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個主的親吻表達了唐西澄的態度,那麼后來的表現更讓梁聿之深信在這個晚上為他。明明毫無經驗,卻擁有十足的膽量和勇氣,全程沒有任何躲閃退,甚至激烈得近乎魯莽。
他們深吻,頸相纏,在彼此的舌中搶奪空氣,無所保留地席卷對方的。
很長時間里梁聿之無法確定他吃的冒藥是不是正在發揮作用,用升高溫來對抗病毒,總之,他上異乎尋常的熱,連帶著他懷里的人也變得很熱。
闃寂夜晚讓所有變得靈敏,膩的,熱干凈的味道,裳被的窸窣。
梁聿之在黑暗中拆袋子,西澄混沌不清地來拉他的手,被汗浸過的的臉地在他懷里,在他頸側息嚙咬,發出抑不住的輕微聲音。
梁聿之半的額發,蹙的眉,手指探過去任咬。
漫長淋漓的過程。
他們不知道弄到什麼時候才疲憊地睡過去。
梁聿之再清醒時是第二天,厚重的深窗幔隙進一線亮。從深度睡眠中離出來的瞬間,他的意識有短暫的斷片,而后記憶清晰,發覺床上只有他。
手機不在床邊,他甚至不清楚是什麼時間。
沒按開窗簾,他在微黯的線中起,套上服,手掌忽然被硌了一下。
是扣子,白的小小的一粒。
梁聿之撿到手里看了看,走出房間,外面空無一人。
他兀自笑了聲,有種荒謬的覺,怎麼有這種人?走得是不是太利索了,好像是他被睡了一樣。
不管怎樣,昨晚的驗很不錯,出過一場大汗的舒爽很多,溫似乎也退到正常狀態,梁聿之只覺得很,去浴室沖了便出來弄東西吃。
已經快到十一點。
他簡單做了個三明治,邊吃邊回看未接來電,挑了些重要的回撥過去,陸銘的電話著空打進來。陸銘是大姑家的小兒子,梁聿之的表弟,小他半歲,他們自小學就一塊兒讀書。
“聿之哥,你昨晚躲哪兒消遣去了?溫鄉還是銷金窟呢,需不需要我去撈你?”明顯宿醉后的腔調。
梁聿之:“誰撈誰啊,有屁快放。”
陸銘在那頭說,“你是不是忘了,重遠生日今天啊,你總不能躲掉這個吧?”
“這才幾點。”
“你早點來接我啊,打牌。” 陸銘從小沒什麼上進心,一路抄梁聿之作業長大,高中讀完去澳洲混了,吃喝玩樂的事很熱衷,日常狀態相當于喬逸上海分逸。
梁聿之換了服出門。
車子開到陸銘那兒,兩人一上頭,陸銘就發現了蛛馬跡,一邊牽安全帶一邊說,“看來昨晚是在溫鄉了。”
梁聿之瞥去一眼。
陸銘抬抬下,手指自己的脖側,“搞得激烈啊。”
梁聿之對著車鏡看了下,右頸靠后的位置,很清晰的紅痕。
唐西澄咬的。
他只那麼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更不會去遮掩,手里控制方向盤打彎,車子開出去。陸銘好笑地打量他,“我就說你昨晚送下老爺子,怎麼送得人都沒了,虧我還擔心你冒嚴重起來昏在路上了,真是想多了。果然做那種事讓人快樂吧,你看起來病都好了。怎麼,不走路線了?”
“我說我走路線了?”梁聿之淡淡回了句。
“那我之前給你介紹的,你干嘛不要?”
“沒你那麼不挑。”
陸銘來了興趣:“你帶出來看看啊,我看你吃哪一口。”
梁聿之懶得回他了,問起別的,“昨晚他們吵完了?”
“哪有吵完的呢,年年不都那麼吵,全靠我姐在那勸著唄,我喝我的酒,吃我的菜,管他們的呢,咱們全家除了小舅舅全都那破脾氣,偏偏小舅舅今年還不在。”陸銘是隨意的子,打著呵欠說喝多了,沒睡好,“我補個覺啊。”
真把他當司機了。
方重遠大年初一的生日,永遠不會被忘掉,上班的不上班的都在歇著過年呢,人湊得很齊,牌桌上坐滿。
梁聿之講話不多,全是陸銘在那科打諢,后來他們聊嘉定一塊新地皮,方重遠問梁聿之能不能牽個線。陸銘搶著說:“別為難我聿之哥了,他自己的事都不跟他爹低個頭,你要他為你折這個腰啊。你找他還不如找我,我靠我這皮子給你去磨。”
大家便都笑。
也不知道是誰注意到梁聿之牌的右手,問:“聿之手怎麼了?”
