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一

昌華公主寵，連帶其獨子也了帝後心頭寶，一出生就破格封世子，只等弱冠再封郡王。

小世子在萬千寵中長大，一眨眼就五歲了，到了開蒙的年紀。以他的份，自然是要含章殿學習的。

早早從小舅舅那聽說，讀書就是和一幫同齡人玩耍，小世子大清早天還沒亮就起了，高高興興揮別娘親，高高興興了宮，高高興興踏進含章殿，傍晚時候，卻哭嗒嗒回了府。

「娘，您怎麼沒說宮裡的武教師傅是爹？」小世子委屈抹著淚。

褚清輝靠在榻上，撓著兒子的小下逗他，「怎麼，你爹欺負你了？」

小世子用力點頭，掰著指頭告狀:「其他人紮馬步，只用一炷香，爹卻要我紮兩炷香，連小舅舅都沒我紮得久。後來打拳，他們只需要打兩遍，爹爹偏要我打五遍。」

褚清輝聽了，覺得還不算過分，決定站閆默那邊，「那是因為你的底子比他們好呀，你不是三歲的時候就能紮一炷香嗎？」

「可是、可是爹還用柳條我屁，他都沒打別人，嗚嗚嗚……」

瞧他哭得可憐，褚清輝只好抱起來，哄道:「別哭了，娘的雲團小寶貝，一會兒你爹回來，娘替你教訓他好不好？」

「娘又打不過爹，」小世子搭搭，「娘上次著腳下榻，反被爹教訓，我都看見了。」

褚清輝角了，也想揍這拆了臺的臭小子一頓。

小世子渾然不知危機，抬起紅紅的眼眶看，鼻頭一一，「娘，爹是不是不喜歡我？」

褚清輝見了，立時又心，「怎麼會？爹娘最疼的就是你了。」

「那……他怎麼都不抱我？」小世子著指頭，「表姨夫天天把抱著灼灼表姐，還把表姐頂在肩上跑，爹一次也沒抱過我……」

褚清輝著實有些驚訝，這兒子，自從會走路，就比同齡人利索，個頭也比一般孩子長快，瞧著健健壯壯的，沒想到小心肝兒還敏。

對於教養孩子，和閆默是規範的慈母嚴父，或者說，圍繞在小雲團邊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舅母、表姨等對他都是有求必應，他又機靈又會撒，敢領頭帶著他小舅舅幹壞事，好在還有閆默著，否則這小子能把皇宮都翻個天。

褚清輝有時會頭疼，覺得縱容他的人太多，結果沒想到他如此貪心，還嫌不夠多呢。

不過，養孩子總是這樣，他調皮時，恨不得抓來狠狠打一頓，看他委委屈屈抹著小眼淚，又覺得心疼不已。這不，現在就開始考慮了，要不要和先生商量商量，讓他別對兒子太嚴厲？

小世子還拉著的襟眼淚，「爹今天了我十下，現在屁還疼呢。娘，爹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那麼兇？」

褚清輝不知該怎麼安，總不能實話對他說，他們兩個一嚴一慈，是對付他的策略吧？

被兒子嗚嗚嗚嗚的聲音哭得有點頭大，只好隨口糊弄道:「你爹不會不喜歡你，你出生的時候，他還高興得哭了呢。」

小世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呆呆張著，一串晶瑩的口水從角滴下，被他娘說的話驚呆了。

「爹、爹爹……爹哭了？！」

話出口，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況且兒子確實不哭了，褚清輝只得繼續維持善意的小謊言，點了點頭，「哭了。」

小世子恍恍惚惚，眼淚不掉了，屁不疼了，保持著震驚的表，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半晌後從他娘上跳下，搖搖晃晃走出去。

紫蘇從門外進來，奇道:「世子這是怎麼了？」

褚清輝擺擺手，「沒事，讓他冷靜冷靜。」

夜裡閆默回府，將兒子今日抹淚的事與他說了，當然，瞞了一部分事實。

「我知道先生對雲團嚴厲是為他好，可也別太過了，我看他今日真的委屈呢。」

閆默一時沒說話，半天才道:「氣。」

褚清輝了他的口，「先生別忘了，他才五歲呢，就是先生自己，不也六七歲才開始習武的？再說，雲團整個兒上上下下都像足了你，就這一點點氣像我怎麼了？」

閆默便由得，無話可說。

第二天又教導一幫小豆丁，閆默能覺到兒子、閃閃躲躲落在他上的視線，想起昨夜褚清輝的話，不由反思，難道他真的太過嚴厲，把他嚇到了？

他思忖著是否要降低對兒子的要求。結果，今天小世子竟一反常態，不必他爹要求，自己自覺紮了兩柱香的馬步，拳法也打了五遍，打完之後，還繞著武場跑了幾圈，勤快用功得不像他。

閆默面無表看著，心裡卻有點小小的欣。

二皇子褚恂被小外甥的勁頭嚇到，休息時悄悄問他:「姐夫是不是又打你了？」

「胡說，」小世子一臉嚴肅，「我爹才不會打我。」

褚恂無語地看他，不知道昨天是誰，被姐夫拿著柳條當眾屁。

顧及到小外甥的自尊心，自覺是長輩的褚恂也不追問，只在心裡為他掬了把淚:可憐的小雲團，被打了還不敢說。

小世子抬頭，以俾睨天下的氣勢藐視眾人:這些小屁孩怎麼能知道他所肩負的重任？他得好好用功，好好聽話，不然他爹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