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沒死？我怎麼還醒著？」

蘇惜反問著看向，神似笑非笑，眼中帶著莫名的嘲諷。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這個明顯已經背叛自己的丫鬟。

「穗兒，平日裏我待你也不薄吧？你不妨說與我聽聽，那人到底是許了你怎樣的好，才使得你甘願為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蘇惜不傻，穗兒毫無份背景，也不是從一開始就跟在自己邊，所以就算有心想要謀害自己，那包藥也絕不是出自自己的手。的背後，一定還藏著一個人。

被邊信任之人背叛，蘇惜難免覺得有些寒心，但還是想要問清楚，畢竟這也是跟了自己好些日子的丫鬟了。

甚至在青枝忙不過來的時候，穗兒都是作為另外一個丫鬟在幫做事。雖然主僕二人不親，但總要比那些三四等的使丫鬟要深厚幾分。

蘇惜有心想要給留一個解釋的機會，然而誰知那穗兒察覺自己被發現之後，非但沒有立刻低頭認錯，反而一改平日裏低眉順眼的模樣，一下便變得面目猙獰起來。

「好？沒有人許我好，給你下藥是我自己的想法和決定。像你這樣的人早就該去死了！」

忿忿地瞪著蘇惜，目狠毒無比。說出來的話也十分咬牙切齒，像是恨極了後者。

蘇惜瞧著這幅模樣，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與穗兒結過仇怨。在後者跟了了的丫鬟之後，也從未故意刁難過，甚至院子裏的一等丫鬟就連月例都要比其他院子的多上幾分。

仔細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與這穗兒前無冤后無仇，這才帶著幾分不解開了口：「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不管是月例還是偶爾賞賜下去的東西，都是其他院子裏的丫鬟比不上的。就連分派下去的事，也是青枝做得更多，只有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讓你去做。我不明白，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不滿？我當然不滿！誰要你從牙裏施捨下來的那些東西！」

穗兒冷笑一聲，目依舊怨毒，就彷彿想以此從蘇惜上剜下來一塊一般。

咬著牙，緩緩向後退了兩步，一隻手悄然上了方才被過手腳的那壺茶。

「我從來不想當什麼丫鬟，我的願，是要做那人上人！」

「別家貴的丫鬟，早在主子嫁人之後不久，就開臉送到男主人的房中。可你呢，你嫁給墨世子都多久了，卻一點兒要給他納妾的意思都沒有！你這樣的妒婦，有什麼資格坐在世子妃的位置上！」

穗兒的話音越來越激，臉上的神也猙獰不已。只見拿著茶壺向蘇惜所在的方向近兩步，像是想要趁著四下無人，將那裏面有毒的茶水強行給喂下去！

蘇惜臉未變，只有目越發冰冷了幾分。

倒是小瞧了穗兒，區區一個丫鬟，居然也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著一步步近的穗兒，蘇惜面上不見毫慌，因為就在下一刻，方才被穗兒隨手關上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突然傳來的聲音把嚇了一跳，手裏的茶壺落到地上摔了幾瓣，裏邊兒的茶水灑了一地。

「是誰！」

穗兒猛然轉頭，卻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墨玄瑾和青枝竟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外，房門顯然就是他們打開的。

前者臉冰冷無比，後者藏不住緒，因此滿臉慍怒。不難猜出，方才與蘇惜的對話，只怕二人都聽去了不！

穗兒的氣勢瞬間就落了下風，看著門外的兩人有些瑟：「世、世子，你們怎麼……」

青枝方才在門外已經聽得快要氣炸了，哪裏還聽得下這般結結的話語。眼看著墨玄瑾暫時沒有開口的打算，便自己衝進房裏，對著穗兒就是撲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想攀附權貴想瘋了吧你！」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過，尤其這穗兒剛到小姐邊的時候，還把當做自己的小姐妹來著。誰知現在小姐妹沒了，甚至還反咬一口！

青枝站到蘇惜的前，將穗兒看過了目悉數擋住，整個人就是一副保護的姿態。

扯出一抹憤怒的冷笑，咬著牙道：「想飛上枝頭變凰，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份！你自己想要爬床不，怎麼還賴到主子的上去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同是丫鬟，怎麼我就沒你那麼多彎彎繞繞齷齪至極的想法？」

青枝說著，故意用一種嫌惡的目將穗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忽然想起之前同沐棋一起聊天時對方曾說過的一句話來：「真是，長得丑還想得！」

很罵人，就算罵人也多半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這噼里啪啦說出口的一堆話已經算是能想到的所有話了。

蘇惜並不想讓青枝與穗兒就這麼對上，因為知道，與自己比起來，正把穗兒當做姐妹的青枝才是最生氣最難過的一個。

手將青枝拉到自己後，這才又抬眸看向慌的穗兒，目清冷：「你有什麼想法我不管，但你若覺得自己做得到便儘管去試。」

「想必你還不知道，當初玄瑾向我表明心意的時候便說過，此生只會心悅我一人。包括之後提親之時，他在我舅舅舅母面前也是這麼說的。只要他的心還在我上，那他這輩子都不會納妾！」

這並非是蘇惜自視甚高，而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著與墨玄瑾的。

坐在床上，分明是抬頭著穗兒，卻讓後者生出一種名為懼怕的覺來。

蘇惜看了墨玄瑾一眼，這才又將目放到了穗兒上：「他現在就站在這裏，你把方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看看他會不會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