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哪個軍區的？」江逐浪順著顧母的話說，好似對的話題很興趣。

接著，兩人就聊起了部隊里的那些事。

不知道是不是顧欣的錯覺，江逐浪談起部隊的時候，眼睛裏煥發著別樣的芒，周的氣質和氣勢也變得凜然。

忽然想起蕭給們看過的那張照片，男子一戎裝，氣魄魏然，那是屬於軍人的氣概，有莫名的魅力風采。

他跟顧楚昀在同一個戰區，同是陸軍，但所屬不同集團軍，所以兩人並不相識。

顧欣看著江逐浪侃侃而談，不知不覺被吸引，待他忽地轉目看來，朝一笑，才猛然回神。

見他笑得得意，顧欣趁人不注意，白了他一眼。

「……」江逐浪心是委屈的。

就他這模樣材，小姑娘見了都喜歡，怎麼眼前這個這麼討厭他？

難不他的魅力最近下降了？

……

飯後，顧母對顧欣道：「下午沒什麼事，你帶逐浪出去轉轉。」

顧欣心是拒絕的。

「媽……」

臉上堆著笑，但顧母聽出的不願。

顧母呵呵兩聲，說：「外頭冷，你多穿點。」又扭頭跟江逐浪說：「你也多穿一些，別冒了。」

「柳姨這話，比羽絨服還保暖。」江逐浪又恢復討人厭的狀態，隨時隨地發糖炮彈，顧母看他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他當親兒子。

余淘淘見怪不怪，自家兒子的德，早就領教過，親友里那些長輩，沒一個逃過他那副油腔調。

顧欣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得著頭皮帶江逐浪出門。

「喂，你走慢點。」一出了那扇門，江逐浪就暴出真面目，兩手著兜弔兒郎當的，大長三五下追上顧欣，語氣特不正經：「這麼迫不及待跟我出去約會啊？」

「誰要跟你約會？想得！」

家裏的司機知道小姐和客人要出門，一早就把車發了停在車道上，顧欣頭也不回，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江逐浪就只能坐後面了。

才怪。

他直接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胳膊肘往車門上邊沿一搭，一條站得筆直，一條曲起，腳尖點地，流里流氣的。

「大哥，麻煩讓個位置唄。」

他沖著司機說。

司機看了看顧欣，然後看向江逐浪：「你自己開？」

「不然呢？」江逐浪道：「麻煩利索點，我們趕著去約會呢。」

司機：「……」

顧欣：「……」

坐前面，本是不想跟江逐浪坐一塊，既然他要自己開車，就不能坐前面了。

解開完全帶，正要去推車門，江逐浪已經坐進駕駛室，順道把四個車門都鎖起來，「坐穩了，哥帶你去兜風。」

顧欣沒反應過來，車子已經迅速加速，然後沖了出去。

「你慢點！」顧欣因為慣，軀著靠背，一顆心快要從嗓子裏飛出來，右手抓著門上的扶手。

江逐浪故意嚇，見小臉慘白的樣，終究心有不忍，很快靠邊穩穩地把車停了。

車一停穩，顧欣手就要去推車門。

江逐浪攥住手臂。

「幹什麼去？」

「你放手。」這才是兩人第二次見面，顧欣對他的厭憎好似兩人有兩輩子的深仇大恨。

「你好像很討厭我？」江逐浪沒鬆手，另一隻手的胳膊肘撐在儀錶臺上，掌心托著臉頰，攥住顧欣胳膊的手看似沒用什麼力氣，卻掙扎不開。

「為什麼？我沒得罪過你吧？」

「反倒是昨天早上頭一回見面，你就把我給看了，要說生氣，應該是我生氣……」

「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事？」顧欣抓狂。

為什麼討厭，心裏就沒點數嗎？

在別人家洗澡，怎麼都不曉得鎖個門？

不鎖門就算了，被人撞見能不能把該擋的擋一擋，轉過來給看個清楚是幾個意思？

見急了，江逐浪笑得越發歡，「不提也行，陪我看電影去。」

「不看！」顧欣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看也行，那我就去告訴柳姨，告訴我們其實昨天就見過了，你還看我洗澡，讓趕給我做主……」

