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碼頭上人越來越多,其他攤位陸續支起來,紛紛往屠家的攤位上張。
實在是因為,樊梨梨做的鹵,氣味太香了。
大靖王朝沒有止殺牛,所以牛能上餐桌,尋常的吃法是水煮,加醬油和鹽,讓牛味即可。
樊梨梨卻往鍋里加配好的各種鹵料,用一丁點辣椒和花椒帶來全新驗,并用冰糖來調。鹵在鍋里翻騰,那香味便裊裊盤旋而去,令整個碼頭都沐浴在鹵水的鮮香中。
好些人前來問賣的是什麼,樊梨梨便介紹,這做鹵牛,但是還沒做好,等中午再來。
之所以不在家里鹵好再擺出來,就是因為,要靠現鹵,吸引更多人前來。
于是,鹵牛還沒出鍋,就有好些人等在外面,想要嘗嘗這香噴噴的鹵牛是何等滋味。
幾個時辰后,錄好的牛放在案板上晾一會,逆著紋路切片,那香氣實在是堪比酒香,濃郁又極為見,立即讓碼頭上來往的人都圍攏過來,紛紛觀看是什麼食。
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樊梨梨莫名張起來,連牛都要切不片,手抖得厲害。
屠沉見狀,往側一站,擋住那些幾乎要將頭到案板邊上來的人。
“退后!”
他長得本就朗威嚴,一旦眼神鷙冰冷,臉也沉下去時,便如修羅惡鬼一般,讓人不自覺而生畏,紛紛后退兩步,遠離這尊渾散發惡氣的黑煞神。
等擁的攤位邊上安靜了點,屠沉低聲問,“要不要我來?”
樊梨梨破涕而笑,“就你那刀功,不是切片,是切塊吧。”
不過,有屠沉站在旁,就好像有了避風港,漸漸鎮定下來,手里越來越稔。
屠沉安,“慢些切,切不好,留著自家吃。”
“第一天開張,我可不想帶二十斤沒賣完的鹵牛回去吃。”樊梨梨一邊笑,一邊將鹵牛切厚薄均勻的片狀。
這牛晾干后是漂亮的紅棕,澤鮮亮麗,煮得適中,不老不焦,濃郁的醬香和鹵料的香味混合,直讓人流口水。
圍在攤位邊上的食客們食指大,紛紛催促樊梨梨切快些,讓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樊梨梨又開始張手抖。
屠沉一個淡漠犀利的眼神掃過去,眾人霎時雀無聲,有種被無形之刀懸在頭頂,隨時要首異的凌冽迫。
食客們心嘀咕,您是賣牛的,還是擱這殺人奪命了?這氣場怎麼可怕得慌?
樊梨梨好不容易切完五斤,被食客們眨眼就搶空了。
他們最開始還不敢買太多,畢竟這鹵牛雖然聞著香,卻實在沒吃過。看鍋里那翻騰的鹵料,什麼八角茴香的,不都是藥材嗎,怎麼用來吃了?
他們不敢下口,卻又饞得很,便各自買上幾兩來吃著。
這一吃,食客們直呼過癮。
“這牛原來這麼好吃嗎?香,真香啊!”
“就是,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牛!咬上一口,水從牛里滲出來,香醇濃郁得很呢!”
“既有,又有嚼勁,半點腥臊味都沒有,用來下酒最是不錯,比水煮牛好吃太多了!”
眾人手里的還沒吃完,紛紛又來搶第二,還有人嫌樊梨梨切得慢,讓直接宰一塊下來,他們拿回去自己切。
樊梨梨憋屈地切出半斤或一斤,沒想到也有被人嫌切得慢的一天。
屠沉麻利地收銀打包,二十斤牛轉眼就賣空了,連鹵爪和鹵鴨脖等都通通賣,鐵鍋里只剩下水。
被鹵牛吸引而來的食客們還不過癮,徑直在桌邊坐下,邊吃牛邊喝酒,并由鐘遲和屠五招呼著。
“蝦?蝦是什麼東西?”
