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去了一趟許家。
這麻煩是惹出來的,自然沒有讓許紹城父母替擔著的道理。
許二叔和二嬸在客廳里坐著,臉都不好看。
一見進來,許二嬸更是瘋了一般地撲上去,“你這個毒婦!要是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許二嬸的指甲很長很尖,一眨眼就在沈玥的臉上抓出了三道痕。
許母的作沒快,攔得晚了,在沈玥捂臉的同時,才抱著的腰把往后拽。
“你冷靜一點!聽聽玥玥怎麼說!”
“聽什麼聽?是做的能承認嗎?”許二嬸惡狠狠地瞪著沈玥,“我就沒見過這麼惡毒的人!瑤瑤可是妹妹,都下得了手!”
沈玥坦地直視著,“我沒推沈瑤,是自己摔的。真要追究起來,還是我拉了一把,才沒讓滾下去。否則現在就不是胎不穩,而是直接流產了。”
“你撒謊!”許二嬸指著罵,尖細的聲音刺得沈玥耳有點兒疼。
“要早知道救您孫子一命會落到這個下場,當時我真該放開沈瑤的手——起碼挨您這一場罵,還算值當。”沈玥微微一笑,笑意卻并未到達眼底,“真相是怎樣,想必您一家都不關心,反正我把這鍋背好就行——那我就沒必要多跟您費口舌了,您愿意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在乎。我只提醒您一件事,我跟許紹城已經離婚了,所以以后您想找我,不要再來這里。”
許家眾人集怔住,不知道是因為理直氣壯的反駁,還是因為和許紹城離婚的事。
沈玥沖著許紹城父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伯父、伯母,給你們添麻煩了。”直起來以后,指著自己臉上的抓痕,對許二嬸說:“這一下算我這個晚輩送給您、讓您解氣的。您要還不滿意,讓沈瑤去報警,我愿意和上法庭對質。”
說完,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直了背脊,轉就出了許家。
回去的路上,給魏婷打電話:“你準備一下,我簽證辦下來了就過去找你。”
魏婷在電話那頭高興地大,冷靜下來以后好奇地問:“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我沒有想通。”沈玥說。
只想從現在的環境中逃離,去哪里都無所謂。
但因為那里有魏婷,會讓更舒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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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婷給沈玥在當地找了一家靠譜的語言學校,又幫著把簡歷投到了們學校酒店管理專業研究生導師的郵箱。
半個月后,沈玥終于把簽證給順利辦了下來。
而在這段時間里,除了去大使館,幾乎沒有踏出過家門。
許家的人不是沒有找過,沈玥把他們的號碼全都拖進了黑名單。
既然已經決定跟過去告別,就不會再去管那些自己找上門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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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五月初。
那天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一如的心。
出租車堵在了三環上,司機師傅跟拉起了家常:“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玥答:“去國外念書。”
“那好呀!”師傅從后視鏡里看一眼,疑地問:“不過,就你一個人去機場嗎?你家里人都不送你?”
家里人?
沈玥苦一笑,“對啊,他們沒時間。”
師傅似有一些為打抱不平:“再怎麼沒時間也該送送你吧?你這一走,怕是好幾年都不能回來了吧?”
“是啊。”沈玥向窗外。
雨幕遮住了視線,讓無法再好好地看看這座厭惡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倒……也很好。
師傅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不過都沒聽進去。
因路上堵了太久,到了機場沈玥一路狂奔,才堪堪在最后趕上了自己的航班。
飛機即將起飛,空姐溫地提醒乘客關掉手機。
沈玥終究沒忍住,給許紹城發了一條微信:“再見。祝你和幸福。”
或許他要過很多年才能看到——或許他永遠都看不到,但都沒有關系。
因為這于而言,是一個神圣的儀式。
告別了他,才算是告別了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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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飛行讓人疲倦。
經濟艙里小孩兒的喧鬧與啼哭最讓人頭疼。
沈玥起去了洗手間,想要短暫地逃避此刻的混。
卻沒想到在洗手間門口,遇到了一個倒在地上搐不止的中年男人。
作為酒店的客房經理,沈玥曾接過最為簡單的急救培訓。從他里不斷涌出的白沫,判斷出,這人是癲癇發作。
急忙蹲下去,下自己的外套把袖子擰繩狀給他咬住,同時拭干凈他邊的白沫。
“有藥嗎?”著急地問。
中年男人并沒有完全地失去意識。他哆嗦著手,艱難地指向自己的子口袋。
沈玥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藥瓶,取出一片塞進了他的里。
路過的空姐嚇得花容失,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問:“發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這位乘客癲癇發作了,已經服過了藥,你在這兒看著他,不要讓他咬到自己的舌頭。”沈玥細心地待清楚,在確保空姐不會離開以后才匆匆忙忙地進到洗手間。
等解決完生理需要出來,外面的人不見了,地上的污漬也被人清理干凈。
想來那位病人已經恢復了正常。
松了一口氣,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玥勉強睡了一會兒,剛剛迷瞪,就聽見廣播里通知飛機即將降落。
頭昏腦漲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隨著其他乘客一起下機。
正準備上擺渡車,忽然聽見有人在后面喊:“小姑娘!”
倒沒覺得是在——畢竟“小姑娘”這個稱呼,許多年前就已經跟沒了關系。
一只腳剛踏上車,胳膊就被人扯住。
“小姑娘!”沙啞的男聲響起在的耳邊。
沈玥錯愕地回頭,看到一張陌生又有一些悉的臉。
“您是……之前飛機上的……”
話還沒說完,中年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對對對!就是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死在這班飛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