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折和六折區別蠻大的,大家都是普通人,每個月工資就那麼點,要持一家人的生活,能省幾是幾。不人聽說葉蔓要提價,都有點想打退堂鼓。
葉蔓能一口答應,鄧麗花也很意外。
回頭看了一眼,因為他們幾家在家屬樓里的大力宣傳,聽說有便宜可占,兩家廠子已經來了一百多號人。人手一樣電,雖然都是積比較小的電,但加上前面積累的,一百幾十臺電,就一個師傅能修完嗎?拆機,復原也要不的時間。
鄧麗花篤定了葉蔓做不到。
舉起手里的電風扇說:“八折我也沒意見,不過要是你沒修完,難道讓咱們在這里不吃飯不回家不睡覺,一直等著,等到你們修完嗎?那咱們耽誤的時間誰賠啊?”
葉蔓知道是故意找茬,輕蔑地笑了:“我們說了只修到下午五點,五點之前修不完,不管修了多臺,所有的維修金全部退給大家,一分錢都不取。不過嘛,其他人是八折,你不打折,修不修隨你!”
“你……你故意的,你這是歧視我!”鄧麗花不平地大聲嚷嚷。
葉蔓瞥了一記:“你就不是故意的?”
生意做得好好的,又沒礙著鄧麗花,非要跳出來生事,還想打折,想得!
葉蔓就是針對,而且針對得明明白白。大家都知道跟谷家的恩怨,鄧麗花今天上躥下跳的,只不過是取消對鄧麗花的打折而已,沒幾個人會真實地跳出來為別人打抱不平。
果然,除了跟鄧麗花好的幾個人,其他人都不關心這個,他們更在意的是折扣,有說八折好今天就能修好,省得后面不知道要跑幾趟,還有的說六折好,花錢,能省一點是一點。
鄧麗花氣炸了,這些人怎麼如此蠢,為了點蠅頭小利姓啥都忘記了。
將自家的電風扇抱了上去:“不打折就不打折,我修。說什麼大話,你們一個師傅一天能修幾百臺電?哼,等著你修不完,退我的錢,我修這臺電風扇,一分錢都不花,誰稀罕你這點折扣。”
鄧麗花這話明顯是在鼓下面那些為了兩個折扣糾結不已的職工。比起兩個折扣,那當然是不花錢白嫖更人了。
這點伎倆瞞不過葉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鄧麗花,角輕輕勾起,吩咐趙紅旗:“去把康平過來。”
趙紅旗立馬跑過去將人了回來。
周康平早聽到這邊的靜了,甚至因為他們這靜鬧得太大,導致圍在維修攤前的很多市民都掉頭看熱鬧去了,他面前反倒空了下來。
一聽葉蔓他,他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小跑到葉蔓面前,低聲問:“葉蔓姐,你我?”
葉蔓指了指鄧麗花手里的電風扇:“你過來負責評估這些家電維修的價格,我來開單子收錢,紅旗負責將要維修的電整齊地擺放在地上,盯了,不能讓三只手的來把咱的東西給拿走了。”
“好。”周康平很快進角,他接過鄧麗花的電風扇,拿起來先檢查了一下外觀,然后詢問鄧麗花電視機出了什麼問題,再據電的故障程度,暫時定一個價格。涉及到電里面更換零件,到時候會據的零件價格再調整,當然更換前會征詢顧客的意見。
葉蔓則在一旁拿起筆刷刷刷地將鄧麗花說的病記下來,然后將本子遞給鄧麗花:“看看,這是你電風扇的病,沒問題吧,簽個字,然后把錢了!”
本來不用這麼麻煩的,但鄧麗花明顯是來找茬的,葉蔓寧可麻煩點,多做點工作,也不給整幺蛾子的空間。
鄧麗花看了一眼,確實是描述的兩個問題,只得簽字,但等到掏錢的時候,就有些不愿了:“修一下就要四塊錢,搶啊!”
