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臨危一踹開門,就看到高英禮杵在那里,他并不覺得意外。
只覺得晦氣,于是不加掩飾道:“果然是你,我說怎麼循著過來一臭味。”
倒也在他預料之中,最近喬家被打得狼狽,自然得得想辦法聯手遏制路臨危的攻勢。
那麼找與路臨危私怨最大的高英禮,肯定是不二之選。
此刻沈迎已經離開了房間,高英禮毫不心虛。
對路臨危也是態度不耐道:“路公子百忙之中駕臨寒舍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我修在這深山老林里的廁所也瞞不過你的鼻子了?”
路臨危冷笑:“你也知道你在的地方就是廁所?”
“哦~,是沈小姐嗎?差點忘了,路公子的未婚妻還沒找回來。”
“那天有幸聽到沈小姐險的電話,是寧可在外顛沛流離也不愿意回去面對路公子這張臉。”
說著眼神戲謔的打量路臨危一番:“真令人同。”
“看這架勢跟喬家談了快半天了吧?這半天里你廢了多口舌?做了多準備?多次爭得面紅耳赤?滿以為運籌帷幄,萬無一失,結果頭還沒開,合伙人進去了。”
“高公子,你一分鐘的價好歹也是千萬計的,花大半天跟兩個全網搜捕的罪犯展未來,這傻都干不出來的事吧?”
他譏誚的笑了一聲:“我價雖高,但與法律民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我在喬家父子上浪費的時間,如果能夠幫警方穩住這兩個罪犯,協助逮捕,以防他們提早渡逃走,那還是很值得的。”
“相比之下路公子就差了點思想覺悟啊。”
路臨危:“……你的厚無恥倒是一向不讓我失。”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匯,滿是厭惡和克制的攻擊。
路臨危:“再問你一遍,我的人呢?”
高英禮冷笑:“你自己都是人的狗,哪兒來的人?”
路臨危聽了這話,臉上的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用心照不宣并充滿優越的眼神掃了高英禮一眼。
高英禮見狀臉都青了,上了差點就抄起煙灰缸砸這腦殘玩意兒頭上。
路臨危的人四散開去,在別墅中搜尋。
他則牽制住高英禮道:“這次針對喬家的致命一擊,全是策劃的。”
“既然這麼有把握牽制喬家父子半天,就不可能在離他們太遠的地方。”
“肯定是能輕易掌控向,并且隨時調整策略,也就是說今天喬家父子被抓的地方,大概率在場。”
高英禮聞言鼓掌,節奏的掌聲在安靜的室顯得極為諷刺——
“路公子什麼時候治好了小時候被我打出的腦殘?突然這麼機靈可不像你啊。”
“這里要不是我自己的地盤,我都要信你的說法了。”
路臨危還沒說話,一旁的沈耀聽著就不樂意了。
他看著高英禮,開口維護道:“不準你這麼說我路哥。”
“他才不腦殘,路哥是我認識最靠譜,最能干,最威風的人。”
高英禮戲謔的看著這小孩兒:“能干在哪兒?”
“你可別忘了你姐姐走丟兩次,哪次是他找回來的?全憑你姐命大。”
沈耀:“我當然沒說路哥就無所不能,但事后他補救索賠的時候都可積極了,就不用我們害的當事人說。”
“不等過夜就得替我們把賠償要回來,就像上次我姐被三個劫匪綁架。”
“不要說我姐的神損失,就連我這個捎帶的,都幫我要了足足3000的賠償。”
“哈哈哈哈哈……”高英禮笑得不行,看著路臨危無語凝噎的臉,開口道:“果然蠢貨只會跟蠢貨扎堆。”
“你知不知道當時姓喬的賠了你——”
話沒說完,聽到沈耀來了一句:“你笑什麼?我姐說的還有假”
高英禮立馬將邊的字咬了回去,態度一轉,正經道:“啊,那事確實是路公子超常發揮了。”
“當時我也在場,本來姓喬的還只打算賠2500來著,路公子死活給你提到了3000。”
路臨危看鬼似的看向高英禮,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攪屎還有替他描補的一天。
只有沈耀樂呵呵道:“是吧,聽著就解氣。”
“我姐把那3000塊錢一分沒扣的全給我了,就是要讓這種人知道,欺負高中生也得付出代價的。”
這特麼哪里是扣?
