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遙遠的回憶了。

最開始，他們七個親無間。

黎枳是溫的大哥哥，泠月是子急但會照顧人的大姐姐。檀淵很說話，寧淤有些傲。煜司調皮總闖禍，霧眠總是抱著送的那只兔子玩偶。而最喜歡坐在之殿外的秋千上，赤著腳一晃又一晃。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不經意之間，大家都變了許多。

檀淵總是會看著，那雙眼睛深沉如墨。寧淤莫名和檀淵充滿火藥味，泠月看的眼神越發尖銳。最閑不住的煜司越發懶得彈，霧眠也變得貪吃起來。還有自己，好像對周圍的一切越來越不興趣。

試圖改變那樣的現狀過。

在黎枳的指引下，去緩和檀淵和寧淤的關系。拉著霧眠做健康減脂餐，給他吃，也去送給泠月吃。鼓勵煜司寫小說，為煜司的第一個讀者。

但沒想到，到后來，才是第一個徹底變了的人。

變得讓所有人都陌生了，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過去了這樣久，當年的記憶本應變得模糊，可在的腦海里又如此清晰。

最后那場大戰，黎枳泠月煜司霧眠……曾經最親近的人都了與拔刀相向的敵人。

然而清楚記得，那時黎枳眼里的茫然，煜司眼里的痛苦，還有霧眠眼里的悲傷。

他們都不想傷害，等于只有泠月一個人在手。所以與其說他們四個都打不過一個，不如說他們本就不想和打。

“霧眠，煜司……”

陸笙出這兩個悉的名字來，而煜司一聽，當即就有些紅了眼。

“被人吵醒的時候我忍不住要發脾氣，他們告訴我是你回來了，看到外面的薔薇花海我才相信。我立馬去找到霧眠，和他一起過來。”

煜司道，“音音，你都已經了懲罰了，黎枳說你在人界還一直被捉妖師追殺。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父親如果還要責罰你，我去替你求！”

的確。

對一個犯了傲慢之罪的神來說，從六界地位最高的神變六界地位最地賤的妖，的確是懲罰了。

但怎麼夠呢。

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是千刀萬剮都洗不清的罪孽，偏還在人界被那多麼人著呵護著，太不公平了。

“我會去見父親的，他想再給我什麼懲罰我也都接。”

陸笙垂著眼，“更重要的是，我還要當面問他要一個答案。”

檀淵到底有沒有死的答案。

陸笙深吸口氣，準備往門外走。

之殿的頂樓，是神主所在的位置，那里是最接近的地方。

然而在陸笙想要離開之前，霧眠卻用沒有抱兔子玩偶的那只手，一把拉住了。

陸笙有些不解。

然而，霧眠雖然是拉住陸笙，眼睛卻看向了在他們后的黎枳。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嗎？”

霧眠無聲地看著黎枳，神見的執拗，“是怕知道真相之后，如果再次去反抗父親，會到更重的懲罰？”

“…什麼真相？”陸笙一怔，“霧眠，你在說什麼？”

霧眠深吸口氣，不顧黎枳變了的神，執著地看向陸笙：“阿音，黎枳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我不想讓你從今往后都背負著那樣沉重的罪孽活下去，因為當年那些殘忍腥的屠殺本就不是你造的，卻要你來背鍋。”

“造那些屠殺的，是我們那位自私又偽善、被六界視為至上神明的父親，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