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霈修長的手上,滿是鮮紅的。
他拿著一把半尺長的短刀割開小鹿的,慢條斯理地扯去它的皮,作嫻又優雅。他手下的小鹿渾不斷搐,大眼睛里淚盈盈,里發出虛弱的低低哀鳴。
南冉只覺得骨悚然,忍不住出聲:“你——一刀殺了它吧。”
獨孤霈似沒聽到,取了張大葉子繞斗形,一刀刺進小鹿的脖頸。小鹿發出痛苦的嘶,如細流落葉子里,片刻功夫斗就滿了。
他站起來,走至南冉邊,將那一斗遞到邊:“喝。”
濃郁的腥味直沖天靈蓋,南冉惡心地想吐:“不、不喝——”
“新鮮的活鹿療效極佳,你若拖拖拉拉不喝,待涼了,我便再抓頭鹿來放,直到你乖乖喝下去為止。”
獨孤霈蹲下子,皮笑不笑地看著南冉:“你現在喝,還是等會喝?”
南冉頭皮發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是瘋子!他真的會把鹿一頭一頭殺掉的!
南冉別無選擇。
屏著呼吸,試圖一口干了那鹿。
可實在太多了,只覺得滿鼻滿都是濃郁的腥味,胃仿佛被一只大手著,惡心得不但把喝進去的鹿吐了出來,連胃酸也嘔出大半。
渾如同那頭小鹿一般搐,好像快要死掉了。
淚水鋪滿了整張慘白的臉,無聲啜泣:太難了……為什麼要這麼對、這麼對鹿啊……
獨孤霈本想去扶,可看到滿手的,他默默到溪邊洗干凈了手,才過來半抱起渾虛弱的南冉,將一渾厚的力注。
南冉終于慢慢恢復了平靜。
可一恢復些力氣,就本能地想掙獨孤霈。
獨孤霈也不知是哪兩筋搭錯了,竟然嘆息一聲:“不喝就不喝,至于要把自己吐死嗎?”
南冉默默在心里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不過,扭子時,終于發現了異樣:背很痛,右很痛,似乎渾都很痛,是摔下山的時候摔傷了嗎?
“斷了,已經正了骨,剩下的皮傷得養。你喝活鹿,好得快些,不喝,那就疼著吧。”
獨孤霈抓著只剩一口氣的小鹿,手下一個用力,就把整張皮都剝了下來:“鹿皮熬一熬,也是滋補良藥,你要吃嗎?”
南冉盯著糊糊的鹿皮和糊糊的小鹿尸,沒忍住,又吐了起來。
可胃里哪還有什麼東西,干嘔得撕心裂肺。
想回家,不要再呆在這里了……
獨孤霈又是一聲嘆息,懂了,這個樣子想必連鹿都吃不了。
索把鹿皮和小鹿扔了,洗凈手后,繼續給輸力。
南冉嘔得死去活來,本來暈過去就算了,可有獨孤霈的力,又暈不過去。
只能繼續死去活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冉終于能平靜地仰滿天星河了,問獨孤霈:“我們怎麼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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