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找把椅子自己坐了,“無礙,等皇兄忙完我再問。”
說罷,讓宮人給自己上茶,自顧喝著,臉上看不出一不悅或是尷尬的神。
這一下,尷尬的反而是李睿了。
陸晚借口傷口痛,從他上離開,對李翊道:“殿下有什麼想問的,請問吧。”
李翊淡淡掃了一眼,臉上倒又有了幾分,不像之前那樣蒼白嚇人。
他問:“陸姑娘當時在現場,可有發現異樣或是不妥的地方?”
陸晚搖頭:“沒有。”
“可有看清刺客的樣子?”
陸晚還是搖頭。
李翊想了想,眸沉沉的看著,一字一句緩緩問道:“聽說,事發之前,榮妃娘娘讓你去花園走走,你守在那里不肯離開。”
“后來也是你第一個發現刺客——本王不由懷疑,陸姑娘是不是事發之前,已得知了刺客行刺一事,所以有所防范?”
陸晚心口一,扯得傷口痛起來。
知道他眼睛毒,卻沒想到這一次的事,做得如此小心,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正在不知要如何掩飾過去時,李翊的目從上,轉到了一旁的李睿上。
他勾淡淡一笑,語帶諷意道:“皇兄是不是也覺得,這一切好似早有預謀。而最后讓陸姑娘與榮妃娘娘兩個弱子救駕功,也是神奇。”
聞言,李睿臉一沉,他這話里的意味已經很明顯,就是懷疑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他。
畢竟刺殺事件發生后,得益最大的就是他。
李睿很快反應過來,冷笑道:“本王卻聽說,皇弟早在花宴開始,說排兵布陣,連邊武藝最高的幾位親衛都帶上場。”
“如此說來,皇弟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刺殺一事?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提前通知父皇,以致父皇陷險境,差點出事?”
此言一出,兄弟二人劍拔弩張,殿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陸晚反而悄悄松下一口氣來。
如今看來,李翊明顯認定是從李睿那里得到了什麼風聲,才會提前防備的。
他懷疑李睿,反倒讓找到了的法子……
正在雙方僵持之時,宮人領著太醫院的醫進來了——陸晚傷口換藥的時間到了。
兄弟二人一同離開房間。
李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李睿卻在背后住他:“皇兄勸你一句,沒有真憑實據的事,說為妙,以免最后惹禍上。”
李翊回頭看著他,蔑然一笑道:“不著急,本王不是留下三個活口麼?總有抓住他們的那天,到時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李睿袖下拳頭不由握,一回到睿王府,就將徐志來。
“可有那三人的消息?”
徐志搖頭,神凝重:“有兩名逃出宮了,屬下已派人在追查兩人下落,一旦發現他們,立刻殺之滅口。”
“可最難辦的是那個墜影,竟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線索都沒有——翊王的人似乎也知道他是關鍵,一直在找他。”
李睿想起李翊的話,只覺寒氣從腳底往上冒,咬牙恨聲道:“一定在搶在翊王之前找到墜影,本王要親眼見到他的腦袋!”
另一邊翊王府,李翊對長亭吩咐道:“派人盯睿王府的人,特別是睿王邊那個謀士徐志。”
今日他故意當著李睿的面,質問陸晚,就是要引蛇出。
而從李睿后來的反應,他斷定花宴上的刺殺,十之八九是他縱的。
所以,此時的他,一定比他們更著急找到網的三名刺客……
長亭應下,看了眼院子里等著的人,道:“殿下,方才鄧夫人差長奕回來,說想請殿下今晚去私宅吃飯。”
李翊閉眸斜靠在團枕上,沒有說話。
長亭會意,走出門去對長奕道:“你回去告訴夫人,殿下最近為了刺客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去看們,讓們自己多保重。”
長奕領命去了,長亭折回屋里,替李翊將近前的燈火熄了。
李翊卻沒有睡,睜開眼問長亭:“今日在明粹宮,我看到你與蘭草在外面說話,說什麼了?”
長亭一愣,紅著臉解釋道:“蘭草姑娘不過跟我閑聊了幾句,說家姑娘不想呆在明粹宮養傷,想回家去……”
“剛才為何不說?”
李翊冷冷剜了他一眼。
長亭愣住,他打量著李翊的臉,遲疑問道:“要不,我找個由頭幫一幫?”
李翊冷嗤一聲:“關我甚事?”
他怎麼瞧著在明粹宮住得好,喝口粥都有人喂……
傍晚時分,陸晚剛剛睡醒,宮人突然進來幫收拾東西,說是蘭貴妃親自帶人來了,要將搬進尚梨宮去。
原來,下午榮妃去乾清宮侍疾,摔了一跤,把摔折了,就留在乾清宮養傷。
蘭貴妃擔心陸晚留在明粹宮里沒人照應,就提出將陸晚接到的尚梨宮去養傷,榮妃竟然同意了……
天漸漸暗下去,李翊坐在尚梨宮廊下喝茶,見蘭貴妃一行回來,卻沒有見到陸晚的影。
一旁剛剛收拾好偏殿的白芨問道:“娘娘,陸姑娘沒接過來嗎?”
蘭貴妃道:“出宮回自己家里去了。”
蘭貴妃猜到是心里有所顧慮,所以也沒有勉強,只吩咐送回去的宮人,一路上格外小心些。
李翊坐了一會兒,也起走了。
蘭貴妃知道前幾日爭吵,他心里恐怕還有些不自然,也不留他。
只看著他走遠的影,不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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