「你……無賴！我又不是故意的！」

「看了就是看了，無意還是故意有區別嗎？」江逐浪道：「再說……」

他忽地湊到顧欣耳邊，「你是第一個看到的，得負責。」

「……」顧欣臉脖子都紅了。

「看電影去不去？」江逐浪笑得一雙大眼都快沒了。

不知怎地，他就喜歡看顧欣一副想弄死他卻又弄不死的樣子，氣得一張小臉通紅，可得人。

顧欣手指著，用力咬著，沒吱聲。

但也沒下車。

「安全帶紮好了。」江逐浪心極好，重新啟車子。

餘見顧欣沒，正眼看過去，壞笑：「要不我幫你扎？不過得收費，你給我親一下怎麼樣？不行我給你親一下也行。」

「想得你！」顧欣推開湊過來的那張黑臉，自己紮上安全帶。

車子很快離開原地。

江逐浪沒用導航，輕車路找到電影院。

車子停進地下車庫，燈昏黃，顧欣心裏起了疑，「你不是第一次來嗎？怎麼比我還？」

「這是我未來老婆的娘家，我肯定得百分百悉。」江逐浪裏就沒句正經話。

顧欣真後悔主跟他說話。

電影是江逐浪選的，顧欣坐在床邊的沙髮長椅上，昨晚連夜飛回來，早上又醒得早，上著疲乏。

「給你。」顧欣托腮臉朝窗戶，正閉目假寐，耳邊傳來江逐浪的聲音，轉頭，看見他把一桶米花推到自己面前。

「我不吃這個。」顧欣不吃零食，尤其是這類垃圾零食。

江逐浪看見好多孩手裏都捧著茶，視線朝不遠的茶店掃了一眼，「喝茶嗎？」

顧欣仍搖頭。

「怎麼別的孩喜歡的，你都不喜歡，真懷疑你是不是孩子。」江逐浪往邊一坐，手指了兩粒米花往裏一丟，「那你喜歡什麼，我現在給你去買。」

顧欣忽然想起來網上看到的段子，笑瞇瞇看向江逐浪：「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江逐浪愣了一下，然後歪著角笑，臉慢慢朝顧欣靠過來。

