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的肩膀微微抖，忽然抓住了蘭錦兮的手，道：「非得要這樣嗎？」

蘭錦兮平靜的說：「姜姜，這些人不堪教化。」

姜咻咬住，良久都沒有說話。

蘭錦兮像是安一個小孩子般輕輕地拍打著的背，溫道：「姜姜，我們別無選擇。」

姜咻閉了閉眼睛，轉眸去看坐在地上哭泣的錢茵茵，啞聲道：「錢茵茵。」

錢茵茵茫然的抬頭。

姜咻說：「你知道為什麼你會遇見這樣的事麼？」

錢茵茵怯聲道：「因、因為……因為我被人販子拐賣了，我……」

姜咻輕笑了笑，說：「不，是因為你的懦弱，因為你不反抗，所以人人都欺辱你。」

錢茵茵哭著道：「可是我不敢……我害怕……」

「因為你膽怯，所以你備欺辱。」姜咻嘆口氣，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疊錢，放在了髒兮兮的、看不出原來材質的茶幾上，說：「這些錢你拿著，以後自己好好活著吧。」

說完轉就要走，錢茵茵卻一把抓住了，祈求道：「仙姐姐……你帶我走吧，我不要留在這裏了，求求你了……」

姜咻平靜的俯視，說：「你要的太多了，能帶你走的，只有你自己。」

扯開了錢茵茵的手，毫不留的往外走去，蘭錦兮淡淡的看了錢茵茵一眼，說：「你太貪婪了。」

錢茵茵痛哭流涕：「你為什麼不願意幫我啊……明明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啊……」

姜咻腳步微微頓住，道：「是舉手之勞，但是我亦有權決定是否舉手。」

……

從臟舊的筒子樓離開，姜咻一路上都很沉默，蘭錦兮看了一眼，忽然對司機說：「去秋暝北苑。」

秋暝北苑是很有名的高級別墅區，姜咻問：「去那裏做什麼？」

「去了不就知道了？」蘭錦兮道。

到了秋暝北苑，蘭錦兮帶進了一棟別墅，姜咻在沙發上坐下，傭人立刻給們上了茶，拘謹的道：「夫人，也沒有想到您今天會來，沒有怎麼準備……」

蘭錦兮笑道：「沒什麼，人呢？」

傭人趕道：「在樓上，我去。」

姜咻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了急促的下樓聲，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來人，那人就已經撲進的懷裏了，姜咻下意識的摟住了懷裏小小的人，看清楚他的臉，愣住了：「……三七？！」

許驚蟄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面盛滿了欣喜：」姜咻姐姐！我好想你！「

姜咻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抱了懷裏的人，哽咽道：「姐姐也很想你……你過的好不好？」

「很好呀。」許驚蟄驚訝的道：「姐姐你怎麼哭了？」

許驚蟄較之以前長大了很多，已經有個大小夥子的樣兒了，眉眼出落的尤其像是許滿。

想起許滿，姜咻眼眶又是一酸，了眼淚，道：「姐姐看見三七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哭的。」

許驚蟄道：「我看見姐姐也很高興。」

姜咻看著他眉眼間的快活笑意，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來說，許驚蟄看見了母親和外公的慘死，那麼小的孩子，肯定會留下心理影，以前接過這樣的病例，那些孩子大多鬱而膽小，和這個世界格格不，但是許驚蟄卻和他們截然不同。

「我給他做了催眠。」像是看出在想什麼，蘭錦兮道：「有些事，記得不是好事，不如忘了。」

「……」姜咻抿，道：「也是。」

許滿和許決明的死都是蘭錦兮做的，只是為了掩蓋住一個搖搖墜的，要說不怨蘭錦兮，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姜咻現在無能為力。

只能保下許驚蟄這個孩子，也算是償還了自己的一點罪孽。

姜咻和許驚蟄說話，蘭錦兮沒有打擾，起上樓，似乎是去理事務去了，其間下人送了果盤和糕點蛋糕來，許驚蟄說自己過得很好，有專門的老師給自己上課，還學習鋼筆、小提琴和繪畫，醫學也沒有落下，姜咻欣的笑了，了他的頭說：「只要三七開心就好了。」

許驚蟄眷的道：「姐姐以後會經常來看我嗎？」

「會的。」姜咻說。

要離開的時候，許驚蟄很捨不得，姜咻忍不住道：「我帶他走吧。」

蘭錦兮道：「你能帶他去哪裏？」

姜咻一愣。

蘭錦兮說：「他留在這裏，有專門的人照顧他，過段時間，我會送他去學校，你要是想看他，隨時都可以過來。」說著將一把鑰匙放進了姜咻的手裏，道：「現在這套別墅，是你的了。」

姜咻著那把鑰匙，良久才說：「好。」

……

姜咻回傅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姜松音和傅沉寒正在鬥，似乎又是因為一點蒜皮的小事，姜咻都懶得理他們了，讓他們鬧去。

傅懿書在一邊看電子文件，姜咻問：「你和景小姐怎麼樣了？」

傅懿書一頓，說：「就那樣吧，有一些好轉了，本年昨天是要來參加宴會的，但是我怕吹了風，就沒讓來，現在在我生我氣，我不知道該怎麼哄。」

姜咻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他：「生你氣，這是個好兆頭啊，說明不把你當空氣了，你見過人跟空氣生氣的嗎？至於哄孩子，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可是個大師。」

傅懿書於是按熄了平板，認認真真的聽大師的講話。

姜咻清清嗓子：「我們追孩子呢，一般採用送東西的攻勢，一般來說，包治百病，但是鑒於景小姐家很有錢也不是很喜歡包這種東西，所以我們可以換個戰略……景小姐喜歡什麼東西？」

傅懿書皺眉想了想，最後說：「我。」

姜咻：」……「

姜咻差點就要忍不住給這位傅家家主開個瓢，涼颼颼的道：「我懷疑你是在跟我秀恩，並且證據確鑿。」

老幹部很迷茫：「秀恩是什麼？」

姜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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