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晉百逃出步府,攥拳頭,也無法平復他的心如擂鼓,他對此而面無人。
他……他竟然當真對一個兒郎了心思!
這個認知讓他自我厭惡和自我痛恨。
明明他對步疏林只是各取所需,步疏林借他不尚公主,而他借步疏林逃避家中在他婚事上做文章。
他時喪母,父親是個端方之人,為母親守了三年之后,再次接家中安排,娶了個小家的嫡續弦。
繼母最初那兩年對他格外上心和討好,他也曾一度以為他的家會一直這樣溫馨下去,直到繼母的長子出生,一切都變了,看自己的目越來越疏離冷淡,自己總是有些不適應,卻也覺著是理之中,他想著自己做個好兄長,一家能為此表面的安樂也好。
但他沒有想到曾經也用心關懷過自己的繼母,竟然會狠心要將自己弄丟。
從此以后他就知道,他與繼母之間有了利益沖突,自古嫡長子就是家中砥柱,占據著父親七分家業和人脈,這些都是繼母想要為自己親生兒子謀奪。
他到了適婚之齡,繼母心積慮想要將娘家的兒嫁給他,可惜繼母娘家份低,能嫁到崔家續弦,便是父親看重出低,不會覺著委屈,又不會生出野心。
為此不斷在外造謠,族中給他相看的貴均被使了壞,后來他索看著折騰,也不想娶個郎回來,與爭鋒相對,左右他是二郎耽誤得起,他不婚,他那小他四歲的弟弟也無法婚。
后來更是將自己娘家的郎時不時接到府中小住,接著步疏林就纏上了他,消息一傳出,往日耍盡心機要與自己偶遇的人,嚇得花容失,沒兩日就辭別家去。
因此事繼母的弟妹都被牽連,他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暢快,繼母抓住這個把柄更要將他婚事早早定下,奈何娘家那邊的嫡出兒都不愿意,竟然敢向父親提出為他聘娘家的庶,被父親好一通訓斥。
他終不娶也無妨,故而樂得與步疏林做戲,至能夠看到繼母與父親為此焦頭爛額,讓他心中積攢的郁氣得已紓解。
可他從未想過自己真的會對一個男人了心思。
步疏林不知崔晉百的糾結與痛苦,崔晉百走后,又鬧了會兒,筋疲力盡睡過去。
“呦呦,崔石頭躲著我!”步疏林完全不記得自己醉酒后所作所為,這兩日一如往常去尋崔晉百,卻發現崔晉百竟然和往日不同,讓本堵不到人。
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步疏林就察覺出來了。
沈羲和兀自低頭看書,置若罔聞。
“呦呦……”步疏林一轉三折地拖長聲音,愁眉苦臉問,“你說崔石頭,為何躲著我?”
沈羲和依然不應答,翻了一頁書,繼續品讀。
“呦呦!”步疏林手懸在書頁上方,擋住沈羲和的視線,“你快與我說說,我好煩。”
“對,你好煩。”沈羲和一把拂開的手,合上書輕輕放在一旁。
步疏林肩膀一垮,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沈羲和。
沈羲和倒了杯溫熱的平仲葉茶潤了潤才擱下杯子道:“他躲著你,自是不愿將你,你何故苦惱?”
步疏林錯愕地看著沈羲和:“一個素來友好之人,突然對你不理不睬,為何不苦惱?若哪一日我不理睬你,你難道也不苦惱?”
“若是我有過錯,我定會知曉;若是我沒有過錯,我覺會去遷就。”沈羲和就是這樣一個不近人之人。
如果做錯了,自然會去致歉。但沒有錯,對方自己要鬧別扭,可不是個會遷就旁人,伏低做小之人。
不是高傲,而是格如此。
不會無理取鬧,不會讓旁人非得哄遷就,自然也不會去遷就哄著無理取鬧之人。
步疏林聽了之后,有些不確定道:“我好似也沒有過錯吧……”
那毫無底氣的口吻,讓沈羲和投以似笑非笑的目。
本就沒有自信的步疏林,更是心虛道:“難道我那日醉后,當真做了什麼冒犯他?”
“我可不知。”沈羲和卻關心的是另一道,“你好好的去花樓設什麼拼酒的場子?”
“我還不是被你的男……”步疏林口無遮攔慣了,差點就口而出,好在想起沈羲和的子,及時剎住了,改口道,“太子殿下讓我設局給穆努哈,那日他會被寧啟樊帶到花樓。”
“他為何這般做?”絕對不是單純拼個酒。
步疏林了鼻子才有些不自在道:“殿下給了我一瓶藥,說是男人兌酒喝了,會做不男人……”
沈羲和一怔,猜到蕭華雍知道這件事后,定會惱怒,也比不會善罷甘休,畢竟和蕭華雍是彼此說明了嫁娶之事,蕭華雍便是對沒有男之,也容不下旁的男人如此算計。
更何況蕭華雍對明顯有男之,就更不會輕易揭過,卻沒有想到蕭華雍竟然……
深思片刻后,沈羲和忽而笑了:“倒也能加以利用。”
沈羲和沒頭沒腦一句話,讓步疏林一頭霧水,見沈羲和起離去,忙追上去:“你要去何?”
“去廚房做些吃食,與殿下換些藥來。”沈羲和邊走邊說。
步疏林聽得眼睛微亮:“不若呦呦多做些,我帶著去尋崔石頭,給他賠個禮?”
沈羲和停下腳步,眸微轉,笑意點點:“你要拿我做的吃食,去給崔卿賠禮?”
“我定會說是你做,絕不會冒名。”步疏林誤會沈羲和的意思,忙擔保,“不過會說是我千辛萬苦討來,旁人可討不到,如此顯得珍貴有誠心。”
沈羲和忍不住掩笑了:“你不說不想他更冷待于你,惱怒于你,最好自個兒尋些什去賠禮。”
沈羲和覺著,若是讓崔晉百知曉步疏林從這里千辛萬苦討了吃食去與崔晉百分,沈羲和覺著崔晉百此生都不想再見到步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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