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才終於有種了一口氣的覺,齊老爺子決定把家業給鄭廉,熬了那麼許多年,終於能夠揚眉吐氣,等到鄭廉接手了齊家,那就是齊家地位最尊崇的夫人,再沒有人敢挑的錯,也不必看著別人的眼過日子。
天長日久,若說跟齊老爺子有,是一定有些的,但是那點完全抵不過此刻的如釋重負。
手機嗡嗡的響了好幾聲,是董世傑不斷的發過來信息,秦怡書猶豫再三,到底還是回了一條過去:「這麼晚了,你早點睡吧,不要再提見面的事了。」
董世傑因為出國,又因為回國,這麼多年邊沒有人,若說不,也是假的。
這也是為什麼秦怡書一直拒絕,卻也沒有刪除對方的聯繫方式,徹底跟對方斷了聯繫的原因之一。
這條信息發過去沒多久,董世傑就回復了過來:「怡兒,我不困,你居然跟我說了這麼多個字,我真高興,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秦怡書嚇得心頭一跳,忙拒絕了,又補上一句:「最近老爺子要去京城,他不好,你別過來,被看見了要說不清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種給董世傑,明明董世傑本不需要知道。
剛發出去,就有些後悔。
可是轉念一想,齊老爺子如今抱恙,又一把年紀,看起來不像有很多時間的樣子,不然也不會匆匆忙忙的立囑,如果他死了,齊家又把持在鄭廉手裏,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嘗試著,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秦怡書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機屏幕,看著董世傑一波一波的熱攻勢,一顆心漸漸活泛了起來。
董世傑在追問齊老爺子離開的時間,鬼使神差的回復了五天之後。
把手機扔在一邊,秦怡書心神不寧的按了按心口,想,為家族,為孩子委屈了這麼多年,最後想為自己活一次,應該不算是天理不容的事。
一個人如果年時候不叛逆,青年時候不叛逆,那麼早晚還是要過叛逆期,這種東西或早或晚,總歸躲不掉的。
比起秦怡書一家矜持的慶祝,暗暗的喜悅,今晚墨玉珠那邊卻好像是開了party,熱鬧喧嘩的多。
墨玉珠不好張燈結綵呼朋引友的慶祝,但是卻抑制不住心的喜悅,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盛的飯菜,又開了窖藏已久的名酒,跟兒子兒其樂融融的吃夜宵。
好多年沒有這樣高興過了,幾杯酒下肚,臉上泛起了紅暈,眼圈裏也泛起了紅:「都是媽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委屈了,我一直在努力的向上爬,爬了半輩子,也就到如今的程度了,以後就是你們帶著我往上走。之遠,你聰明懂事,以後一定要多幫襯多多,多多,你再也不能犯傻了,在關鍵時刻,絕對不能給你哥拖後,知道嗎?」
想起多年的心酸,墨玉珠幾乎要流下淚來。作為一個未年就來到米國討生活的華裔姑娘,不得不用豪放的作風和嫵的風包裹自己,抓住每一個能夠向上攀爬的機會。
還記得剛剛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住在最狹窄暗的地下室里,每天打好幾份零工,一天的工作下來,腰都直不起來,還要去學跳舞,學唱歌,半夜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過櫥窗看到裏面天價的珠寶首飾,出手指隔著窗玻璃去,卻被路人鄙夷的眼神擊退。
那個時候就在心裏告訴自己,總有一天,自己會出人頭地,買得起所有漂亮的緻的玩意兒,讓那些瞧不起的人跌落眼鏡。
而命運也算是眷顧,在不久之後給遞過來一雪中送炭的橄欖枝。
一步步的往上爬,拼盡全力,先是靠著短暫的婚姻取得了綠卡,接著開始在一些小劇院登臺演出,接著是更大的舞臺,更有本事的男人。
男人們喜歡的異域風,和黑眼睛裏生機的,喜歡踩著他們,不斷的往高攀登的覺。
直到遇到了齊老爺子,終於實現了階層的躍遷。
但這還遠遠不夠,需要的不僅僅是食無憂的生活,還是為所為的自由和別人欽佩羨慕的目,那是的生命之源。
自己的兩個孩子,把他們看做自己生命的延續,每每看到秦怡書一家趾高氣昂的模樣,就在心裏發狠,的之遠多麼聰明優秀,可以甩出齊鄭廉不知道多條街,同樣是不學無,為什麼齊老爺子對多多的包容度那麼低,對齊安生就是鼎力支持。
這不公平。
將一切都歸咎於和秦怡書出的差距,更加意難平。
可是誰能想到呢,老天爺終究是不曾薄待,不僅逢兇化吉,滿天飛的緋聞沒有侵蝕破壞掉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形象,反而如今,老爺子還要把齊家給之遠。
這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兒,秦怡書出優越又如何,比早進門又如何,平時端著臭架子彷彿高人一等,其實誰也不是夫人,而將來,只有是齊家最名正言順的主人。
不曾嫁給齊老爺子,但卻會是未來齊家唯一的真正主人。
痛快!
墨玉珠眼底流瀉著充滿野心的,兩頰紅彤彤的,熱乎乎的酒水順著嚨進肺腑,是令人心跳的熨帖。
「媽,我比你還高興呢,今後我終於不用東躲西藏了,傅錦瑤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爬到我頭上去,我一定要讓知道我的厲害。」齊多多得意洋洋的抬起頭,覺得自己的大仇終於可以報了。
「你給我老實點。」齊之遠白了齊多多一眼,又勸住墨玉珠:「媽,你別喝太多酒,明天讓人看見不好。事還剛開了個頭,以後的麻煩也還多著,別得意忘形。」
他總覺得事有些不對。
一切都太突然,又太不符合常理了。
就算齊老爺子年紀大了,不願意多做計較,也沒道理毫不過問媽跟齊滿的事,且齊鄭廉雖然作死,但畢竟是齊老爺子很重的兒子,齊老爺子突然告訴自己要自己繼承家業,這固然是一個好消息,可到底太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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