葉蔓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你不是覺得咱們修不完,最后會把錢全部退給你嗎?那你還心疼什麼?”
鄧麗花被葉蔓懟得無話可說:“哼,本來就是。”
不不愿地掏了錢。
葉蔓接過錢,吩咐趙紅旗在電風扇上上鄧麗花的名字,然后搬到旁邊。
三個人都是眼快手疾的人,不到兩分鐘就完了一臺電的評估定價。
鄧麗花還沒走,葉蔓懶得跟大眼瞪小眼,笑了笑:“麻煩你讓讓,別耽誤了咱們在五點前將所有的電都修好!”
哼!鄧麗花瞪了一眼葉蔓,退到人群后面,卻不肯走,倒要看看,這個葉三妮是不是有三只手,夸下這樣的海口,能修這麼多家電。
為了給葉蔓制造困難添堵,甚至還極力游說鼓大家:“快點啊,這都快到11點,馬上就中午了,大家登記完,回家吃個飯,正好過來看看咱們的電修好沒有。”
跟和谷家關系好的幾個紛紛上前,找葉蔓登記。
大部分人都有從眾心理,一看到陸續有人去登記,不人都心了,甚至連不是這兩個廠子的職工,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離家又近的路人也跑回去把家里壞的電搬了過來。說不定能夠撿個便宜呢!
鄧麗花看到這一幕,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再來人,得兩百臺以上去了,看他們怎麼忙得過來。
鬧吧,事鬧得越大,最后搞砸了,砸的是他們老師傅的牌子!白忙活一場,還討不了好,也讓葉蔓嘗嘗丟臉的滋味。
葉蔓還真有點慌,倒不是慌來的人多,而是自己這邊人手太了,勉強拉了個趙紅旗當壯丁,也完全不夠用啊,連續登記了幾十個人,手都寫了。
”葉蔓,休息一會兒,先吃點東西吧!”一道關切的聲從背后響起。
葉蔓回頭,見趙嬸子來了,簡直松了口大氣:“嬸子,你過來頂我一會兒,幫我登記一下,就照本子前面的登記,編上序號,寫上姓名和電的病,然后據康平的報價,把錢收了。”
趙嬸子接過本子,看了看前面的登記容,點頭:“好,你去歇會兒吧,先吃點東西,我給你們帶了幾個包子過來。”
葉蔓點頭,跑回去坐在趙永安旁邊,先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溫水,說這麼多話,真是死了。
趙永安正在修理一臺電風扇,見葉蔓過來,一邊拆機,一邊低聲問:“葉蔓,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咱們就算了吧。”
他是真擔心,活了快四十歲,他很清楚,自己除了這點手藝,沒啥本事,周康平和趙紅旗都是半大的孩子,擔不起重擔,這力全都砸在了葉蔓上,可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姑娘,比紅旗大不了多。
誰料葉蔓卻笑了,還是那種開心的笑:“趙叔,放心吧,我有辦法,你也不要著急,休息幾分鐘,吃點東西再忙活。這麼多電,你就是再長兩只手也忙不過來,我另有主意,咱們今天賺大發了。”
賺啥賺,趙永安愁得很,可見葉蔓這麼開心也不忍打消的積極,上應著,手上卻加快了速度。他能多修一臺是一臺吧,總不能把擔子全往葉蔓上。
葉蔓坐下吃了一個包子,看到因為中午,不人的熱褪去,回家吃飯,廣場上的人稍微些了,便站了起來。走過去吩咐趙紅旗:“你們兄妹四個看好要維修的電,要是有人靠近就大聲喊人,我去一趟廁所。”
安排完,就拐進了廣場里。
這會兒不人回家吃飯了,葉蔓很輕松的就走進了前排。各個單位的席位上還留了一部分人看守東西,下午兩點舉行最終的決賽。
因為這場活是婦聯帶頭舉行的,所以婦委會也要擔當眾人。梅主任和婦委會的各個干部今天全都在這兒。
這個活辦得如此盛大,如此熱鬧,不是《溪化日報》的記者過來了,甚至連市電視臺的記者也過來了。梅主任作為重要的參與者之一,那是紅滿臉,臉笑了一朵花。
看到葉蔓,立即笑著熱地招手:“小葉,這里。你怎麼才來,咱們給你留了個好位置呢,過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坐這兒,這兒視野好,坐在這里能看清楚最終誰抱走咱們的特等獎。對了,活完了你也別走,縣婦聯晚上聚餐慶功,上午楊部長還在念叨著你呢,你留下,咱們一塊兒去。”
丁雪幾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人家一個編外人員比們這些正兒八經的婦委會干部都混得有面子。哎,小葉同志怎麼這麼想不開,楊部長如此欣賞,還辭什麼職啊!
