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死,是因我乃南宮家主的私生子,沒有上族譜。南宮家的人都死絕后,南宮一族的簇擁者才想到了我。他們告訴我,一定要報仇雪恨,這個帝位只能屬于南宮家的人。”
“呵。”獨孤霈冷哼一聲,“可笑至極,除了半南宮家的骨,我與南宮家又有什麼干系?他們的仇恨,憑什麼要我來報?”
“可他們抓了我的母親和外祖母,用們的命迫我,我便只能按著他們的心意,無休止地讀書、練武,一步步走上權利的巔峰。我曾以為,當我足夠強大時,便能接回母親和外祖母,然而,們倆早已于多年前被折磨而死,這些年我見到的,不過是替罷了。”
南冉聽得膽戰心驚。
“你是不是常常罵我是瘋子?可不是,我就是瘋子。他們要我報仇,好,那我就毀了整個大寧、毀了他們,替母親和外祖母陪葬!”
“那你的人生呢?”南冉著聲問。
“我的人生?我對這個骯臟的人間,毫無眷,生也好,死也罷,有何差別?只不過——”
他出修長蒼白的手,輕輕上了南冉的眉眼:“你出現了。可你不屬于這里,你心心念念想要離開。就像你毫無征兆地來到大寧,總有一日,你也會毫無征兆地離去,南冉。”
南冉呼吸一滯,無比震驚地看著他,他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那些日子你失魂落魄,有次寫的名字,便是這兩個字。南冉,冉冉,比‘余年’好聽。”
南冉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酒盞上,如果他連這種細節都能注意到,那這壺酒……
“酒里有毒,怕是能見封。你事先服下了解藥。”獨孤霈回答了南冉。
“是不是我死了,君璟得到了天下,你就能回去了?也好。”
獨孤霈淺淺一笑,毫無征兆地喝下了那杯毒酒。
“不要!”南冉一把奪下酒盞,可里面哪還有一滴酒?
“我留不住你。可我會讓你永遠記著我,我會扎在你的心里,你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我。”
獨孤霈笑著說,南冉慌忙去翻荷包,可荷包里并沒有放著解藥的瓶子。
“怕你心,我讓小滿把瓶子扔了。南冉,以后心腸些,別讓人欺負了。”
南冉哭了:“除了你,沒人敢欺負我。獨孤霈,你把藥扔哪里了?你說啊……我去問小滿——”
獨孤霈的手抓住了,笑得妖艷:“我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有好下場,與其死無葬之地、被人挫骨揚灰,死在你手上,我很高興……”
黑的從他蒼白的角溢出,他的臉越來越白,可他的手卻拽著南冉。
南冉掙不得,只得大喊:“小滿!小滿!小滿啊——”
別喊了,我早已吩咐下去,誰都不會靠近這個院子。
這些話,獨孤霈卻再也沒力氣說了。
“獨孤霈,你別死,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南冉哭得撕心裂肺,可他閉上了眼,再也不會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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