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書一家已經在樓下正廳坐好了。
一張紅木長桌,秦怡書左邊是齊鄭廉,右邊是齊安生,三個人牢牢把持住一頭,秦怡書打扮的端莊素雅,跟平時的任何一天沒有什麼不同,妝面緻,但仔細看能看出今天的底妝更厚一點,眼下黑眼圈有些沒遮住。
穿純黑的套裝中,細節頗有心思,頭髮梳的一不茍,渾上下的點綴只有耳朵上晶瑩卻纖巧的珍珠耳釘,跟墨玉珠那種一看就知華貴的珍珠不同,雖然圓潤規整,但卻並不顯眼。
大家族出的子,最知道什麼時候穿什麼,該怎樣才能又低調又舒服,老爺子骨未寒,為未亡人,不該打扮的太過低調,但是如果不修邊幅,又顯得對死去的人不尊重。
齊鄭廉一正裝,一夜沒睡,卻沒有毫倦怠的覺,反而的有些不正常,雙手放在上,時不時的一下,只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慢的讓人度日如年。
他本應該是個非常克制的人,但就因為面戴的太久,一朝終於能摘下來了,他激的幾乎忘形,在黎明前的黑暗裏徹底現了真,或許,再往前一點,在安迪當眾穿他之後,他就再也無法維持那個完人的形象了。
但凡完的事,無懈可擊之餘,都很尷尬的存在一點缺陷,一旦被打破了一角,就不復曾經的完整,徹底的崩了。
齊安生也穿正裝,但姿勢更為舒適隨意,他用眼神給齊鄭廉鼓勵,示意他稍安勿躁,秦怡書用手攏了攏頭髮,招呼律師:「您想喝點什麼嗎?」
說著讓傭給每個人都上了咖啡。
雖然看著大方得,可秦怡書的心裏其實不是表面上那麼淡定,除了對於未知的些許茫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從昨天出了事兒到今天,一直沒打通董世傑的電話。
心裏告訴自己不要聯繫不要聯繫了,可是就是忍不住,之後又撥了幾次過去,全都是石沉大海。
秦怡書莫名的有點慌。
墨玉珠一行人從樓上下來,人沒到聲音先到了:「秦怡書你們來的好早啊,是迫不及待了嗎?也對哦,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現在只有我們一家人互相扶持了啊。」
齊悠然早已經收拾東西離開了,秦怡書母子三人都不介面,齊鄭廉心裡冷哼一聲,心想秋後的螞蚱,也就幾天蹦躂的機會了,隨他們去。
見人到齊了一一落座,律師站起來,開始宣佈齊老爺子的財產安排。
開始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地皮,珠寶,古董,以及現金。
這些價值都不菲,但是在齊家人看來,約等於贈品,大家都分到一些,分量上差不多,所有人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並不十分熱衷。
令人到奇怪的是,齊老爺子那麼寵傅錦瑤,卻幾乎沒給留什麼不產和現金。
不過這跟自己沒關係,大家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接著,是一些小商鋪和分公司。
這部分老爺子主要留給了齊鄭廉齊之遠,其他人也確實沒接手經營過,秦怡書微微撇了撇,覺得有些不公平,明明安生也是男孩子,雖然心思不在這個上,但是好歹也要做做樣子的。
再一想以後齊家都是他們的,也就沒出聲。
終於到了齊家主要的大公司以及核心產業的權分配上,大家全都調整了坐姿,雙目炯炯的盯著律師,齊鄭廉的眼底閃現出狂熱的貪婪的,亮的好像夜晚的燈塔,齊之遠一貫冷淡的沒有的臉上居然因之有了幾分紅暈,顯而易見心和外表一樣不怎麼平靜。
墨玉珠和齊多多互相拉著手,好像在等待著雙球開獎,秦怡書放輕了呼吸,屏氣凝神,生怕掉一個字。
在這樣張又期待的氣氛中,律師用流利的英文開口,每一句都說的很清晰,很明白,然而話音剛落,正廳里就響起了一片尖聲。
「不可能!」墨玉珠最是吃不住勁兒,拍案而起,指著西裝革履的法國律師,手指尖都在抖:「你撒謊,這不可能,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老爺子怎麼會把公司都給傅錦瑤,那麼多公司,那麼多份,現在占最多的是傅錦瑤?哈,這不可能,一定是你記錯了,你撒謊!」
齊鄭廉整個人已經崩潰了,他站起來,紳士風度全無,一把搶過律師手裏的囑,渾抖的去看:「對,不可能,爸爸說把一切都留給我,這上面應該是我的名字……」
他話沒說完,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不。
齊之遠比他看起來鎮定,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隨其後的探過頭,去看那張囑上的容,同時聽到齊多多哇的一聲炸了:「爸爸明明說把家業給我哥的,是我哥,你們都別自作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收了傅錦瑤的錢,你是律師,你應該知道,偽造囑是犯法的,你完了,我們告死你!」
墨玉珠這回沒有喝止住齊多多,而是跟兒站在了一邊,怒氣沖沖的瞪著狀況外的律師,而齊之遠的臉驟變,秦怡書則是不自的問出聲:「老爺子跟你們說,要把家業給之遠?」
「不然呢?難道還給你那個騙婚的兒子嗎?」墨玉珠直腰桿懟了回去。
秦怡書無聲的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喃喃出聲:「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之遠,上面怎麼寫的?是不是律師看錯了?」墨玉珠過去,想要去搶齊鄭廉手中的囑,結果沒想到本沒費力氣,就從呆若木的齊鄭廉手中把囑搶了過來,與此同時,齊之遠臉慘白的開腔:「沒有錯,囑上就是這麼寫的,我們被騙了,爸爸騙了我們,所有人。」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墨玉珠像是突然消音了,齊多多隨其後,大:「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裏搞錯了,爸爸不可能越過我們,把家業給那個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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