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持之時,孟族王道:“我也有一個法子。”
薛清茵:“你說。”
“只當宣王妃已死,你改換份嫁給我,如何?”孟族王一邊說,一邊審視著的神。
薛清茵面驚訝之:“你昏了頭啦?”
孟族王:“你不肯?”他眸微變:“可見你方才說的話也沒有半點誠心。”
薛清茵才不上他的當。
涼聲道:“你所求是什麼?我這副皮囊嗎?”
孟族王道:“自然不止如此。我以為這些日子你已看得清楚,我還喜歡你的……”
沒等他將話說完,薛清茵打斷道:“還喜歡我的份。”
孟族王失笑:“何出此言?我本不知你的娘家出如何……”
薛清茵搖頭:“誰說娘家?搶別人妻子才刺激不是嗎?”
喬騰:“噗。”
孟族王也一下凝住了。
“尤其搶的還是堂堂宣王的妻子……這對梁朝來說是何等的恥辱啊,對你來說,又該是怎樣的得意風?”薛清茵緩聲道。
孟族王又不說話了。
薛清茵問他:“你當真舍得下這些?”
孟族王已是不知第多回嘆口氣了,他道:“你是知我的。”
五個字,意味已經分明。
再看喬騰,一張臉憋得通紅,在巨大的沖擊之下,恍惚之中,連氣都快不上了。
“此事再議。”孟族王沉聲道,算是暫且落下了帷幕。
益州城中。
喬心玉拖著疲憊的軀行走著,的干裂起皮,上衫寬大,空地輕輕晃著,更顯得形容落魄。
但提著心,不敢有毫放松。
因為幾個士兵跟在的后。
“找到你的家了嗎?”士兵懷疑地問。
喬心玉編了個借口。
說是益州人,遠嫁京城。因孕后丈夫納小,一氣之下回了娘家。誰知路上遇了山匪,最后只剩得一人。
士兵見確實是有孕的樣子,又狼狽又可憐,便放進來了。
但又因怕萬一是梁朝派來的探子,于是裝作擔心孤一人遇著麻煩,便口口聲聲要親自送回到娘家。
喬心玉被架在這里,退也退不得,只能先進城再說。
是有娘家在益州。
的父母都在這里。
可怎能往節度使府去呢?
喬心玉眼眶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明明已經好不容易來到父母居住的地方,卻見不到他們……
明明近在咫尺……
士兵見哭得默默無聲,心下也不住嘆了一聲,上道:“哭什麼?我們陪你找啊。你也是不容易……”
到底都是底層人,見一個弱子,穿得落魄,懷有孕還落到這樣的地步,心里也難免生出幾分同。
若是他們的婆娘有孕,哪里舍得來吃這個苦?
這子既遠嫁到京城,父母卻沒一同搬去。想來也是娘家的后臺不夠。
“他們原先住在哪條街的你記不住了。那你家門口附近,昔日有些什麼東西,你總還記得吧?種了什麼樹?走遠些有什麼鋪子?”士兵追問道。
他們幾個都是益州的兵,只是因聽了益州司馬江楠的差遣,才輔助孟族士兵守城。
此地的人家,多多他們是悉一些的。
喬心玉額上滲出了點汗水。
怎麼答?
霎地,想了起來……
“我家中昔日在益州城中開了個藥鋪……”
“哎呀,哪個藥鋪?什麼?你早說不就是了!”
“我不知爹娘遷走了沒有,也可能早被叔伯搶了家財也說不準……”苦笑一聲,道:“我娘家姓許。”
“姓許,還開藥鋪?這倒沒有聽聞……”
“怎麼沒有?幾十年前,益州有個許家藥鋪,很是出名咧!后來家里好像發達了,就不做藥鋪了,改去做其它買賣了……是不是這個許家?”
幾個士兵低聲談著,然后猛地轉頭看向了喬心玉,問道。
“若再沒第二個許家,那就是了。”喬心玉雙眼一亮,激得淚水更糊了滿臉。
“若你們能送我過去,我便讓家里人拿些銀子給你們,重重酬謝!”喬心玉神更激地道。
幾個士兵對視一眼,心下也高興了。
他們已經被司馬帶著走上了一條死路。
要麼孟族大敗,他們跟著丟命。要麼孟族大勝,但也不到他們得獎賞……能有些錢給家里人攢著也是好的。
他們死了,家里人還得活呢!
士兵們頓時更熱心了,忙在城中找起了那許家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開。
“許家?城東有個,城北也有個。”酒肆的伙計答道。
他了脖子,有些懼怕地看了看這些士兵。
“哪個更有錢些?”士兵問。
“城北那個吧,這兩年雖有些沒落,但家底還是厚咧。你們走到百花巷,附近長著黃角樹的就是了。”
士兵點頭,便帶著喬心玉往城北走。
不一會兒工夫,坐在酒肆里的客人掀起竹簾走了出來,問那伙計:“他們在打聽許家?”
伙計回過頭,應了聲:“是,怎麼了爺?”
客人笑了笑:“咱們與那許家也有些生意上的來往。這不是怕那些兵爺去找麻煩嗎?”