顧欣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不住地往後躲。

電影院的休息區著窗戶設置，長椅和長桌一頭銜接窗玻璃，顧欣坐在靠裏邊的位置，江逐浪堵住了唯一的出路，顧欣已經背著玻璃了，江逐浪還在不斷靠近。

「你、你別來，這裏是公共場所。」

顧欣心跳砰砰的。

眼神張又慌，江逐浪這德，能幹點什麼還真保不齊。

桌對面原本還坐著兩個孩等時間，瞧見這一幕，雙雙把臉一紅，拎上包走開了。

「這裏這麼多人，你……」

「噓……」江逐浪左手撐著長桌，右手抬起，用食指指腹住顧欣雙。

兩人的鼻尖就差幾毫米的距離。

顧欣覺到上那手指的溫度。

「離你遠一點我做不到，不過可以離你近一點，這個距離行嗎？還是要更近一點？」

說著，他當真又往前靠近了一點。

卻在這時。

「欣？」

一道驚訝又悉的聲音響起。

江逐浪眼底過一抹不悅，直起，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的人，大約二十八九的年紀。

顧欣被江逐浪弄得心臟跳，見到柳沁雨，更是心虛又心慌，「表、表姐……你也來看電影啊？」

柳沁雨視線落在江逐浪上。

語氣冷：「他是誰？你們什麼關係？」

「不是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顧欣怕柳沁雨跟顧長說什麼，慌地解釋。

「只是朋友？」柳沁雨臉很冷，「我看著怎麼不像？」

「我們……」

顧欣還想解釋。

江逐浪卻開口：「像不像，與你有關係？」

他目淡淡地落在柳沁雨臉上，「你哪位？」

柳沁雨說不上來什麼心，哪怕已經另外訂婚，心裏也一直藏著顧長。

在顧長和顧欣兩人之間用了很多手段，利用顧長家庭背景的薄弱，放大他心的自卑，讓他明明得死去活來，始終不敢往前走一步。

利用顧長母親對的喜歡，不斷在顧欣面前營造自己是顧家準兒媳的假象。

或者說也不是刻意營造，因為一開始，確實以為顧長的母親是看中自己的，所以才認做乾兒，直到後來才知道，顧長母親此舉，是在委婉告訴，和顧長只能是兄妹。

多可笑。

多人心灰意冷。

也是那個時候，他從顧長裏聽到令徹底失去信心的話，他說，他若結婚，那人一定是顧欣，如果不是，他甘願終生不娶。

「欣不喜歡你，有喜歡的人，你不知道嗎？姑姑和姑父也不會允許嫁給你，你只是個醫生，配不上，你不知道嗎？」

柳沁雨至今都記得自己當時聲嘶揭底的心，也記得自己說完那些話，顧長臉上流的落寞和不能自助的無力。

「我知道，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

「那你還執迷不悟，你們本就不合適。」柳沁雨邊哭邊哀求：「醒醒吧，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為了你本不值得。」

「你也醒醒吧。」顧長將同樣的話奉還給，「你這樣為我同樣不值得。」

那是柳沁雨和顧長最後一次見面。

之後，的所有電話、短訊，顧長都不再理會，甚至連登門找他，他也避而不見。

再後來，在某一個時刻，柳沁雨幡然醒悟。

顧長不喜歡，卻一直與保持聯繫，原本覺得是因為兩人是同學，又或者因為家庭條件好，可以給他幫助，後來覺得他或許對自己有點好。

其實都不是。

他為的是顧欣。

仔細回想，每次他們通電話，或者見面，談話里一定會出現顧欣的影。

這樣的況，甚至可以追溯到高中時代。

「你的表妹是哪所中學的？」

「你表妹學習不錯吧？」

「這些是我無意翻出來的初中筆記，丟了也可惜，拿給你表妹用吧。」

原以為顧長是因為顧欣父親當的原因，想搭關係套近乎。

對此並不覺得有錯，從小生活在富裕家庭里，耳濡目染的是這個社會有關係有後臺的重要，甚至還主幫忙，在顧欣面前說了不顧長的好話。

現在回想，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

「表姐……你怎麼了？」

顧欣的聲音拉回柳沁雨的思緒。

柳沁雨回到現實，卻見顧欣邊坐著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看他的穿著和氣質，也不是尋常人。

「你跟我過來。」

看了眼顧欣，留下這句話，轉走開。

今天跟已經訂了婚的未婚夫過來看電影，說想吃樓對面那家的香草布丁，他就樂顛顛地過去買，千依百順。

柳沁雨看著他聽話的樣子，心裏生不出一點漣漪，只覺可笑至極。

剛走到電影院門口，未婚夫的影出現在視線里。

「小雨，布丁買來了。」

柳沁雨看都沒看一眼，「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顧欣跟在後面，清楚地看出對未婚夫冷淡，見未來表姐夫尷尬，笑著打了聲招呼。

柳沁雨的未婚夫朝點了下頭。

電梯前面有一大片商家公用的區域，擺著供人休息的沙發，窗明幾淨。

「表姐，你想說什麼？」

顧欣坐在柳沁雨對面，見只看著自己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

「你跟剛才那個男人到底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在談？」

「沒有。」顧欣否定得乾脆，「我們剛認識，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我你，你們就親到一塊去了，還說沒有。」柳沁雨生氣，「你怎麼能跟別的男人攪和到一塊？你知不知道……」

幾乎要口告訴顧欣，顧長背地裏到底為付出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