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惜向來喜歡安靜,並不像別家夫人小姐那樣去街上買服首飾。只是昨晚聽到的話想到的事將的心攪得一團糟,哪怕過去了整整一個晚上也還是沒能平靜下來。
眼下永安侯府里還住著一個蘇沐月,暫時不想與再對上;而溫府那邊的,又不想回去惹舅舅舅母擔心。因此思來想去,只得決定出來走一走,散散心。
與到了街上就變得歡快的青枝不同,蘇惜心裏仍舊沒法放下這麼重要的事。漫不經心地逛了好一會兒,也買了不吃食,但還是高興不起來,向來藏得住緒的這一次難得顯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青枝很看到自家小姐這樣失神的模樣,也顧不上自己東瞧西看了,抱著滿懷的東西趕又趕了幾步,低聲音頗為擔憂地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忽然有點覺得蘇惜緒這麼糟糕,或許並不是因為蘇沐月往井裏下藥的緣故了。不然既然蕭燁都已經說了井水沒事,自家小姐沒道理還會因為這事兒頻頻走神。
青枝心思單純,忠心耿耿,但也沒辦法解決這次的事。蘇惜連溫家那邊所有人都已經瞞著了,自然不會再把這件事告訴。反正說了也無用,只是惹多一個人擔憂罷了。
聽見青枝擔憂的話語,蘇惜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聽說紅坊前日進了一批新的胭脂,正好我去挑兩盒給沐棋送去,你也瞧瞧有沒有瞧得上的。再過不久就是你的生辰,就當是提前給你的生辰禮了。」
有意要轉移話題。
若是別的事也就罷了,青枝多半仍會以的為主。可蘇惜偏偏在最後提了一青枝的生辰,把後者得一塌糊塗,直接忘了方才生出的這麼一丁點兒的疑。
原因無他,先不說紅坊的胭脂雖然好用卻也貴得離譜,就連蘇沐月先前也只有那麼一兩盒一點點省著用。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蘇惜居然記得的生辰!
試問這京城裏還有哪家貴會記得自己一個丫鬟的生辰?
蘇惜先前在蘇府的日子不好過,自己都自顧不暇,也沒心思注意到這些。如今終於苦盡甘來過上好日子了,竟也沒忘記與同甘共苦撐過來的丫鬟青枝。
青枝本就已經將蘇惜當做了說一不二的主子,如今這麼一句生辰禮,更是讓險些熱淚盈眶!
「小姐,你、你還記著呢?」
青枝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全然不同於往日與沐棋一起坑了蘇惜好東西之後高興不已的模樣。
若不是考慮到這裏是在大街上,而手裏又拎了大大小小好幾包東西,只怕差點就要哭出來,然後毫無規矩地撲到蘇惜的懷裏去了。
想到蘇惜今日狀態不是很好,青枝強忍著心裏快要哭出來的,如同平時一樣出一抹俏皮的笑容:「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姐放心,您家底雄厚,奴婢肯定只挑貴的買!」
蘇惜知道有意要逗自己開心,於是抬手輕輕拍了的腦袋一下,也笑罵一聲:「怎麼還學上文縐縐的那一套了?放心,你家小姐既然說了,那肯定是不會賴賬的。放心大膽地去挑好了!」
這麼一個小曲,總算讓蘇惜腔里那種沉悶無比的緒消散了一點兒。
主僕二人去紅坊挑好東西之後,眼看著臨近中午,日頭開始大了,便也沒了再繼續逛下去的打算。
「讓車夫把馬車趕到醉仙居去。饞了,我們去要些好菜帶回去。」
蘇惜的吩咐自然沒人敢不從。青枝將話傳達給車夫之後,馬車穩穩朝著醉仙居駛去。
其實並非是真的饞了,只是蠱毒的事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也沒打算說出來。
井水不能,暫時不能讓蘇沐月知道自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所以暫時不能再吃小廚房做的飯菜。甚至若是要按照蕭燁的話嚴格去說的話,應該是最好不要再待在院子裏了。
這些事蘇惜也只是自己放在心裏想想,一點兒沒說出口來。
從醉仙居回來之後,原本忙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墨玄瑾也破天荒地回來吃午飯。看到蘇惜帶回來的飯菜,他輕笑著拉著在桌旁坐下,誇讚道:「惜兒怎麼知道我今日正好想吃醉仙居的東西了,莫不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青枝剛把手裏的東西給另一個丫鬟去歸置,聽見他這話,一邊將帶回來的食盒打開,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可不止這些東西呢!今早小姐出去逛街的時候,還給您買了您的平日吃的東西,一會兒世子回房就可以看見了。」
蘇惜臉皮薄,哪怕緒原本有些低沉,這會兒也被青枝這幅俏皮的模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佯怒了一樣:「就你話多!」
墨玄瑾抓住的手放到口,似乎有意要逗逗,於是故意接著青枝的話道:「你兇做什麼,明明就是你心疼我,怎麼還不讓人說了?」
別看墨玄瑾平日在外人面前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樣,實則在蘇惜面前的時候,格別說高冷了,反而還有些孩子氣一樣的惡劣。
青枝見二人打罵俏起來,也十分有眼地對蘇惜眉弄眼道:「世子小姐慢用,奴婢就先退下了!」
說完,還不等蘇惜有所反應,就已經火速離開了這裏。
「這丫頭!」
蘇惜扶額,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想不明白分明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麼青枝就長了這樣活潑過頭的格。
不過經過方才那個曲,原本有些沉甸甸的心反而沒有那麼沉重了,連帶著一直微蹙的眉頭也終於放鬆了許多。
墨玄瑾向來最能察覺到的緒變化,從方才回來的時候他其實就注意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正好這會兒大廳里也沒有別人,便開口問道:「怎麼了,你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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