伙計點頭,心有余悸道:“是啊是啊,那些兵爺兇得很。”
“咱也得去報個信兒才是。”客人說著便門出去了。
“老爺說了,許家乃是宣王妃的娘家,咱得護著啊。”那客人走出去沒多遠,便與幾個人會了面。
幾人一邊低低談著,一邊往許家走去。
“不先把老爺救出來?”
“老爺說了不必救,他還有事要做。”
“糧食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聽聞魏王大敗,糧草全淹。沒準兒就得指著咱們了。唉。”
他們都是干子旭的人。
干子旭本就是草出,手下自然三教九流什麼玩意兒都有。
干子旭的買賣做得到都是,益州城中當然也有他的人。
那廂喬心玉前腳到許家。
他們后腳便也到了許家附近,還悄悄了腰間藏著的刀。
刀鞘冰冷。
使他們心安。
這廂許家的門被敲開,許家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們雖也許家,但真論起來,不過是許芷家中的旁支。
許芷的兄弟們早早遷往京城,仍留在老家的自然就只剩些旁支了。
不久前,他們聽聞益州了宣王的封地。而那宣王妃是誰呢?正是他們許家姑娘生下的!
那這是何等的親近啊……
等宣王到了益州,他們豈不是就了宣王殿下的“親戚”?此后還不得橫著走!
只可惜,還沒等他們橫著走,孟族人就打來了。
這下他們絕口不敢提自己與宣王妃的關系,生怕被孟族人抓去先祭了旗。
可這千躲萬躲的,怎麼還是被找上了門?
他們心頭一慌,開門的手都發著抖。
“兵、兵爺這是有什麼吩咐啊?”他們心想著,若只是征收些糧食布匹,給了也就是了。破財免災嘛。
“你們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家的姑娘?”士兵后退兩步,出喬心玉來。
他們一愣,盯著喬心玉看了看,這……不認識啊!
喬心玉飛快地道:“我父親是許芪。”
許家旁支的人一聽,天靈蓋都快掀飛了。
老天!
怎麼這時候來了?
是,許芪是有個兒……之前是跟隨本家老太爺老太太住的,聽說也早就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
他們沒怎麼見過。
“是你們家的嗎?說是夫家欺負,又懷有孕,只得回娘家來了。”士兵跟著道。
他們更是大驚。
什麼?都有孕了?
“那……那先進來說話。”他們雖然不敢暴與宣王妃的關系。
但也絕不敢把許芪的兒往外推啊。
許芪是誰?
宣王妃的親舅舅啊!
將來孟族人被趕跑了,他們還要繼續和宣王妃做相親相一家人呢!
喬心玉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抹了抹淚,飛快地進門去,這才從腰間掏出銀子。
那是一早藏好的。
毫不見外,仿佛天生是這里的主人一般,將銀子遞給一旁的下人道:“分給幾位兵爺,他們一路護送我,倒是辛苦了。”
下人上的氣勢影響,本能接過去便分給了幾個士兵。
這麼多?
幾個士兵忙不迭接到手中,歡喜不已,再沒有多的疑問。
許家旁支們目送著幾個士兵走遠,隨即反手就牢牢關上了門。
“快,快進去說話!”
而門外守在遠的幾個人,在見到許家沒有出事后,也才分撥離開。
這廂進了門。
許家旁支松了口氣,忙問道:“你嫁的是誰啊?這怎麼孤就……”
“我不是許芪的兒,我的父親是喬騰。”喬心玉猶豫片刻,還是道出了真相。
“什麼?”這下許家旁支更為震驚了。
“喬騰……那不是……節度使的名字嗎?”他們愣愣出聲。
喬心玉點頭:“正是。”
“若沒記錯的話,喬節度使的兒嫁給了……魏王?”
“是。”
眾人頓時臉各異。
魏王不是剛被孟族人給抓了?
滿城皆知!
百姓們上不說,心下都覺得絕……
喬心玉見他們一下沉默住了,也覺得有些丟臉。
因而才先只是提父親的名字,而不提魏王。
喬心玉忍著尷尬和恥,出聲音道:“魏王府雖然與宣王府并不親近,但我昔日在京中與宣王妃乃是至好友。”
這話……當然是假的。
但有求于許家呢。
今日借薛清茵之名,將來等事了結,定然好好報答。
“你們可曾聽聞我父母的下落?”喬心玉忍住心中的急切問道。
“并非有意瞞,而是著實不知。我們也只是聽聞,當時各個府邸都有兵變。隨后就傳開說節度使失蹤了……
“至于節度使夫人,也無人提起。想是要麼也已一同失蹤,要麼還在節度使府中。之所以不提夫人,只是因為節度使失蹤一事更能擾民心。”許家的旁支如此猜測道。
喬心玉松了口氣。
想來也是。
這樣一想,父親失蹤反而是好事了。
因為孟族若想要父親回來自投羅網,便必然得留著母親的命!
“你當真有孕?”有人弱弱問道。
喬心玉點頭。
那可是皇家子嗣啊……
“且先洗去一塵土,再吃頓飯,再請大夫瞧瞧吧。”
“對對。”
他們說著話便吩咐下去了。
喬心玉鼻頭一酸,點了下頭。
沒有找錯門!
真應當多謝薛清茵!
薛清茵的娘家是極好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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