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來，山來，屠沉他們來救我們了！”

樊梨梨帶屠二趕到山附近，用力拔開藤蔓。

屠二也幫忙，總算把山來掏了出來。

山來早已陷昏厥，渾滾燙，干裂模糊得不像話。

樊梨梨趕給他喂水，屠二也取出醫藥箱，這是屠沉特地帶過來的。

樊梨梨顧不上自己，先給山來做了急理。

這期間，屠二已取出信號彈，朝天空放了一枚煙花。

“二哥，你們是怎麼找過來的？”樊梨梨問。

屠二低聲道：“那幫流寇剛打劫一個村莊，留下些線索，我們追蹤到森林來，但是迷失了方向，所以三撥人分頭行事。”

“三撥？”

“我跟四弟還有易凌訣一起，大哥跟老五往南面搜尋，鐘遲跟應飛龍去高觀察地形。”

樊梨梨心中一暖，又見屠二取出一個荷包來。

“我們沿途找到一些森林中不該有的香料，四弟說是你平時用的。易凌訣又在一個口發現荷包，確定是出自琉溪知的手筆。”

樊梨梨看看荷包，明白這是山來留下的線索起了作用。

屠二把荷包還給，說道：“馬車停在森林外，等鐘遲跟應飛龍接應，我們就先出去。”

樊梨梨急道：“那屠沉跟大哥他們呢？流寇人多勢眾，他們打算做到什麼程度？”

屠二剛要張口，就看樊梨梨背后出現一人，不由分說往脖子后一劈，頓時倒下去。

“老應，你下手輕點，小心四弟跟你急。”屠二無奈地說。

應飛龍將樊梨梨扛起，笑嘿嘿地說，“老子最怕人哭哭啼啼的了，又不講道理，又能撒潑耍橫，沒轍，還是暈過去好。”

鐘遲將一旁的山來背起，說，“先送出去吧，他倆都需要休息。”

半夜，森林外停著一輛馬車，屠老爹正焦急踱步。

見應飛龍等人帶著樊梨梨和山來安然無恙地歸來，屠老爹連忙幫忙安置。

鐘遲護送他們離開，應飛龍回去接應。

馬車相當大，部很寬敞，兩邊各有一張小床，能容納兩個傷者躺著。

屠二跟屠老爹各自照顧一人，鐘遲駕馭駿馬，馬車飛快往縣城方向去。

樊梨梨睡得昏昏沉沉的，不斷呢喃著說夢話，那副虛弱惶恐如驚弓之鳥的模樣，讓屠老爹都跟著心疼。

還有山來，面如死灰，如果不是膛尚在微微起伏，都要人覺得，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屠老爹愧自責，揪著頭發道：“都怪我，那天非要出去打草，要是有我在……”

“爹，”屠二低聲道：“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有等四弟妹醒來，咱們再慢慢詢問，你別自責。”

屠老爹點點頭，給兩人蓋好薄被，悉心照顧。

行駛出很遠后，屠二掀開車簾，向不斷后退的森林，東邊區域狼煙四起，遠遠能聽見極慘烈的響。

“四弟這回，可是真生氣了。”

鐘遲大喊，“他倆況不太好，你們坐穩，我得加快速度了！”

“好。”

夢中，是大片大片濃黑的霧，怎麼也驅不散，撥不開，讓樊梨梨焦頭爛額，心中恐懼越發加深。

不斷呼喊著，卻發不出丁點聲音，只能在黑夜里不斷奔跑，呼吸加重，心臟劇烈收，咚咚作響。

“唔……”

樊梨梨用力睜眼，聽見耳邊有人輕聲呼喚，“嫂嫂？嫂嫂？”

樊梨梨勉強睜開一條，微微的亮讓無所適從。

一只手很快擋在眼前，琉溪知地說，“嫂嫂，起來吃點粥吧。”

樊梨梨張張，沒能發出點聲音。

但是有人將扶起，先喂了兩口熱湯，而后是很香的小米粥，讓腸轆轆的肚子總算漸漸鼓了起來。

吃過東西喝了水，樊梨梨總算能徹底醒轉過來，卻依舊綿無力。

睜眼瞧見琉溪知，來不及詫異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問，“山來呢？溪知，山來他？”

“那個年嗎？”琉溪知笑著按住，“嫂嫂莫慌，那年在隔壁，屠家三姐正照顧著。”

“那他？”

“沒事，都沒事，嫂嫂放心吧。”

樊梨梨還是不放心，掀開薄毯就想下床去，卻綿得一點力氣都沒有，直接栽倒在地。

琉溪知趕扶住，讓重新躺回去。

“嫂嫂，你還弱著呢，千萬別來。有我跟屠家三姐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琉溪知說著，又把人參湯取來，非要讓樊梨梨喝上一些。

樊梨梨氣不定，心臟跳個不停，可見紊到何種程度。

立即又問，“屠沉他們呢？”

琉溪知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送到樊梨梨邊，道：“他們還沒回來。”

眼看樊梨梨又出驚慌的神，琉溪知趕道：“不過他們都經百戰，以前打仗剿匪無所不能，對付區區一幫流寇綽綽有余。”

樊梨梨皺眉道：“我一點不覺得，那幫人只是普通的流寇。”

琉溪知微微挑眉，心想嫂嫂只是看著不機靈，實際上警覺的。

“屠二哥說，那片森林都燒起來了，附近村鎮縣城的人又不是瞎子，府必定派兵去撲火。到時候流寇們無所遁形，一個都跑不了。”

樊梨梨點點頭，卻依舊愁眉不展。

琉溪知見狀，又說，“鐘遲正在燒水，等下嫂嫂你洗個澡，我幫你洗頭發，好不好？”

樊梨梨滿的傷，頭發也好幾天沒洗沒梳，整個人就像乞討了半個月的小乞丐，臟兮兮烘烘的，把床都染黑了。

有點不好意思，等鐘遲來說水燒好了，立馬洗澡去。

上有不傷刮傷，細小的傷口滲著，一接熱水，疼痛翻倍。

樊梨梨特別請琉溪知幫準備了殺菌滅毒的藥浴，等傷口適應后，原本的紅腫疼在藥水浸潤下，總算消散不。

屠馨月也來幫洗澡，跟琉溪知一起，仿佛在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樊梨梨不好意思地躲在水中，又被屠馨月拎出來，仔細給。

“都是人，你怕什麼？”屠馨月故意去撓咯吱窩，笑著說，“不過你比我滿多了，快跟我說說，怎麼才能變大些？”

琉溪知臉一紅，輕咳一聲，別開視線，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