路臨危和高英禮對視了一眼,對欺瞞傻子產生的愧疚油然而生。
怎麼就栽在沈迎這缺德冒煙的上的。
兩人倉促且生的將話題掰回來。
路臨危:“沈迎到底在哪兒?”
高英禮:“我怎麼會知道?”
路臨危:“不知道你配合牽制喬家?”
他這會兒還以為沈迎是通過什麼條件說服,或者擺了高英禮一道,讓他配合幫這個忙的。
畢竟在高英禮的地盤,切斷喬家人與外界的聯系簡單,但高英禮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路臨危換了一種問法:“怎麼說服你配合的?”
高英禮散漫一笑:“幫個小忙而已,以我跟沈小姐知己摯友的分,只是讓我拖著喬家父子,我當然不可能不答應。”
路臨危:“所以沒給你什麼好?”
高英禮:“替知己辦事需要什麼好?路公子難不替未婚妻辦點事還要圖報酬?當時電話里說你們關系塑料至此,我還當是氣話。”
“沒想到居然不是。”高英禮徐徐道:“那我就放心了。”
路臨危一噎,接著諷刺他道:“分?你指的分是讓你干了一上午的活兒結果什麼都沒撈到?”
何止沒撈到,還得掏錢謝不殺之恩,高英禮想到。
喬家出事這一上午,是最黃金的幾個小時,路臨危這個主謀當然能分到最大的一塊,其他幾家反應快的,也夠占點便宜了。
但高英禮錯過了這個時間。
不過還好,吞噬一個家族不是一朝一夕,太過突然的變故除了路氏早有準備以外,其他人并不會幾個小時就比他多出什麼優勢。
高英禮安自己,懷著憋屈和的興。
他諷刺路臨危道:“所以這就是路公子管我要人的理由?”
“與其僅憑一個猜測在我這里漫無目的的找,不如直接問問沈小姐自己在哪兒。聽你的說法,不是這些天一直保持著聯系嗎?”
說完又恍然大悟般充滿歉意的看著路臨危:“哦我忘了,沈小姐不想回去面對你這張臉。”
路臨危沉的盯著他,還沒說話,方特助過來了。
低聲對他道:“沒有找到沈小姐。”
聽到這,路臨危頓時沒了興致。
他失去耐心道:“想也是,只是以防萬一會在這里而已,打擾高公子了。”
正準備走,聽高英禮來了一句:“不再好好找找?”
路臨危諷刺一笑:“我一開始也沒抱太大希。”
“雖然對高公子人品不敢恭維,但綁架了一個人,還讓對方24小時不到就聯通外界,還當著他自己的面給人報平安,數日來更是通訊無阻,毫不妨礙布局,更在你不知的前提下控制高家人封鎖外界,讓高公子傻似的跟喬家坐了一上午。”
“這種驚世駭俗的傻,綁架的活兒都能干這樣,要說這是高公子,我是第一個不信的。”
驚世駭俗大傻高英禮:“……”
他深吸了一口氣,骨子里的倔強讓他忍不住了。
沖著路臨危笑了笑道:“我聽說路公子一開始也是不顧沈小姐意愿將人帶回去的。”
“那個時候沈小姐在路公子眼里,想必一定脆弱無力,只要你一句話,就能左右所有。”
“這才過去多久?難道我那天在路公子辦公室聽到某人被訓狗一樣罵是假的?”
高英禮抬頭,一副‘你以為你好得了多’的譏諷表:“強取豪奪到路公子這份上,也是驚世駭俗。”
路臨危正沉淪于求婚功的喜悅,哪里聽得見馴化不馴化的問題。
但沈耀作為旁觀者,雖然對深層的意思不明所以,聞言卻頗有些一針見道:“高先生您這說的,好像是吃了我姐的虧,想通過證明路哥也蠢,顯示你不那麼蠢而已。”
高英禮臉一僵,轉向這個差點讓他餡的小傻。
臉上出如沐春風的笑:“聽說你快高考了?”
