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的父親原先是陳出新父親的司機，兩人從小經常在一塊玩，又年紀相仿，陳出新長得文弱秀氣，經常被家裏的兄弟姐妹欺負，很多次都是顧長護著他，後來又一起讀初中高中，漸漸地兩人關係比親兄弟還親厚一些。

顧欣也是無意間發現兩人的私甚深，此後在一些場合見著陳出新，總讓有親近，陳出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總有意無意跟接近，一來二去，兩人算不上多，也擔得起『朋友』二字。

想著顧長，不免就要想起顧長有喜歡的孩一事。

顧欣想，陳出新和顧大哥關係好，或許知道顧大哥喜歡的孩是誰。

表姐說讓自己去問顧大哥，可哪裏敢去問他本人。

「陳大哥。」帶著這個目的，顧欣走到陳出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你找我啊？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不能你出來喝兩杯？」陳出新說著，開了瓶酸給顧欣，「孩子喝酒。」

「哎哎，這不公平啊。」肖婕不樂意了，「剛才你給我開的可是威士忌，說好今晚不醉不歸，怎麼到了欣這，就了孩子喝酒了？我不是孩子啊？」

「你對我們欣是不是關心過頭了？難道你想泡欣不？」

「去去去！」陳出新一把推開湊過來揶揄的肖婕，「你看看你說的話，像孩子嗎？自己什麼別，自己沒點數？」

「新哥，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得好好跟你證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孩子了。」肖婕說著，手指抓住領往下一拉，彎腰把前兩團送到陳出新面前，「睜大你眼睛看看，我是不是孩子。」

顧欣：「……」

早就習慣這發小行出驚人。

邊所有的朋友都中規中矩，就這個肖婕是個特例。

陳出新快三十的人，被弄得白臉一紅，罵了句：「瘋人！」

然後起，抓著顧欣的胳膊往外走。

後，哄堂大笑，還有輕佻的口哨聲。

到了外面，包廂門一關上，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陳出新緩了緩，下臉上的紅，轉頭瞧見顧欣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有些尷尬，恨道：「別理會那瘋了，去那邊坐會兒。」

坐下后，顧欣又問：「陳大哥有事就說吧。」

特意把拉到外面來，肯定是有話說。

陳出新咳了兩聲，道：「聽說，你最近在相親？」

顧欣看著他。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父母想給我妹安排相親，但好說歹說，我妹都不同意，他們就把說服我妹的任務給我，我也不懂孩心思，就想問問你，你家裏人是怎麼說服你的？」

陳出新這個借口，聽起來合合理，顧欣總覺哪裏怪怪的。

「他們直接安排，我是不得不答應。」實話實說，「你妹妹不同意，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跟好好通，互相尊重就好了。」

陳出新聽得認真，不時還點頭附和，等顧欣說完，他似不經意地問：「你相親結果如何？」

「沒結果。」顧欣幾乎是口而出。

陳出新跟顧大哥關係好，就算顧大哥有喜歡的人，顧欣還是不願看到他誤會自己。

「我跟他沒眼緣。」又補充一句。

陳出新笑了笑，「不合適就不要勉強，父母安排得再好，也要自己過得開心。」

「嗯。」顧欣點頭。

頓了一頓，「陳大哥……」腦筋飛快轉著，想著怎麼才能不顯突兀地從陳出新裏問出顧大哥心上人的事，組織好語言，盡量用平靜的語氣：「你……」

剛說了一個『你』字，陳出新手機響起來。

他起往旁邊走了幾步接電話，接完，又走回來，跟顧欣說：「我有點事，先走了，你一會兒回包廂幫我跟大夥說一聲。」

「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麼？」

陳出新問。

方才一鼓作氣，這兒顧欣倒問不出口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去忙吧。」

「那好，有事聯繫。」

看著陳出新匆匆而去的背影，顧欣泄氣地托腮趴在桌上，屁往沙發後面挪了挪，兩微微懸空，來回晃著。

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沒法像肖婕和蕭那樣，行為大膽，想做什麼做什麼。

對著牆柱上的浮雕發獃，沒注意到陳出新去而復返，拿手機給拍了張照片。

側面，後腦勺，不認識的人都看不出是誰。

但認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長看著陳出新發來的圖片，哪怕只是一抹側影，依然能他躁不安的心沉靜下來。

