打了哈欠,輕手輕腳回去睡覺。
第二日上午,杜厚帶宣州軍回宣州。沈戈讓副將汪仁勇帶隊,繼續在駱駝嶺周圍搜查賀炯明的蹤跡,他則與林如玉去見承縣縣令,割駱駝嶺賊窩的後續清理事宜。
公事是附帶的,帶如玉去縣城散心看花燈纔是正經,否則沈戈完全可以用令牌將承縣縣令招到軍營來,把要他做的事吩咐下去。
今日是正月十五,坐在馬車裡,聽著沿途的鞭炮、歡笑聲,沈戈的心也跟著舒暢了,“大夥兒終於可以開心過個上元節了。”
抓住賀炯明後,林如玉一輕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我聽甄興說,承縣上元節有舞十幾丈長的火龍,咱們今晚一塊去看。”
許是平了叛百姓們心裡踏實了,承縣上元節街道上觀燈的人流,竟是肩接踵,半天挪不了幾步。林如玉被得沒了興致,拉著沈戈出人羣,站到街邊,把行人當景看。
沈戈四了,發現一觀燈的好去,拉著林如玉的手道,“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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