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說要當醫,就真的開始研究中藥學來。
大學念的是臨床醫學,早知道要穿越古代,干脆一開始就學中醫,不像現在,只懂些皮,還得進一步深造。
小雀也對這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很興趣,纏著樊梨梨問東問西,樊梨梨耐心解答。
“對了大娘,小雀和小兔在識字了嗎?”
屠大娘道:“沒去學堂,平日二郎有空便會教們。”
屠二從前想當個教書先生,可是現實不允許,因為他沒有考取功名,這個念頭只能打消。
教不了別人,就專職教自家的侄們過過癮。
樊梨梨笑道:“看來二哥喜歡小孩呢。”
“可不是,”屠大娘也悶笑,“不過一他娶媳婦,他就不樂意了。”
樊梨梨好奇問,“二哥那麼好看,喜歡他的姑娘不吧,他就挑不出一個喜歡他的?”
屠大娘放下針線,嘆道:“二郎是早產,打娘胎里就弱多病。他常說,自己這副子,指不定哪天就衰敗了,何必去禍害別的姑娘?”
屠二心意已定,屠大娘便沒他非要親生子,開枝散葉,只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這讓樊梨梨覺得,屠大娘不是一般的開明。
別說古代社會,就是現代,也有多父母催婚能把人催瘋?
屠大娘卻能頂住外面的流言蜚語,不為了臉面迫孩子,在這個時代看來,萬分難得。
兩人說了一夜己話,還真有種忘年的覺。
翌日大早,屠大娘剛帶小雀和小兔回家,院子里就來了一撥人。
那是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帶幾個家丁,抬了兩個大紅木箱子,說是鄭三公子鄭愉盛,給樊小姐送禮來。
管家道:“我家三公子得知樊小姐嫁給瘸子,家境窘迫,實在于心不忍。他既是樊小姐的姐夫,便沒有眼睜睜看著樊小姐苦的道理。這兩箱珠寶古畫,就當是給樊小姐解悶,日后三公子定要親自登門拜訪,探樊小姐。”
樊梨梨郁悶了。
何嘗不知道,那迷心竅的鄭愉盛打的是什麼念頭?
無非是看漂亮,心難耐,這才了歪心思,不顧外人說項,顛倒倫理。
樊梨梨沉下臉,一改平日里小白兔的溫順模樣,眼神跟屠沉一樣犀利起來。
“我用不上這些,你拿走。回去告訴鄭三公子,他既然知道是我姐夫,就不要心懷不軌,免得令兩家面上難看,他也敗名裂!”
管家也是厚臉皮,正道:“樊小姐誤會了,我們三公子是正人君子,豈會對小姐有不軌的念頭?他當真是憐惜妹,不忍妹妹苦,才有此一舉,實乃君子所為啊。”
樊梨梨很想翻個白眼表示不屑,心想這管家也是一路貨,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那就請鄭老爺與鄭三公子親到縣令府,跟我在我爹面前,將此事一一道來。如果連我爹爹和鄭老爺都覺得,這是君子所為,那本小姐自然謝過鄭三公子意。”
管家臉一僵,角搐。
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從一個千金小姐落魄至凄苦民婦,卻偏生還裝出一副清高傲慢的模樣來,真是活該苦。
管家不敢做主,畢竟這事要是真鬧到鄭老爺和樊縣令面前,如何能收場?
他連忙人抬起箱子,又匆匆離去。
然而管家前腳出院門,后腳,王秀珍就一步三回頭地躥進來。
“哎喲,四嬸啊,那又是樊縣令給你送好東西來了?你可真是在福中不知福,怎麼連好東西都不要呢?”
王秀珍儼然把那幾箱貨當做是自己的,眼睜睜看著它們被抬走,簡直心痛難當,責怪樊梨梨不知道收下。
樊梨梨今天二度無語,直接問,“你又來我家干什麼?”
王秀珍趕攏了攏頭發,努力擺出一副笑。
“四嬸啊,你我都是屠家的兒媳婦……”
“打住,”樊梨梨對極品親戚自帶厭惡,語氣不免凌厲起來,“你跟大哥已經和離,就不要自稱是屠家兒媳了。”
王秀珍作勢要拍,被側躲過。
“大郎那是跟我鬧別扭,他哪舍得不要我呢?我們可是有個兒子呢。”王秀珍捂著笑,親熱道:“四嬸,你別對我冷冰冰的,改天我跟大郎和好了,咱們還是妯娌,是一家人。”
樊梨梨只想把趕出去,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秀珍湊近,小聲道:“四嬸,你借我點銀子,就二十兩,我早晚還你。”
樊梨梨吸了一口涼氣。
這王秀珍到底哪筋沒搭對,不但找借銀子,還一借就是二十兩?
當是腦殘提款機嗎?
“沒有,你出去。”
樊梨梨直接把人往院子外面推。
對付極品親戚,很有經驗,不管對方說什麼做什麼,萬萬不能糾纏,話不能多說,更不要解釋,否則對方會越發來勁。
王秀珍一腳勾著籬笆,死死不肯離開,嚷嚷道:“你一個千金小姐,哪怕是假的,想必樊縣令對你還是有義在!區區二十兩,你去問樊縣令要,難道他還能舍不得給你?”
樊梨梨懶得回,使出吃的勁死命將往外推,總算把推出去,而后將木門關上。
王秀珍還不死心,一個勁地踹木門,手指直對樊梨梨點點,一副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
“你這人也太狠心了,竟然見死不救!區區二十兩,對你們來說無非就是一頓飯錢,卻是我弟弟救命的銀子!連這點小錢你們都不愿意給,活該斷子絕孫全家死……”
話音未落,王秀珍陡然被人提住后領,狠狠往后面一摔。
來人惱怒氣憤,手下力道過重,直接把王秀珍甩出四五米遠,讓王秀珍摔了個狗吃屎,半天沒爬起來。
樊梨梨愕然,驚訝喊:“屠沉,你怎麼回來了?”
屠沉滿臉怒容,一手護著,沉地著不遠,正緩緩爬起的王秀珍。
“山里下雪,我先回來。”
幸好他回來得及時,要不然家里這小白兔,又要被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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