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俊的臉上表漠然,眉心微蹙,看向傅錦瑤:「我本來是要直接過來的,喬楚楚的車子出了點問題……」
「不需要解釋給我聽。」傅錦瑤了一下長發,笑的很淡然:「我們不過是約定好來換襯衫,兩三分鐘的事。再說肖跟誰在一起,要去做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說著傅錦瑤不聲的把手裏的包裝袋遞到肖墨面前:「喏,你的呢。」
肖墨薄了,見傅錦瑤一副滴水不的笑臉,心裏越發堵得慌。
原本今天是個很令人高興的日子,是傅錦瑤第一次開口跟他約了見面,肖墨這一天的心都很好,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喬楚楚,手裏著兩張音樂劇的票,非要跟他去看晚上的《天鵝湖》,車子開到他別墅門口還拋瞄了,讓他不得不帶著喬楚楚一起出現在傅錦瑤面前。
肖墨是個直男,但沒直男到覺得帶著一個人來見自己的約會對象是件無傷大雅的事,然而他的解釋,傅錦瑤明顯是不接。
他下繃,垂下眼簾,把手裏的包裝袋遞過去,在傅錦瑤的手過來的瞬間,他一把反握住的手腕,角一勾:「如果不合適怎麼辦?」
喬楚楚的眼神似有若無的落在肖墨抓著傅錦瑤的手腕上,表面上還是在笑著,然而那笑容里卻多了幾分玩味和警惕。
傅錦瑤面無表的收回手,直接把手裏的包裝袋扔進肖墨懷裏:「涼拌。肖不會連個裁都找不到,改不了吧?如果真的不合,不穿就好了,肖也不缺我這一件服。」
肖墨斂眉,終究帶出了幾分薄怒:「瑤瑤,能不能別任?」
當著別人的面,他總不能抱著傅錦瑤解釋喬楚楚出現的是多麼湊巧又令人無奈,他解釋也解釋了,臺階也鋪了,可傅錦瑤一副劃清界限的模樣,看得人心裏發堵。
然而任憑肖墨的態度有怎樣的變化,傅錦瑤還是淡淡的,微微勾,眼神里出幾分薄涼:「我有任嗎?沒有啊,肖這話從何說起,別讓喬小姐誤會才好。」
肖墨的臉沉,單手在兜里,微微垂首,眸中劃過一抹暗。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喬楚楚見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的臉上都沒有好氣,傅錦瑤明面上是冷淡抗拒,實際上醋味已經彌散開來,讓人難以忽視。
肖墨平時多麼桀驁冷漠的一個人,卻肯為了傅錦瑤賠小心,即便已經很不爽,愣是抑著沒有發。
兩個人之間的火花,是那麼激烈那麼明顯,喬楚楚察覺出來,輕言細語的對傅錦瑤開口:「傅小姐,都怪我,沒有問一聲就去找肖墨了,我以為肖夫人說肖墨有空,他就真有空,是我唐突了,晚上要跟我們一起去看音樂劇嗎?」
傅錦瑤意味深長的瞟了喬楚楚一眼,對方跟上一世一樣,不管心裏如何盤算,表面上永遠雍容大度滴水不。
剛剛肖墨已經說明他們的偶然遇見,見一般的人只怕要使小子不滿意的,可是喬楚楚非但臉上一點不高興都沒有,還幫著肖墨解釋,語氣溫,言談有禮。
實在是挑不出一點病。
跟傅歡那種惺惺作態的綠茶比起來,喬楚楚的段位明顯更高,也許是因為底氣更足的緣故,姿態好看的多了。
然而仔細琢磨,的話卻很有深意——說肖夫人告訴肖墨今天沒事,讓來找,不過是間接的提點傅錦瑤,是經過了肖夫人認證的,有肖夫人撐腰的,跟不同的存在。
傅錦瑤上一世最後落得那麼個凄慘的結局,究其原因,除去傅歡的陷害,自己的愚蠢,還有喬楚楚等一眾敵的推波助瀾,如果喬楚楚如今明智的不來招惹,懶得睚眥必報,但是如果喬楚楚把還當那個好糊弄的傻瓜,那就非常抱歉了。
「哦?看音樂劇?不知道喬小姐有幾張票啊。」傅錦瑤玩味的抬眼。
喬楚楚楞了一下,以為傅錦瑤一定會拒絕,所以才開口邀請,顯得自己大度從容,可是沒想到傅錦瑤沒眼到這種地步,不僅不直接拒絕,反而還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僵了一瞬,之後只能開口:「兩張。」
之前跟肖墨提起過音樂劇的事兒,當時說的就是兩張,所以無論如何不能改口了。
傅錦瑤拖長聲音「哦」了一下,隨即一臉疑的看:「不對啊,喬小姐,你一共只有兩張票,又要邀請我,那你是想讓我和肖墨一起去,把你扔在這裏呢,還是我跟你一起去,把肖墨撇在這兒?」
「我……」喬楚楚啞口無言,傅錦瑤這麼較真,倒顯得虛偽。
「肖,」傅錦瑤似笑非笑去看不發一言的肖墨:「喬小姐出名門,果然單純天真,熱好客,你可不能欺負人家啊。」
肖墨臉沉如霜,咬牙:「不勞你費心了。」
傅錦瑤聳了聳肩膀,奚落過喬楚楚,只覺得渾舒暢,轉對著肖墨和喬楚楚揮了揮手,算是告別,上了自己的保時捷,揚長而去。
車子行駛起來,冷風撲了一臉,傅錦瑤雙手握住方向盤,只覺得手冰冷,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冷,不僅手冷,心也冷了。
角漸漸蔓延起苦的笑容,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妄想。
興許是一切從頭再來,太過順利了吧,順利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居然對肖墨有萌生出不該有的愫,肖墨對示好又怎麼樣?維護照顧又怎麼樣?
肖夫人橫在那裏,兩個人的家世橫在那裏,喬楚楚等一眾虎視眈眈的人橫在那裏。
而自己,自難保。
傅錦瑤一手開車,一手從包里出準備好的那個包裝的禮盒,狠了狠心,直接從車窗里扔了出去。
長痛不如短痛,應該懂的。
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人,沒有萬般,只有一顆想要復仇,奪回一切的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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