沈耀:“啊對,我是這一屆的高考生。”
高英禮:“打算考哪個學校?”
沈耀一聽便懨懨道:“路哥要我考清華。”
高英禮聞言不贊同道:“怎麼能盲目的讓你考清華呢?”
沈耀頓時找到知己一般:“對啊,我這基礎,十幾年沒考過全班前十的,也不是那種稍微學學就能逆襲的高智商,離高考也就這點時間了。”
“張口就讓我考清華,那是我不想嗎?那——”
話沒說完,高英禮道:“明明考北大更好。”
沈耀:“?高先生??”
我以為你是能理解我的人?
高英禮拍了拍沈耀的肩膀,親切道:“這樣,我明天就給你安排十個家教,再準備高考押題,針對惡補,一定讓你考上北大。”
“今年不行,明年就復讀,直到考上為止。”
沈耀都傻了,這開啟他地獄生活的低語,他明明記得已經過一遍了。
路臨危冷笑著打斷道:“你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得到你心我的小弟。”
高英禮:“遲早會是我的小弟,本來按道理,確實不該沒搶到姐姐前就履行姐夫責任。”
“但他的況特殊,高考生,時間不等人,為了鞏固他的將來,我只好提前照顧了。”
路臨危:“區區十個家教,也敢跑來撈功勞?”
高英禮:“二十個。”
路臨危:“三十個,教導,班替換,保證吃飯的時間都不浪費。”
高英禮:“四十個,我安排的一定更敬業,即便他上廁所的時間,也會隔著門板授課。”
沈耀頭皮發麻,連忙怒聲道:“我是去上學還是去文明當猴啊?”
“你們都太過分了,互相不對付干嘛拿我卷?”
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路臨危還有些怕這傻小子走丟,便也悻悻的瞪了高英禮一眼,離開了別墅。
高英禮見一行人全部走完,這才松了口氣。
便問旁邊的人道:“可以出來了。”
劉助理卻道:“沈小姐已經開您的車回去了。”
高英禮:“……誰給的鑰匙?”
劉助理:“我。”
高英禮打量了一番這個曾經的得力部下,直接了當的問道:“你什麼把柄被抓住了?”
劉助理也干脆:“死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
“如果沈小姐用這個要挾我捅高先生一刀,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手的。”
高英禮:“……”
劉助理歉意道:“抱歉,我馬上就提離職申請,這麼久以來多謝高先生栽培,是我讓您失了。”
高英禮剛才還決定炒這家伙魷魚,現在又不這麼想了。
他都被一遍了,區區劉助理又怎麼反抗得了?
便心累的擺擺手:“算了,你暫時調到邊,做的生活助理吧。”
沈迎是回去了,可高英禮還不能回去。
他帶著人回到了公司,今天喬家發生這種傾塌級地震,是必須盡快做出反應的。
忙了大半天,到了晚上高英禮才回的家。
正好沈迎已經準備用晚餐,高英禮從善如流的做到了的對面。
等上菜的功夫,高英禮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卻見沈迎一直埋頭玩手機。
十指翻飛,打字打得利索,便皺眉不滿道:“你在跟誰聊得這麼起勁?”
沈迎:“當然是未婚夫了。”
高英禮聞言差點沒吐出來,他冷冷曬笑:“你對那蠢貨倒是。”
沈緒在山野撿了個小啞巴帶回宮,從此多了幾個特殊嗜好:喂小啞巴吃飯,哄(陪)小啞巴睡覺,順便還劈了一塊田地給小啞巴種菜玩兒……當旁人都以為小啞巴不會說話好欺負時,她當著眾人的面,捉住沈緒的袖子,仰頭道:“疼。”沈緒彎下腰,嗓音柔和,眉目沉靜:“哪里疼?”“手疼。”他眼中閃過一片陰鷙:“誰干的?”小啞巴抬手一指,從此再沒人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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