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客廳里。

謝鶯與沈瑤走后，沈玥與許母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

“媽……”沈玥先開了口，“我表姨和妹妹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嗯。”許母點點頭，笑著寬：“我沒事。們也只是擔心你，我能理解。”

但的笑容看起來卻遠沒有平常自然。

沈玥看得出來，許母的心已經被那倆母搖，只要再加一把勁……

“媽，其實有一些事，我想要向您坦白。”低垂著腦袋，臉上是歉疚不安的表。

聞言，許母下意識地坐正了，笑容慢慢消失。

“剛才您聽我表姨和妹妹說，應該能夠猜到，我以前結過一次婚。”沈玥的聲音很輕，兩只手抓了椅的扶手，其間沒有抬頭看過許母一次。

“離婚人”在當今社會依然是歧視的對象，尤其像沈玥這種年紀也不小了的。

許家豪門大戶，對兒媳婦的要求比一般人更高，許父許母知道了真相，定然再瞧不上。

然而許母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惱火，甚至，許母看的眼神中還多了一憐惜。

“離婚是因為什麼？你前夫出軌？”許母從沈家母的只言片語中能猜到個大概。

“是。”沈玥咬苦笑。

“那你前夫跳樓又是因為什麼？”許母把心中憋了許久的問題一個個問出來。

“原因我也不清楚，那個時候我跟他已經沒有聯系了。不過在那之前，他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撞了半不遂，一直躺在醫院，家里到了后期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這些事許母派人去醫院問問，一下就能知道，所以沈玥也沒有瞞的必要。

許母抿一下，語調和了許多，“那這些都跟你沒有關系，你不用自責，更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其他的看法。”

沈玥倏地抬頭，訝異地瞪大了眼。

這劇的發展……跟想的不太一樣呀！

的表倒把許母逗笑。

許母佯怒地問：“在你心里，我就是那麼一個古板又是非不分的人麼？”

“……不是。”沈玥怔怔地搖了兩下頭。

許母一向是開明的，從來不端婆婆的架子，跟沈玥的關系親近得就像是朋友一樣。

但“開明”不代表能夠容忍一切。

就連沈玥自己都覺得和許紹城對許母的欺騙過了分，許母卻表現得一點兒也不在意，還反過來安。

沈玥心里酸酸的，既，又愧疚。

“不過——”許母話鋒一轉，沈玥的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

“我也不能說完全不介意你以前有一段婚姻。”許母十分坦誠，“畢竟做父母的嘛，總希自己的孩子能找到一個大眾意義上的‘完’的結婚對象——但誰都知道，‘完’這種東西就不存在。要放在以前，紹城跟我說他要娶一個離過婚的人，我肯定打死都不同意。但這些年被他拖著拖著，我看到了周圍很多朋友的子婚后并不幸福的生活，也常常聽一些富太太們抱怨自己的兒媳婦不好，思想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的每一句話都說得相當誠懇，“我對兒媳婦的要求一點都不高了現在，首先，得是紹城喜歡的；其次，人品沒有問題；最后，才是我自己的喜好。而剛好，這三點你都符合。換而言之，你實際上就是我心里的‘完兒媳’。”

這一番話對沈玥的震很大。

“您也是我心里的‘完婆婆’。”發自肺腑地說。

——是真的很希能有許母這樣的婆婆。

只可惜，跟許紹城終究無法走到最后。

“如果你不打算離婚的話，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會告訴紹城。”許母說，“當然如果你想離婚，我也不會攔著你。我只是希，你能鄭重地考慮，跟紹城好好地商量，不要因為你表姨的要求，而做出草率的決定。”

沈玥再一次陷了兩難的境地。

想離婚，卻又舍不得讓許母難過。

最后說：“我回去再跟紹城商量商量吧。”

的回答讓許母有些失，但許母也沒有多說什麼。

“好。你們倆定下來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論結果是什麼。”

**

許母留沈玥吃了午飯，才讓司機送回家。

車子的后備箱里，被許母塞滿了各種零食和營養品，讓拿回去慢慢吃。

在樓下，沈玥遇到了如幽魂一樣徘徊著的鄭英。

下車的作慢了一拍，猶豫著要不要退回去，過幾個小時再回來。

但司機已經拿出了椅，出手來要扶。

沈玥著頭皮下了車，心里想著好歹邊還有個司機，不用怕鄭英會對做些什麼。

鄭英又按了一遍門鈴，等到自掛斷依然沒有人接聽。

他一轉，就看到了被司機推著往這邊來的沈玥。

鄭英兩眼發亮，興沖沖地跑過來，大聲道：“沈玥姐！”

沈玥的腦袋被他咋呼得有點兒疼，抬手了太，問：“你怎麼還在這里？”

出門的時候沒看見他，還以為他走了。

“不跟你和許總道完歉，我怎麼能走？”鄭英說得理直氣壯。

“行了，我接你的道歉了。”沈玥沒力跟他糾纏，“你趕走吧！我回去還得睡午覺，沒空招呼你。”

“不行！”鄭英跟鼻涕蟲似的黏上了，還尾隨著進了樓棟。

許家的司機相當的警覺，當即就停下腳步，問沈玥：“，用不用報警？”

沈玥趁機威脅鄭英：“聽見了嗎？你要不走，我們就報警了。”

“你報警我也不會走！”鄭英耍起了賴，拉住了的椅，“沈玥姐，算我求你。”他倏地換了一副面孔，哀求道：“你給許總打個電話，讓他回來見我一面吧！”

鄭英的懇切讓沈玥有一的猶豫。

掏出自己的手機，“我可以幫你打電話，但他見不見你，我決定不了。”

“好好好！”鄭英激地連聲應道。

沈玥撥了許紹城的號碼，很快電話就被他接起。

“有事？”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鄭英來家里找你了，說要給你道歉。”沈玥的話音剛落，手機就被鄭英一把搶走。

“許總！我有要事要跟你說！真的！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