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接這樣的現實。
許紹城雖然有無數的缺點,但在沈玥心中,他始終是厲害、強大、無所不能的。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虛弱無力地躺在病床上,靠著注的營養來勉強維持生命。
出了手,覆在他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島上一年都是夏季,許紹城的手卻一如既往的冰涼。
涼得沈玥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地痛。
抑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滴落,一顆顆全都砸到了雪白的被單上,留下一片深的印記。
擔心會驚擾到他,沈玥咬了下,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葉行舟站在門口,過門看到那個趴伏在病床邊緣不斷搐抖的背影,默默收回了按在門把上的手。
**
因為語言不通,雖然已經抓到了開槍的殺手,警察也沒問出什麼東西來。
許紹城助理告訴葉行舟的那些信息,還是殺手被保鏢逮住的時候自己招的。
警察唯一的貢獻,就是拿到了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
殺手最初是偽裝酒店的服務生,潛伏在人群當中的。
當許澤瑞挽著沈瑤,沿著紅毯走到許紹城邊時,殺手拔出藏在口袋里的槍,對著許澤瑞過去。
然而當槍聲響起,倒下的卻是許澤瑞邊的許紹城。
就在眾人慌的時候,無數的黑保鏢從四面八方涌上來,不僅將殺手制服,還把許紹城抬起,穿過人群不知道去了哪里。
單從視頻上看,這整件事就有許多的疑點。
比如許澤瑞曾經過殺手的面前,站在距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他卻沒在那個時候手;比如在許紹城倒下以后,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四逃竄,生怕下一個遇害的是自己,作為殺手目標的許澤瑞卻尤其鎮定,甚至還有閑心去查看許紹城的傷勢;再比如那個殺手,明知道自己殺錯了人,卻沒有對著許澤瑞再補一槍——而警察事后檢查他的槍的時候發現,里面還有三發子彈,甚至于,在看到許紹城的保鏢的時候,他完全沒有要逃跑的表現,也沒有反抗,幾乎是站在那兒等著被抓。
葉行舟著下,心中有了一些推斷。
“國的警察什麼時候過來接手?”他問許紹城的助理。
這起案子,殺手是華國人、害者也是華國人,最終自然是要移給華國警方的。
助理說:“已經在路上了。”
“好。”葉行舟的眸中閃過一抹冷。
**
一轉眼,距離許紹城遇害已經過去了三天。
他卻始終沒能蘇醒。
醫生說,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隨時可以轉院。至于什麼時候能醒……還得看他自己的意志。
這樣象的話,不但沒能給人希,反倒讓沈玥更加的絕。
許家的專機在把婚禮的主角和其他賓客送回國后又來了一趟。
沈玥是和許紹城一起,乘救護車去的機場。
這種驗相當的特別——卻不想再來第二次。
回國以后,許紹城被安排進了京市最好的**總醫院。
葉行舟不知道用了什麼關系,把許紹城的主治醫生換了軍總最有名氣、資歷最深的趙教授。
在進行完一系列的檢查以后,趙教授表示:許紹城的手雖然功,但子彈傷到了他的神經,而神經的損傷是難以修復的,所以,他有可能會這樣躺上一輩子。
“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趙教授嘆著氣說。
仿佛整片天都塌了下來。
“哐”的一下,沈玥的腦袋像被什麼重砸中,暈暈乎乎,還有些疼。
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耳邊環繞著不間斷的“嗡嗡”聲,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突然,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一張床上。
空氣中彌漫著的消毒水味道提醒:仍然在醫院。
沈玥了脖子,一扭頭,就看到了旁邊病床上的許紹城。
他一不地躺著,整個人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致木偶。
沈玥鼻腔一酸,再度哭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平靜下來。
從被子里探出頭,發現葉行舟也在。
急忙用手背干臉上殘留的淚痕,吸著鼻子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三四分鐘以前吧。”葉行舟看的眼神里充滿了同與憐惜,也有一部分的同,“你……不要太難過了。醫生也說了,紹城醒過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沈玥坐起來,呆呆地看著許紹城。
他如今這個樣子……沒有一點要蘇醒的跡象。
無法做到像葉行舟一樣的樂觀。
“哎——”葉行舟在的床尾坐下,試探著問:“你是不是……其實是喜歡紹城的?”
自許紹城出事以來,沈玥一直守在他邊,從未離開過一刻,還因為他無法醒來這樣一種可能而流淚不止,哭得不能自已。
葉行舟雖然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一回,但也能看出,對許紹城是有的。
只可惜,許紹城仍于昏迷之中,不能親會對他的關。
葉行舟冷不丁的發問讓沈玥陡然一驚。
的心跳驟然加快,一張臉在瞬間燒得通紅。
心虛地低下了頭,生怕被葉行舟看出自己的異樣。
“誰告訴你我喜歡他了?我才不喜歡他!”地反駁,“我只是覺得他可憐罷了!本來高高興興去參加堂哥的婚禮,結果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是嘛。”葉行舟半瞇著眼,仔細地觀察著。他沒錯過瞬間的慌張和紅得快要滴出來的耳朵,也聽得出聲線的僵和抖。
在撒謊——這簡直再明顯不過。
葉行舟一方面為許紹城到高興,另一方面……
他暗暗嘆一口氣。
就是不知道許紹城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跟沈玥互相坦白心意。
**
沈玥陪著許紹城,葉行舟也陪著沈玥。
他著吃飯、著睡覺,也著偶爾出去走一走,轉換一下心。
——否則他都要懷疑,的會比許紹城更早垮掉。
然而,沈玥的況并沒有因此而得到改善。
失眠的癥狀日益嚴重,幾乎整晚都不能合眼。
葉行舟沒轍,只能去找醫生開了安眠藥,下在每晚他走前盯著喝的熱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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