葉蔓領了梅主任的好意,坐下拿過一個烤紅薯暖了暖手說:“謝謝,還是你們這里好……”
一說話,大家都聽出了不對。
“小葉,你冒了嗎?聲音怎麼這麼沙啞?”丁雪關切地問道。
梅主任也投來關心的目。
葉蔓搖頭:“不是,上午吆喝的。梅主任,我今天怕是沒空領你的好意了,改天再向你們賠不是。我過來是想請娘家人幫個忙。”
梅主任立即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小葉你說,你是從咱們婦委會走出去的同志,有事盡管提。”
也沒那麼嚴重。葉蔓趕指了指趙永安小攤的地方說:“我跟趙部長不是開了一家小維修店嗎?今天在這里擺攤免費幫大家維修破損的電,結果開關廠和服裝廠的職工一下子來了一百多號人,抱著電讓咱今天當場給他們修完,趙部長一個人哪忙得過來啊!”
“開關廠?是不是跟谷家有關?”梅主任當時理的這個事,對谷家的人際關系很清楚,馬上就聯想到了谷家。要不是跟谷家有關,葉蔓應該也不會特意點這兩個廠子的名字。
葉蔓苦笑著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其中有個同志我認識,是谷建城的三嬸,聽說在服裝廠工作。”
“那就是,欺負咱們電視機廠沒人嗎?小葉你坐一會兒,我去找劉廠長,回頭把廠子的職工都來,還怕他們不!”梅主任氣憤地說。
半個月不見,梅主任脾氣見長啊!
葉蔓目瞪口呆,可不是來拉人打群架的,只是想做生意賺錢啊!這要是打起來,以后誰還敢找他們修電啊!
“別,梅主任,你不要急,聽我說。”葉蔓趕拉住了,“這種小事就不必驚劉廠長了。勞煩你們安排個人去咱們電視機廠家屬院喊一聲,幫我把維修部的同事們過來幫忙。有他們幫忙,這一兩百臺電算什麼。今天可是咱們電視機廠風的日子,正好展示展示咱們職工的過技!”
好有道理,梅主任贊許地看著葉蔓:“小葉啊,你腦子就是靈活。對,趁著領導都在,咱們得好好表現表現,丁雪,你會騎自行車,你趕回家屬院喊人!”
丁雪應聲站了起來,正要走,就被葉蔓住了。
“丁雪,麻煩你通知大家一聲,今天來的師傅,每個人三塊錢的酬勞,自帶維修工,如果家里有多余的各種零件也一并帶上,用上了的回頭一塊兒算錢。讓大家快點,一點之前必須趕到,不然怕忙不完,錢就沒有了。”
丁雪點頭:“好,我知道了。”
趕往車棚的方向跑去。
只有梅主任聽說給錢,還是半天三塊錢的工錢,指著葉蔓說:“你咋開這麼大的,一塊錢就夠了啊,還三塊。”
葉蔓笑了笑:“這都是咱們的兄弟姐妹,我虧誰也不能虧咱們自己人啊!”
“小葉你啊你,就是太實誠了。”梅主任搖搖頭,拿起水壺,塞給葉蔓,“喝點水吧,你看你這嗓子。哎,就跟你說個戶不好干,你不信,看看,嗓子都喊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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