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叭”,驚了一跳。
五城兵馬司是謝知非的地盤,審問賴婆子前,謝大人都叮囑過了,誰都不允許來打擾。
那麼,這一聲“叭”,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弄出來的?
空氣中有什麼不太對,好像是……
李不言表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手慢慢上腰間。
“是殺氣。”
三個字剛喊出,劍風襲來,李不言一手猛的劍,一手把邊上的裴笑往后一推,與黑人纏打在一起。
丁一雙目一沉,倏的也了。
變故,發生的太快。
以至于裴笑從地上爬起來,都還沒弄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
這是劫獄?
還是刺殺啊?
如果是劫獄的話,天子腳下,誰有這個膽子?
如果是刺殺?
裴笑驚得魂飛魄散。
不會是那個殺手吧?
“是那個殺手。”
謝知非神劇變,蹭的起在晏三合耳邊低語道:“趕找個角落蹲下來。”
說罷,他輕輕把晏三合往里一推,自己縱跳出牢房,關門,上鎖,作一氣呵。
鎖完,他沖賴婆子大喊一聲。
“還愣著做什麼,找地兒躲起來啊,他是來殺你的。”
估計賴婆子這輩子都沒到過殺人的事,不知道是懵住了,還是嚇傻了,竟然一不。
晏三合死命拽著賴婆子到角落里,自己往面前一站,看著牢獄外的纏打,著急的聲音都變了調。
“你們都要小心。”
李不言和丁一都已經沒辦法小心了,牢獄過道這麼狹小的地方。黑人招招殺招,只有搏命。
但,本不是對手。
這人不僅手上功夫厲害,腳下的功夫也牛,子的像條泥鰍一樣,兩人連他的邊都沾不上。
謝知非站在邊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三人纏打,地方都已經相形見絀,本沒有他上前幫忙的空間,弄不好就是添。
“謝五十,怎麼辦?”
連裴笑都看出李不言和丁一的境艱難,急得手心一把汗。
謝知非卻丁點辦法都想不出來,連搬個救兵,都被三人堵住了去路。
這時,只見黑人往牢獄里瞄一眼,隨即輕巧的躍起,對著丁一便是狠狠一腳。
丁一口一痛,一張便吐出口來。
謝知非看到,再顧不得其他,提劍沖過去。
黑人似乎料到了他會手,輕巧的一個閃,子像魚兒一樣游到丁一旁,對著他的右手重重一擊。
“咣當!”
丁一只覺右臂一麻,手松開,劍落下。
黑人手一翻,穩穩接住劍,目掃過幾丈外的裴笑,眼神一厲,劍就對著他擲過去。
所有人都以為黑人的目標是賴婆子,哪里能料到他會對一點功夫都不會的小裴爺下手。
所有人神魂俱裂。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不言腳在木柵欄上用力一點,子像旋風般飛過來,往裴笑上一撲,狠狠將他撞翻在地。
“小心啊!”
晏三合急得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黑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右手一抬,手中的刀像支利箭一樣,著晏三合的耳邊,直向角落里飛過去。
“噗嗤!”
正中賴婆子的心口。
晏三合緩緩轉,瞳孔倏地擴張。
想說話,幾次開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想走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
呆呆的看著賴婆子,看著四肢搐,看著慢慢下去,看著心不甘不愿的闔上了眼睛。
牢獄的門從外面拉開,謝知非大步走進來,一把將人摟進懷里,大掌拍著的后背。
“沒事,沒事了。”
是沒事了。
黑人殺了要殺的人,三下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丁一捂著口,痛苦的咽下一口帶的唾沫。
另一邊,李不言在他裴笑的上,懊惱地捶了一下地面。
“小裴爺你沒事吧?”
“沒……沒事。”
裴笑聲音抖得厲害,“你,你有沒有事?”
“差一點。”
李不言從裴笑上翻下來,后背往柵欄上一靠,著氣道:“那孫子竟然玩了一招聲東擊西,咱們都上當了。”
顧著懊惱,沒有瞧見小裴爺慢悠悠地坐起來,慢悠悠地瞧了一眼已經死的賴婆子,然后灼灼目就一直落在的上。
久久沒有收回。
柵欄里。
晏三合臉還埋在謝知非的前。
其實心里有所防備,所以當小裴爺提出把人弄到牢獄里來審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亮。
牢獄雖然森恐怖,但有一點——安全。
里頭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
本來打算問完話后,把賴婆子關上個十天半個月,躲一躲黑人,哪曾想,這人已經膽大包天到殺進五城兵馬司來。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把當年一個一個知道的人,統統都殺?
“我又害死了一個人。”
謝知非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丫頭把賴婆子的死,也攬在了自己的上。
“不是你害的,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他目卻朝李不言看過去。
李不言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嚷嚷道:“什麼你害死的,我害死的,想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對!”
丁一恨恨道:“都是那黑人害死的。”
“晏三合。”
李不言冷笑一聲:“咱們可沒時間脆弱,得先分析一下從賴婆子的話里,能查出什麼來;還得想辦法抓住那黑人。”
“對!”
丁一咬牙切齒:“不怕賊,就怕賊惦記,必須把人逮住。”
晏三合終于抬起頭。
謝知非看著眼底的紅。
“大俠說得對,咱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我先去看看外頭的兄弟有沒有傷著,還得理一下賴家的事。”
晏三合靜默了一會,最終點點頭。
……
五城兵馬司,沒有一個侍衛傷。
只有守在牢獄門口的兩個侍衛被敲暈了過去。
賴婆子的事,比較棘手。
人活著進五城兵馬司,卻被人橫著抬出去,這事怎麼和賴家解釋?
沒法解釋,那就只有用錢開路。
謝知非舍得撒錢,再加上賴婆子牽扯到的又是鄭家,有道是民不和斗,賴家人拿了一大筆錢,立刻就把賴婆子的尸抬回去。
理完賴家的事,已是第二天中午。
謝知非回到別院,和晏三合說了幾句話后,倒在書房的竹塌上,眼一閉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屋里很暗,沒有掌燈,晏三合就坐在那片昏暗中。
見他看來,用很輕的聲音說:
“承宇,我要活捉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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