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雨還在下,仿佛一條條雨鞭,鞭撻著大地。
亥時三刻,街上無人,卻有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夏耳朵一聳,聽到外麵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對正要回去的蘇氏兄弟道:“有人來了。”
蘇健奇怪道:“我怎麽沒有聽見?”
蘇朗早將耳朵在地麵,麵凝重。
這裏是突厥與大隋的界,馬匹朝著這邊來,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蘇朗當先一步衝到左首第二個房間裏麵,夏兩人跟在他的後。
這個房間不是蘇朗的房間,而是跟他們一起相馬的仆人住的房間。
剛來到房間門口,早已關閉的大門被人用暴力震開,木板四分五裂。
八個清一穿著簑的人影湧進來。
蘇朗麵大變,駭然道:“想不到他們還是追過來了。”
“莫托,跟我們走!”
其中一人揚刀指向那名仆人,厲聲道。
蘇朗將莫托護在後:“你們休想!”
不用蘇朗吩咐,夏當先從二樓躍下,站在他們麵前。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突厥右丞相座下的飛雲八騎!”領頭的傲然道。
飛雲八騎是右丞相最為倚重的八名草原騎士,他們每個人都手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名垂突厥,令敵人聞風喪膽。
報上名號之後,蘇朗失,想不到連右丞相座下的飛雲八騎都出了,這可如何是好。
即便蘇健居晉,也聽說過飛雲八騎的名號。他大吼一聲,拔出隨攜帶的長劍,和夏並肩站在一起。
八個人移腳步將夏和蘇健圍在中心。
夏暗中觀察八人的法,靈敏異常,深諳戰法,必是久經沙場之輩。
“先給我殺了這兩個臭小子!”
當即就有一人雙拳錯,出拳如風,角度刁鑽地直夏的咽。
出手就是致人於死地的招式!
夏眼中掠過一寒,腳下萬裏獨行輕功展開,若遊龍,出劍奇快,劍一閃,橫削而出。
那人發出一聲慘,兩隻胳膊掉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
與夏背對背的蘇健長劍被斬為兩半,眼看著將要被敵人的長劍穿而過,夏順手一抓,抓住蘇健的後領,將其遠遠拋出戰圈。
“我一個人就行了,你不要出手!”
蘇健對於敵人極其毒的一劍猶自心寒,反應過來時,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其他七個人見到夏一招之間就廢掉了他們當中的一名同伴,不大為駭然。
“一起上!”
飛雲騎剩下的七人各自亮出自己的兵,長劍、短劍、馬鞭……紛紛朝夏攻過來。
在包圍之中的夏腳下萬裏獨行輕功施展開來,形飄忽不定,東西莫分,飛雲騎的眼中盡是夏的形,手中的兵本挨不到夏的一片角。
手中持著長劍的夏大顯神威,達劍法的招式如長江大河綿延不絕,丁丁當當的響聲連一片。
此時他若不心狠手辣,那他的親人必然遭殃。
蘇健起餘勇打算再度加戰圈,蘇朗輕輕搖頭,他現在加到戰圈裏麵隻會為夏的累贅。
一名飛雲騎斜斜飛出,背部接連撞倒數張桌椅,這才停下。
蘇健從背後給他一劍,而出:“死!”仿佛要把不能加到戰圈的怨恨全部發泄到這名飛雲騎上。
“二舅哥,你去保護大舅哥他們。”包圍的夏中氣十足。
剩餘的六名飛雲騎心驚膽戰,恍惚間好像不是他們包圍夏,而是夏一人包圍了他們一群。
又一名飛雲騎被夏打出,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牆壁出現蜘蛛裝裂紋。
“分出一個人來,去將莫托殺死,其他人纏住他!”
這樣以來,包圍圈次第擴大,飛雲騎後退著人人隻顧自保,不敢與夏的長劍想接。
夏一招長河落日,長劍如龍,向前遞出,無人敢輕攖其鋒,自分兩撥。
反應稍慢的一名飛雲騎被夏的長劍削掉一條大,瞬間失去戰鬥力。
長劍轉而向右一削,生生削去另一名飛雲騎的半邊耳朵。
“拖住,拖住就好。”
他們現在就想拖延時間,待得同伴殺死莫托,他們說什麽也不會與夏為敵。
首領話音剛落,劍閃,夏一劍削去他頭上的雨笠。
“奉勸你們罷手,及早退走!”
夏看到飛雲騎四傷四人,不再與他們為敵。
被夏削去雨笠,首領也有罷戰之意,可右丞相下得是死命,如果他們不殺死莫托,丞相就會要他們的命。
一咬牙,首領大聲道:“繼續上!”
餘下的三人不顧地撲向夏。
夏長劍一圈,三名飛雲騎兵悉數掉在地上。
適才還在他們眼中籍籍無名的小卒,此刻變他們隻能仰的大佬。
夏一人一劍,功挫敗了他們刺殺莫托的計劃。
“我們走!”首領帶頭向門外走去。
“完不丞相大人給我們的任務,我們還回去嗎?”
首領蕭然一歎:“亡命江湖吧。”
二樓,奉命刺殺莫托的飛雲騎還在與蘇健拚命。
兩把刀磕在一起,時不時濺出火花。
突然飛雲騎覺到有人拍他的後背,轉過頭來,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的同伴全部走了,你還要留在這裏嗎?”
這名飛雲騎向下一看,一樓空空,一片狼藉,同伴早不知所蹤。
毋庸猜測,他們是被夏打發了,他魂飛天外,踉蹌不穩地向前。
走到樓梯口,蘇健在他後虎吼一聲:“滾下去!”他竟真得從二樓滾到一樓,倉皇而去。
蘇朗由衷地道:“不想妹夫手如此了得。”
蘇健追問蘇朗:“大哥,飛雲騎怎麽會追殺商隊的一名員?”
蘇朗打哈哈道:“天晚了,我們趕睡吧!”
說完,拉著仆人將房門關上。
蘇健拉住夏:“我是大哥的親弟弟,他有啥事還憋著不讓我知道。”
夏嘿嘿一笑:“想知道啊?”
蘇健連連點頭。
夏將門關上:“就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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