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幾千秋。”

“今夕是何年？”

……

幽幽長嘆聲中。

時隔經年，林奇又一次夢進了自己所凝練的夢幻泡影之中。

與火的大地。

魔佛與神母的戰爭已經在這片夢境之中，持續了不知道多萬年。

天地崩裂。

曾經只有一座城池的世界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破碎世界。

仿佛一顆顆遠隔在年之外的星球一般。

存在于同一片星空之下，卻又互不干擾，永不集。

但不同的世界，同樣的戰爭。

大地在栗，生靈在哀嚎。

善與惡。

永恒不休的戰爭。

不知從何時起，也不知道到何時休。

天地，永無寧日。

“我的夢怎麼變這個鬼樣子了？！”

林奇驚怒難掩。

不敢相信被他當未來道途，視為日后道果所在的夢幻泡影竟然在善尸與惡尸的影響下。

變了永恒的仿佛會持續到地老天荒的無盡戰爭。

是真正意義上的無盡戰爭。

因為在這場善惡對立的戰爭中。

參與者不只是神母、魔佛以及被祂們所控的夢中生靈。

而是整個夢境中的一切。

萬、空氣乃至虛幻的世界本都已經為了戰爭中的一份子。

林奇可以清楚的看到。

無數個虛幻星辰中。

那些被夢境所演化出來的一切。

人、、草木、細菌、礦石乃至維持夢境所存在的一切元素都涇渭分明的被打上了善與惡的標簽。

夢幻泡影中的一切都為象征著善的神母與代表著惡的魔佛所縱的士兵。

即使是最癲狂的神病人也制造不出這樣癲狂的夢境。

但現在。

這卻是曾經林奇一手凝練的，被視為未來道途的夢幻泡影。

他的夢想，他的未來，他的追求。

此刻在善與惡的戰爭中，斑駁不堪。

“這他媽的不是我的夢境！”

林奇怒氣沖沖，高聲喊，“魔佛，神母還有棄天帝，立刻滾出來見我！”

他聲傳夢境，如同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夢境。

但夢境沒有任何變化。

魔佛與神母的戰爭仿佛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停頓一秒。

所以魔佛與神母也本沒有回應林奇一句。

更別說前來見他。

哪怕林奇才是這個夢境的主宰。

“這是你的夢境。”

忽然。

有冰冷的聲音在林奇邊響起。

林奇警覺回頭，以氣神三昧催九昧真火，九昧真火演化萬妙心火。

跳躍的火焰如同寒冷黑夜中的燈盞。

溫暖了四周。

也隔絕了那與林奇一模一樣，凝聚著林奇部分自我的自我尸棄天帝。

著眼前如同照鏡子一般的棄天帝。

林奇目凝重。

比起代表著自己純粹善惡之念的神母與魔佛。

自我尸棄天帝才最讓林奇最為警覺。

“你還太年輕。”

“總以為夢想是純粹的。”

“只要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便能堅持走到最后。”

“但實際上。”

“在實現夢想的路上，你所走的每一步，都伴隨著善與惡的戰爭。”

棄天帝語氣淡淡，像一個冷漠的，但卻愿意與人分經驗的長者。

似乎意識到了林奇的防備。

所以棄天帝并沒有再靠近林奇，只是隔著萬妙心火的輝，手指向魔佛與神母的戰場。

“不過善也好，惡也罷。”

“一切終究只是我們想要進不朽殿堂的手段罷了。”

“重要的是學會如何平衡。”

“這里面水很深。”

“你太年輕，把握不住。”

“所以讓你來？！”

林奇打斷了棄天帝的話，凝視著棄天帝。

“別搞錯了主次，我才是林奇。”

“你只不過是一個沉溺于夢境虛幻中不可自拔的蠢貨罷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棄天帝微微一笑，“萬皆虛，萬事皆允。”

“你以前喜歡看重生文。”

“重生文里的主角們從未來重生而來。”

“帶著更加穩重的格，先知先覺的記憶將過去的自己取而代之。”

“那時候的你不也從未質疑過是曾經的主角被未來的主角殺死了嗎？”

“你說我是沉溺于夢境虛幻中不可自拔的蠢貨。”

“可你又何嘗能確認你所在的所謂現實世界不是另一個更大更華麗的夢境虛幻？”

“又或者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在夢境中經歷了一千兩百九十六萬種未來后的你。”

“我帶著試錯過一千兩百九十六萬種未來的記憶回來。”

“以幫助我們找到最完的那條通向永恒不朽之路。”

“這只是夢境而已！”

林奇厲聲開口。

終于明白當初自己沉夢幻泡影中鎮菩提達殘念的那縷心神為何會沉溺夢境，為自我尸了。

原來那一縷心神把夢境中所演化的種種可能都當了對未來的一種推演。

“只是夢境而已？”

棄天帝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別忘了，我們的理想，我們想要的道途不就是煉假真，將這一方夢幻泡影化作真實不虛嗎？”

“如果我們的道途真。”

“那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又何嘗不是真實不虛？”

“你知道為什麼空相寺要來度化你嗎？”

“就是因為他們的佛陀，在夢里，在那近乎虛幻的命運長河中某一個未來可能中看到過你。”

“至高的佛陀在虛幻中窺視到了真實的一角。”

“現在的我也同樣在虛幻中窺視到了真實的一切。”

“但你，卻說我只是一個沉溺于虛幻夢境中的蠢蛋？”

棄天帝冷冷看著林奇。

不等林奇反駁，忽然手一指。

林奇下意識祭起萬妙心火阻擋。

但下一秒，數道信息卻闖他的心神中。

“你認為我是虛幻。”

“那麼去你的現實試試吧。”

“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虛幻！”

話音未落，棄天帝忽然消失不見。

林奇臉微變，放眼去。

就看到沉浮在無盡碎片世界上空的魔佛、神母在棄天帝的手中顯化。

三位一，仿佛主宰這片夢境世界的真正主宰。

“區區心魔而已！”

林奇沒有去查看棄天帝所給予他的信息，手一指。

氣神三花凝結三昧，萬妙心火呼嘯而起，火燒星空。

夢境在栗。

一片片破碎的世界在大火中熊熊燃燒。

真火煉三尸。

但卻燒不掉善惡。

也煉不掉自我。

魔佛、神母還有棄天帝三位一就站在無盡的火焰之中。

不不搖，朝著林奇微微一笑。

“我們，與你同在。”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