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被徐慶拽著回學校,上的雪都化了,沾服,雙手被凍得通紅。
“你先回去洗澡換服吧,樓哥那邊我去看。”
見被凍得渾僵,還在微微發抖,歎了一口氣。
“之前那我就勸你們不該去的,樓哥和他家裏人關係本來就不好,他是絕對不會在他們麵前示弱的,你也別想太多。”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遲家的況太複雜的。”徐慶皺著眉,催促道:“你快進去吧,要是生病了,我可怎麽和樓哥代啊。”
於菟覺自己的臉頰都快要一起凍僵了,勉強扯了扯角。
“他剛才說,以後不讓我去找他了。”
“樓哥那是氣頭上的話,哪兒能當真?”
雖是這麽說,心裏卻有些張。
這話遲樓可能會對和人說,但唯獨不會對於菟說。
於菟沒有接話,微微頷首,緩緩進了宿舍。
等人走了,徐慶拿出手機撥了遲樓的號碼。
“樓哥,人送回去了。”
他朝於菟宿舍的方向看,“嘖”了一聲。
“我就想不明白,於菟雖然去見了遲方同,但你也不用這麽生氣吧,以後你可不是這樣……”
說到一半,徐慶的聲音戛然而止。
停了一會兒,臉微變,頓時張起來。
“我現在過去找你。”
說完,迅速掛斷電話拔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野中。
於菟回宿舍洗澡,換了服,才慢慢覺出暖意。
坐了會兒,又匆匆出門,來到醫院。
遲方同正在玩手機。
“你怎麽又來了?”
於菟是一路跑進來的,氣籲籲。“你們為什麽這麽恨遲樓?在你們心裏,有沒有把遲樓當做家人?”
遲方同似乎沒想到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嗤笑一聲。
“家人?於菟,你在開玩笑吧?”
“遲樓不是你的親生哥哥嗎?”
於菟之前問過別人,遲樓確實是遲家的親生子,也是遲方同的同緣親生哥哥。
沒想到遲方同聽見這話,臉瞬間竟然有些扭曲,咬牙。
“是,他是遲家的人,可那又怎麽樣?一個不知道被什麽人生出來的孩子,有什麽資格搶走我的一切?”
“什麽意思?”
於菟聽不明白。
遲方同冷笑著向後靠在枕頭上,半躺著,手機被甩到一邊。
“遲樓不是我媽懷孕生的,當初我媽一直懷不上孩子,找了代孕。如果隻是這樣,遲家就是他的了,可惜代孕功不到半年,我媽的病好了,有了我。”
他一邊說著,勾起角有些得意。
兩人年紀隻相差半歲,遲方同是遲母親自孕育,自然不同,偏偏因為遲了半年,卻可能因為失去繼承公司的機會。
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對請人代孕出生的遲樓不滿,可那個時候孩子已經不小,無法做手流產,隻好生了下來。
但是遲家人對兩個人的態度,從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明確了。
親自懷孕生下的,自然要比借腹生子的好。
於菟之前隻是有些奇怪,遲樓和遲方同之間隻相差半歲,家裏人對他們的態度卻是天差地別,沒想到還藏著這樣的。
暗暗攥拳,隻覺遲家人荒唐。
自己請人懷上的孩子,卻又棄之如敝履。
難怪遲樓從來不提家裏的事。
“那他頭上的傷……”
“小時候遲樓還搞不清楚自己的份,和我搶玩差點打起來,被我媽推下樓了……他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於菟渾發冷,牙齒發,用力咬才能住心裏的震驚。
“對了。”
遲方同突然抬頭,“我記得遲樓以前脖子上總掛著一個破戒指,就是生下他的那個人留下的,那種破爛玩意兒都還當個寶貝似的收著,一輩子都上不了臺麵。他越是拿著,我爸媽越是看他不順眼,養不的玩意兒。”
於菟抿著,半晌,才終於開口。
聲音在發抖。
“不是你們要找人生下遲樓的嗎?他有什麽錯?”
“對,要是沒有我,他現在就是我的位置。”遲方同攤開手,事不關己,甚至有些幸災樂禍。“要怪,就怪他命不好。”
命不好,在還差半年就出世的時候,遲母有了遲方同。
於菟氣得渾發抖。
無法想象遲樓從出生開始,就被遲家的人區別對待,隻是搶玩的打鬧,卻被直接推下樓,那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但是在遲家看來,一切卻是理所當然。
“你現在知道了這些,想回心轉意了嗎?”遲方同轉頭看來,目自信。
他是天之驕子,不出意外的話,遲家的公司和財產以後都由他來繼承,遲樓分不到一星半點。
無論是在遲家還是學校,他都是所有人追捧的對象,有絕對的自信說出這句話。
於菟心裏卻隻有不斷翻滾的怒氣。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想的一樣。”
眨了眨眼睛,淚從眼眶滾落。
“至我不是。”
說完,轉要離開。
“你確定還要回去找遲樓?他現在已經不是遲家的人了。”遲方同突然道。
於菟倏地停下腳步,轉頭看來。
他繼續道:“我爸媽已經和他解除了親子關係,他從今以後就和遲家沒關係了,信用卡和銀行卡都被凍結,現在上一分錢都沒有,你和他在一起等著被死嗎?”
他們早就想這麽做了,隻是礙於麵子和緣關係不好開口,這次的事是一個導火索。
從遲方同進醫院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天,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
於菟的心塌了,表一點點裂,幾乎站不穩。
所以遲樓剛才突然趕走,還說什麽再也不見麵,是因為這個?
突然想起,今天中午去找遲樓的時候,他家裏空的,像是被重新收拾過。
遲樓到底想幹什麽?
於菟心頭抖,慌張地轉跑出病房。
後傳來遲方同的聲音:“於菟!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
沒有回頭,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出醫院,一路來到遲樓的小區。
此時已近黃昏。
於菟跑得滿頭大汗,氣籲籲,卻來不及休息,心急地按門鈴。
“遲樓?遲樓?是我,你開門!”
喊了一會兒,裏麵卻一點聲音卻沒有。
心裏頓時湧出一陣不好的預。
於菟連忙把兜都翻過來,還好在裏麵找到了鑰匙。
之前住在這裏的時候,遲樓專門給配的,一直沒來得及歸還。
抖著手把要是/進去,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功。
一推開門,看到眼前的畫麵,於菟的心咯噔一下。
房間裏空的。
墨鬥不見了,貓窩不見了。
遲樓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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