國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他剛從實驗室出來，看見這張圖，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

角無意識地出笑容，眼睛裏綻放著形容不上來的，神溫。

陳出新的電話忽地進來。

接聽，聽筒里傳出陳出新勞苦功高的聲調：「我給你問了，人姑娘說沒眼緣，相親沒。」

聞言，顧長角笑容加深：「下次拍正面。」

他說的是照片。

陳出新一下子就炸了，「我這是拍，你我怎麼給你拍正面？我這沒被抓到算好的了，要是被人姑娘逮著了，沒準以為我是變態。」

「何況我這有事沒事找人套個近乎，別人都以為我想泡。」

「我說你能不能利索點，惦記人這麼多年，趕告白把人搞到手算了，省得你整日提心弔膽怕被別的男人拐走。」

「這次相親不，沒準下次就了，人家已經是二十三的適婚姑娘，不再是十四五六七八的小孩，你不抓點，可就要名花有主了。」

陳出新都替這哥們急。

從高中那會兒就藏人姑娘照片，一直藏到現在，還藏著，萬里長征都沒這麼難。

「等我回去的。」顧長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一年後？兩年後？還是三年後？等你回來，人孩子都滿地跑了。」

顧長：「……」

陳出新：「我也不說你了，非要功名就才肯跟人攤牌，我要是你，就先把人弄到手，走哪兒都帶著，總比隔著天涯海角還要擔心睡不好的強。」

但顧長不是陳出新，無法像他那樣有底氣。

陳出新也不是顧長，不能會顧長面對顧欣時，心縈繞的那份配不上的卑微。

收了線，顧長久久凝顧欣的照片。

好像又瘦了一些，大袖口出的手腕細得一撅就能斷似的。

「……」

顧長眼裏緩緩流出癡迷的朦朧神，拇指指腹挲著顧欣的廓。

「等我。」

「等我有能力給你最好的，如果恰好你也我，我一定讓你風風地嫁給我。」

讓心的人風而驕傲的嫁給自己，或許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夢想。

顧長上手機屏，輕輕，短暫的一下，很快退離，似乎多接一秒，都是對那孩的。

「我好想你……」

……

「我好想你啊，顧大哥。」

顧欣對著浮雕上的麒麟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在那邊現在睡沒睡。

都凌晨了，應該睡了吧。

顧欣百無聊賴地嘆氣，「也不知道你喜歡的孩長什麼樣，一定很漂亮……」

語氣里，帶著幽怨和醋意。

「你坐這幹什麼？新哥呢？」肖婕出來尋和陳出新，卻不見姓陳的，眼睛四下瞅了瞅，「他走啦？」

「嗯，走了好一會兒了。」顧欣懶懶的，往桌上一趴，「我腰酸肚子疼，你給我要杯熱水過來。」

語氣很不客氣，肖婕毫不覺不妥，屁顛顛跑到一個侍者跟前，眨著長長的睫：「帥哥，麻煩給我杯熱水唄，我在那兒等你。」

說著指了指顧欣的方向。

侍者二十來歲，長相白皙秀氣，臉上流靦腆：「好的，您稍等。」

坐回顧欣邊的肖婕，不忘慨：「小狗啊，害起來萌化老娘的心。」

「晚上就在這吃，吃完去底層的酒吧蹦迪去。」

「饒了我吧，就我這樣還蹦迪？」顧欣對的提議敬謝不敏，「飯我也不吃了，回去歇著了。」

「這麼急啊？」肖婕注意到侍者送熱水過來，「你要的熱水，人帥哥辛苦給你送來，喝了再走吧。」

「謝謝帥哥。」

肖婕笑容燦爛。

侍者紅著臉走了。

