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應姝的話讓顧欣皺起了眉。

第一次見面就被對方點評外貌，實在不是一件人開心的事。

微微斂下笑容，顧欣道：「藍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我這人說話素來不拐彎，我的意思是，你配不上顧長，但既然他願意娶你，配不配得上也不是我說了算。」

「輸給你這樣平平無奇的子，真讓人不甘心。」

藍應姝的話人聽了不爽，更莫名其妙。

顧欣聽不懂的話，「你這話什麼意思？誰要娶我？」

藍應姝見這副反應，不也起了疑：「顧長啊，難道不是？」

顧大哥娶？顧欣腦子有點轉不過這個彎兒。

「你跟顧大哥是……什麼關係？」難道不是人關係？

「大學校友。」藍應姝的子與說的一樣，直來直去，當初一眼喜歡顧長，也是直截了當地表明。

「也沒什麼好瞞你，我喜歡他好些年，也追了好些年，但他一直拒我千里，上次在國，我說我要過去陪他，他卻告訴我他要結婚了，我不信，他就給我看他未婚妻的照片，照片上的就是你。」

藍應姝是個聰明人，聽了自己這番話，顧欣臉上浮現的是疑，而不是吃味，約也明白了什麼。

「你不是顧長的未婚妻？」

眼睛亮起了，升起了希，「顧長拿你做擋箭牌，只是為了讓我死心！」

「……」顧欣被的話驚訝到。

原以為蕭發來的那張照片上滿文藝氣息的子，是柳沁雨裏的顧長的心上人，原來並不是。

顧欣說不上自己此時什麼想，腦子裏更了。

「那你跟顧長什麼關係？」藍應姝問。

顧欣：「朋友。」

「普通朋友？」藍應姝看著，「那他手機里為什麼有你的照片？」

男人手機里放一個人的照片，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顧欣微笑，回視藍應姝：「這個你應該問顧大哥，而不是我。」

「如果沒其他事，不好意思，裏面有人等我，恕不奉陪。」顧欣不想繼續與談，說完起，進裏面去找母親。

藍應姝看著纖瘦的背影，頓了一頓，拿起手機撥打顧長號碼，要問個究竟。

但是沒人接。

藍應姝想了想，編輯一條短訊發過去，有理由懷疑顧長是故意不接電話。

這條短訊，一周后才被顧長看到。

【我在藝展偶遇你的未婚妻，但說和你只是朋友，顧長，你騙我！】

看著這二十七個字，顧長渾一涼。

藍應姝是福建人，畢業后的工作也在福建，他以為和顧欣這輩子都不會有集。

誰想就這麼巧，在藝展上遇到了。

……

顧欣自那日在藝展遇到藍應姝，回來之後做什麼都有些不在狀態，只是這不在狀態的狀態，在晚上接到江逐浪的電話后，被他幾句話弄沒了。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隔著電話，江逐浪的聲音越發低沉啞，著形容不出的男人，「沒看見別的帥哥就兩眼發直吧？」

他裏的『帥哥』指的是手機里藏著的那個顧大哥，雖然沒見過，江逐浪總覺得是個討厭的小子。

顧欣不知道他暗有所指，聽見他這話就不樂意，「你以為我是你啊？」

「我只看到你才會發直。」江逐浪說著，忽然笑了一聲，怎麼聽都像是壞笑，顧欣約有不好的預，果然，下一瞬，江逐浪聲音得更低了一點，語氣曖昧道：「眼睛直，下面也直。」

「……」顧欣臉一下子通紅。

青年人的，和男時期拉個手都要臉紅半天不同，很多時候都要與牽扯在一起，否則似乎太單調寡味了一點。

顧欣聽了江逐浪這話，腦海中浮現車裏的種種畫面，手心裏至今殘留那種又燙又脹滿的覺，低頭瞅見那隻手正握著水杯，畫面更強烈了，下意識拿開手，在沙發抱枕上了。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掛電話了！」顧欣又又氣，臉頰通紅，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下線在哪裏。

怎麼能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好好，不說了，別生氣。」江逐浪輕笑，「臉皮這麼薄，以後結了婚可怎麼辦？我還有很多事沒對你做呢。」

「……」顧欣直接把電話掛了。

不想聽他浪言浪語。

沒幾秒，手機又響。

顧欣無視，拿了睡去衛生間洗澡。

等出來，手機不響了，顧欣拿起手機看了看，那貨打了十幾通，還有一條道歉短訊：我錯了，別生氣，以後幾天我不方便給你打電話，記得想我，眼裏心裏只能裝著我，等哥回來娶你。

顧欣看完，角無意識地翹起來，眉眼似水。

吹頭髮時，再次想起藍應姝的話，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凌和不知所措。

或許只是像藍應姝所言，顧長跟那樣說，只是為了讓死心。

並不是其他。

如果真有其他的，顧長不會這麼多年，都默不作聲。

在上個春節，顧欣藉著酒勁親吻他臉頰的時候，但凡他對有一點那方面的意思，當時就應該回應。

那是顧欣暗示得最明顯的一回了。

但顧長沒有，當時沒回應，後來乃至到現在，也沒有一回應。

所以一周后，顧長打電話來試圖解釋這件事的時候，顧欣只是微微一笑，說：「我明白，你就是想讓藍應姝不再糾纏你，才拿我照片給看，撒那樣的謊，沒關係，我不會怪你。」

「不過已經知道你是騙的，你應該提前跟我通個氣兒，不然就不會穿幫啦。」

孩說得輕鬆。

但聽著孩善解人意的話，顧長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

當時給藍應姝看顧欣的照片，告訴照片上的孩是他的未婚妻，他是真心的。

在他心裏，顧欣就是他要娶的人。

這些天的實驗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像一個循環的死結，孤獨而沒有希，他忽然不確定自己要多久才能將理論變現實，或許還需要一年，或許兩年，又或許十年二十年。

如果他只是單純癡迷學，別說十年二十年，就是賠上一生都不算什麼。

但他是有目的的，他想要的是功與名。

他想要儘快功，然後帶著榮譽的環向心的孩告白求婚。

也許正是這份迫切，讓他心生浮躁，才會一次次失敗。

他知道自己應該靜下心來，但他靜不下來。

「……」顧長滿腔的話涌到嚨里，很想告訴那個孩，他喜歡，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想問問願不願意等他回去娶。

「什麼？」

但當他聽到顧欣輕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困，滿腔沸騰的愫倏忽間平息下來，他笑了，說：「謝謝你沒生我的氣。」

頓了一下，他制著心，又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好的，除了上班，就是跟我媽逛街買東西，要過年了，要買的東西很多。」顧欣說：「顧大哥呢？」

「我也好的，每天只忙著實驗，別的都不要心。」

顧長說完，兩邊都有些沉默。

「那……」兩人異口同聲。

顧欣抿著。

「你說。」顧長道。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那沒什麼事，就掛了吧。」

「嗯。」頓了頓，顧長：「南京這陣子氣溫降得厲害，注意保暖。」

「知道了。」

收了線，顧欣坐在位子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同事湊過來問：「過兩天就放假了，有沒有想好去哪裏玩？」

顧欣看向：「在家待著，沒有出行計劃。」

同事：「那多無趣，我們打算組團去泰國玩呢，要不算你一個？」

顧欣被綁架的事，外面雖然都知道，但並不知道綁的是誰，又被綁去了哪裏，自回到崗位上，同事也都閉口不提，顧欣猜測是父親私底下跟部門領導打過招呼，部門領導在回來之前跟底下人說過不許再提那件事。

「我不去。」顧欣對那個地方敬謝不敏，「你們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