屠五樂呵呵地介紹,“這是咱們飯攤上的招牌菜之一,用蝦攪打的丸子,有酸湯蝦,蝦蒸蛋,香辣蝦……”
屠五一口氣介紹了好幾種蝦的做法,讓食客直流口水。
正好這伙人多,又都是糙漢子,干力氣活的,食量大得很,便讓各種蝦都上一份,此外還有什麼蟹燴面,醬香黃花魚,紅燒鯉魚等。
屠五快速記下來,朝后廚喊,“各蝦來一份,蟹燴面……”
灶屋里,屠大娘跟屠馨月快速翻轉鍋鏟,灶里燃著熊熊火焰,一道道致味的菜肴出爐。
鐘遲招呼另一桌,這桌人只點了兩道菜,干鍋蝦和蒜香排骨。
正好樊梨梨賣完了鹵,就讓屠沉在那邊守著賣糕點,來做最拿手的蝦和排骨。
干鍋蝦里最主要的配菜是土豆,白菜和野生菌,和蒜香排骨的配菜差不多,只差在香料的配備上。
蒜香排骨的重點在于“蒜”,排骨是事先腌好的,裹上許蛋和淀,令質更加而不干柴,油炸至金黃,加配菜,以蒜蓉再度香,就能迅速翻炒起鍋,短出餐時間。
兩道菜很快上桌,食客們吃得眉飛舞,連閑談都沒空,快速把蝦和排骨吃得干干凈凈,連配菜中的生姜片都沒放過。
另一張桌子上,屠五也很快將一道道菜肴端上去,并給食客們介紹特菜。
“這酸湯蝦,是用老鴨湯做的高湯,加了自家的泡椒和醋,所以喝起來有種酸辣的濃香,是這鍋底就味無比了,再加上煎蛋和白菜,令湯好看得很。您再瞧這蝦,顆顆飽滿……”
在屠五的介紹下,食客們先是舀了一勺酸湯喝,果然口濃香味,酸辣得益,連從未吃過辣椒的他們都能一下子接,還覺得萬分好吃。
再嘗嘗蝦,也是晶瑩彈牙,一口咬下去,濃郁的湯裹著的蝦,帶來無窮無盡的味蕾。
食客漸漸多起來,幾張桌子上全坐滿了人。屠沉把糕點賣完后,也過來跑堂,還要收拾飯桌以及收銀等。
有些食客吃過鹵牛不過癮,還想打包帶走,奈何今天只做了二十斤,只能明天再來。
正午,屠郁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想過來看看攤位上況如何,結果被攢的人頭給驚到了。
這架勢,說不歡迎都沒人信!
她生來命賤,覺得能成為駙馬爺的小妾,衣食無憂,還有人伺候,已經是她命最好的時候,哪知道那個不茍言笑的主母說她偷了人,叫人把她活活打死了。 死了的芝芝當了三年阿飄,整天飄來飄去,無所事事,所以發現她那位美貌的主母一個大秘密。 原來她的主母是個男人,后面還當了皇帝! 芝芝:??? 然后她重生了,重生回她十五歲,還沒有被一抬軟轎從側門抬進公主府的時候。 又軟又慫的女主角,大開殺戒的畫面是沒有的,但又軟又慫人生也是可能逆襲的。
朔康五年,齊皇室式微,諸侯四起。 爲籠絡權傾朝野的大司空藺稷,天子接回遠在封地的胞姐隋棠長公主,賜婚下降。 大婚當日,隋棠獨守空房。 直到七日後,月上中天時分才迎來新郎。卻被他一把捏起下顎,將藏於牙中的毒藥摳了出來。 彼時隋棠因在婚儀路上被撞,雙目暫且失明,正惶惶不安時,昏暗中卻聞男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歇下吧。” 這夜隋棠做了個夢。 夢中她看見自己,難產誕下一子,後不到兩炷香的時辰,便毒發身死。 死前一刻,她抓着藺稷的手,平靜道,“不必喚醫官,不必累旁人,無人害孤。是皇弟,曾讓太醫令鑿空了孤半顆牙齒,在你我二人大婚之日將一枚毒藥埋入其間,用來毒死你。” “非孤仁心下不了手,實乃天要留你。送親儀仗在銅駝大街爲賊人驚馬,孤被撞於轎輦瘀血堵腦,致雙目失明,至今難尋機會。所以,司空府數年,原都無人害孤,是孤自備之毒,漸入五臟。” “大齊氣數盡,孤認輸,君自取之。” 她緩了緩,似還有話要說,譬如她幫扶的皇弟,她家搖搖欲墜的江山,她才生下的孩子……然到底再未吐出一個字。 所有念想化作一聲嘆息,來生不要再見了。 隋棠在大汗淋漓中醒來,捂着餘痛未止的牙口,百感交集。不知該爲毒藥被除去而慶幸,還是該爲毒藥被發現而害怕…… 卻覺身後一隻寬厚手掌撫上自己背脊。 男人嗓音暗啞,“別怕,臣明日便傳醫官來府中,給殿下治眼睛!” * 藺稷攏緊榻上人,他記得前世。 前世,隋棠死後,他收拾她遺物。 被常年監控的長公主寢屋中,幾乎沒有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他整理了很久,纔在一方妝奩最底處,尋到一份她的手書。 久病的盲眼婦人,筆跡歪扭凌亂。 此生三恨: 一恨生如浮萍,半世飄零久; 二恨手足聚首,卻做了他手中棋; 三恨雙目失明,從未見過我郎君。 世人道,藺氏三郎,霸道專權,欺主竊國。 但他是第一個待我好的人,我想看一看他。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