顧欣看著瀟灑不羈的樣子，心有些羨慕這樣個，跟肖婕為好友，或許也因為對這份灑的嚮往。

手機忽地響了一下。

又響了一下。

顧欣從兜里掏出來時，響了第三聲。

是江逐浪發來的視頻消息，顧欣沒點開看，果斷打算刪掉。

肖婕眼尖，瞅見視頻封面上的男人，一把奪過顧欣的手機，指尖一點，播放起視頻。

視頻里，江逐浪還是那賽車服，腋窩下夾著同的頭盔，灑在他側臉，將那張臉映得立帥氣，帶著的芒。

他後是一輛酷炫的黑金賽車，江逐浪抬手拍了拍車頭，沖著鏡頭歪笑得一臉相，「哥一會兒就用它讓你一下什麼速度與激。」

肖婕眼睛都直了。

「這誰呀？」

顧欣：「……一個討厭鬼。」

第二個視頻，是賽車過高難度彎道的場景，彎的角度小於九十度，像個U型髮夾，黑金賽車揚起大片塵土，經過那個彎口，車屁甩了出去，車子側，幾乎要在離心率的作用下飛出賽道，然而並沒有，車子完一個漂亮的漂移，駛過彎道。

第三個視頻，自上而下拍攝，下面是一個峽谷，兩側坡的最小距離連一輛車都沒有，賽道穿過峽谷，窄得可用『一線天』來形容。

不遠，黑金賽車極速駛來，就在顧欣以為要車毀人亡時，賽車忽地往左側立起來，只用兩個子險險地穿過『一線天』。

視頻十秒，車子從峽谷穿過就用了八秒，這八秒中任何一秒，開車的人稍微不留神，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賽車發機的嗡嗡聲，穿破耳，直抵人大腦最敏的那神經，讓人不自覺跟著視頻繃起來，挑起心深的激和興。

看完，顧欣和肖婕一顆心砰砰跳，背後沒由來滾了一汗。

太驚險了，也太刺激。

「臥槽，這男人也太帥了吧？又狂又野，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肖婕兩眼冒著紅泡泡，雙頰緋紅，「他在追你吧？」

顧欣拿回手機，「沒有。」

「真的？」肖婕不信，一個男人給一個人發自己霸氣威武的視頻，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像人展示自己的雄風？

跟雄孔雀求時開屏一個理兒。

「那你喜不喜歡他？」肖婕問。

顧欣：「我恨不得跟他隔一個太平洋，你說喜不喜歡？」

肖婕眼睛一亮，「那你介紹給我唄！」

「他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欣嫌棄：「你有沒有眼？他有什麼好？」

「嘿！」肖婕瞪著眼，掐著腰：「就憑他剛才那車技，都不要看臉，就能吸引一大票人跪！」

「你、你、你簡直是暴殄天，你不要，給我啊，手機號多？」

「我不知道。」顧欣沒跟江逐浪換號嗎。

「那微信加一下也行。」肖婕邊說邊掏出手機，迫不及待：「微信號快給我。」

顧欣：「……」

肖婕發送了添加請求，裏還碎碎念：「這個帥哥，我一定弄到手，到時候你可不許生氣，是你自己說不喜歡的。」

顧欣：「……你們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肖婕典型的見忘友，擺擺手：「去吧去吧，路上慢點。」

……

顧欣回到家剛坐下，接到母親的電話，「晚上在你林姨家吃，不回去了。」

「……」顧欣頓了頓，「我也想去林姨家。」

「你來幹什麼，在家跟逐浪一起吃。」母親說完，直接掐了通話。

顧欣：「……」

「是不是親生的啊？」嘀咕一句，問周姨：「晚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