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這都跟他沒關係。
作為律師,盡職盡責才是他的本分。
“好的陸總,還有別的補充嗎?”律師詢問。
陸寒川擺了下手,“沒了,你去做公證吧。”
“是。”律師合上筆記本站了起來,然後收起錄音筆跟攝像機,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隻剩下陸寒川一個人了。
陸寒川呆了一會兒,就回了房間。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怎麽休息過了,這會兒頭沉的厲害。
晚上,陸寒川休息了幾個小時後,再次去了醫院。
他找到邵司年,提出了要進病房看傅小瑤的要求。
邵司年堅決不肯答應。
但是陸寒川態度也很堅決,不肯退讓一步。
最終,邵司年還是妥協了,給了他十分鍾見麵時間。
陸寒川穿上防護服,進了傅小瑤的病房。
傅小瑤這會兒還算是清醒,聽見腳步聲,力的睜開眼睛。
“又要消毒了嗎?”聲音虛弱的問。
聽著比昨天更加弱的聲音,陸寒川心裏揪的厲害。
“是我。”陸寒川薄輕啟。
傅小瑤聽到他的聲音,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朝他看去,“陸寒川?”
“嗯。”陸寒川點頭,然後在病床邊停下。
傅小瑤子微微抖了一下,“陸寒川你瘋了嗎?你進來幹什麽?快出去!”
“我不會出去的。”陸寒川看著,眼神認真。
傅小瑤這會兒氣的火大,“你不出去你留在這裏做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你早就不能進來了,你現在進來,是不是沒有經過允許?”
“不是。”陸寒川回答,“是邵司年同意的。”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同意讓你進來呢?他是醫生,知道這樣很危險,怎麽可能讓你進來!”傅小瑤不信。
陸寒川在病床邊坐下,“放心吧,我沒有騙你。”
傅小瑤見他不走,還坐了下來,緒更激了,“陸寒川,你到底想做什麽?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出去,別在裏麵呆著!”
是真的不想他留在這裏。
真的害怕他被傳染。
陸寒川看著焦急擔心的傅小瑤,口罩後的薄勾了勾,“沒事的,我來這裏,除了想見見你之外,更重要的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傅小瑤看著他。
陸寒川將手拿開,放到了自己的耳朵邊。
傅小瑤見他這個作,心髒猛地一跳,“陸寒川你要幹什麽?”
別告訴,他這是要摘口罩!
然而事實證明,猜對了。
陸寒川將口罩取了下來。
傅小瑤瞳孔了針尖大小,臉變了,聲音都尖利了,“陸寒川你瘋了!你為什麽要摘口罩?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在尋死,你在找死!”
陸寒川冷峻的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這麽做?還不快把口罩戴上出去,去消毒去檢查!”傅小瑤大吼的催促。
陸寒川站在原地不為所,“我不會去的,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我不能忍你一個人遭這種痛苦,所以我來陪你一起,就算最後清沒有及時功,我也陪你一起死。”
“瘋了,你真是瘋了,陸寒川你這個瘋子!”傅小瑤目眥裂的吼著。
陸寒川知道這樣,都是害怕他染病毒,所以一點兒也不覺得現在的樣子難看,反而覺得很。
“我是瘋了,從你染病毒的那一刻,我就瘋了,我說過,我不能容忍你這種痛苦,可是我救不了你,所以我隻能來陪你。”陸寒川淡笑。
傅小瑤雙眼赤紅,眼中眼淚不停的往外流,“你這是何必呢?這個世界那麽好,你何必來作這種死?”
“因為我你!”陸寒川毫不猶豫的回道。
傅小瑤怔了一下,隨即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我?可是我一點兒也不,你這麽做,我一點兒也不覺得你偉大,我隻會覺得你蠢,怎麽?你想讓我背負上害死你的罪名嗎?”
陸寒川知道說這些話,都是在激他。
想讓他生氣離開病房,去找邵司年消毒。
但他來意已決,他是不會那麽做的。
“小瑤,別說了,我知道你說這些話的目的,不過你不覺得晚了嗎?”陸寒川看著病床上瘦如枯柴的人。
人神微怔,“晚了?”
“是啊,你現在已經不是初期,你是中期,你上的病毒更加厲害,你覺得我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間不會吸病毒嗎?也就是說,我現在可能已經被染了,就算我現在出去消毒,也無濟於事了。”陸寒川說。
他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一點兒也不為自己染了病毒而張。
好像染了病毒,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但傅小瑤已經徹底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好久才緩過來,聲音沙啞無比,“陸寒川,值得嗎?”
“值得!”陸寒川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傅小瑤這下沒有話說了,最後的堅持,也徹底崩塌了,一顆心,完全化了。
“你真是......”哭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寒川拉住的手,“現在我們都染了病毒,我可以你了,你不會趕我了吧?”
傅小瑤了幾下,隨後破涕為笑,笑著笑著,眼淚有流了下來。
“笨蛋,蠢蛋,傻瓜,呆瓜,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不怕死的人!”傅小瑤哽咽道。
現在已經完全接了他,也終於直麵了自己的。
他都能為了去死,還有什麽再堅持的呢。
“沒人不怕死,我也怕,但是如果陪同去死的那個人是你,我就不怕了,更何況,我曾經發過誓,六年前我丟下了你,以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所以無論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陸寒川低下頭,把額頭抵在傅小瑤的額頭上,聲音溫,且充滿了深。
傅小瑤哭得停不下來,“那小寶呢?你這樣做,小寶怎麽樣?他已經快沒有媽媽了,你讓他也沒有爸爸嗎?”
“我相信我們的兒子會理解的,他很聰明,他現在隻是封閉了自己,但其實外界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在來之前,我都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陸寒川說。
傅小瑤泣,“準備?”
“是,我將我的一切,全部留給了小寶,也就是說,我現在無分文,我們家最有錢的就是我們的兒子,除此之外,還有寒翎呢,寒翎是小寶的二叔,我相信他以後會好好照顧小寶的。”陸寒川回答。
傅小瑤艱難的抬起手臂,給了他後背一下,“那你問過小寶的想法嗎?這些是小寶想要的嗎?”
這些,不過是他自己的安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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