他手指和手背上有些明顯的印跡,像齒印。
梁聿之看了眼便想起昨晚,熱的口腔,的舌尖,一邊咬他一邊要抱他。
旁邊人講:“像是貓咬的,聿之養貓了嗎?”
他笑了笑沒答。
陸銘心里翻個白眼:“屁吧,不知道養的哪家妖,大過年的能把人從年夜飯桌上勾走。”
那天玩了一下午,晚飯后又繼續到很晚,中間也有些消息和電話,但某個小鹿頭像的人毫無靜。梁聿之也沒找,回到酒桌上。他和陸銘都喝了不,后來是家里司機來接回去的。
之后兩天仍然有應酬,都是些親友長輩的宴請,不好推掉,每年春節都是這麼一套,多到讓人厭煩的飯局。
這期間,他住在爺爺那里,沒回過那間公寓。
直到年初四。梁聿之從一個飯局上提前走了,他約見了一位剛回國不久的學長談事,車子轉過兩個路口,發現離很近,算算時間,也有空余,臨時起意地轉道過去。
西澄收到消息時家里有客人,在幫周姨洗菜,漉漉的手還沒,騰出一手指解鎖屏幕,看到是他。
【方便出來嗎?】
西澄沒回復,在水龍頭下洗完最后幾片生菜,凈手開門出去。
很輕易看到他的車,并不是之前那輛。
一開車門,他的視線落過來。
西澄同樣看了看他,西裝革履,很正式規整的著裝,頭發似乎也修剪過,冠楚楚的樣子讓人難想象他在床上著悶聲息的時候。
梁聿之目淡淡的,說:“上來。”
沒什麼溫度的聲音。
西澄坐進去,手機打字問他:“你怎麼來了?”
“順路,來看看你冒了沒。”
“……”
西澄回應:“我抵抗力還不錯。”
沒穿外套,上是他頭一回過來時看見的那件黑絨衫,將的型完襯了出來。梁聿之掠過一眼,腦子里不自覺記起文的搭扣,難折騰的設計,他耐著子去解它。
他手指輕微挲著方向盤,平靜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洗菜,家里來了客人。”
“什麼客人?”
“我外公的學生。”
學生,那就是和梁泊青一樣的份。
“你外公很多學生?”
“也沒有很多,今天來了兩個。”
他微側頭靠近了點,去看的手機屏幕,“男的?”
西澄聞到他上那種悉的淡香水味道,抬眼看他一下,又低頭打字,“一男一。”
他平淡“嗯”了聲,“那我打擾你了?”
見搖頭,梁聿之眸從眉間逡巡至眼睛,“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西澄手指略頓,與他對視兩秒,打行字:“你的冒好了嗎?”
“好了。”本來也不嚴重,那天跟做過就完全好了。
“那你這幾天忙什麼?”
“吃飯。”梁聿之說,“都是不好吃的那種飯。”
就明白了,不得不去的應酬飯局,應該是他這種人春節期間的日常,“每天都有?”
“嗯,最近每天都有,”他看了下表,“等會還有一場。”
“只有吃飯?”
“也會打牌。”
“那你贏了嗎?”
“輸了,每天都輸,子要輸沒了。”
不知真假的回答,但西澄仍然笑了笑。
梁聿之看著的臉頰上的小渦,“好笑嗎?”
西澄沒回答,梁聿之眉目微垂,視線從那張白凈的臉上落在服遮住的鎖骨位置,忽然他抬手撥開那領口,殘留的一些痕跡便了出來。被他噬咬過的地方。
西澄推開他的手指,將領口提了上去。
梁聿之便收回了手,后背落回座椅上,并不避諱地繼續看著。
西澄直視那眼神,以為他要說點什麼,但并沒有。
車里安靜了片刻,在這短暫的毫無流的過程中,并不知道彼此都想了些什麼,有輛車從路上駛過,帶起幾片枯葉。
梁聿之再次看了下表,探往后,手從后座提出一個包裝致的盒子。
“蛋糕,家里親戚新開的店,拿給你外婆嘗嘗。”
西澄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接過來,在手機上說了聲“謝謝”。
“你想下車的話現在可以下車。”梁聿之說。
西澄點頭,打開車門,提著那盒蛋糕下去了。一直走回院子里,上了臺階再回去看,見那輛車拐回主道上,消失在樹叢之后。
他們全程沒有談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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