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苛察瞪眼看著店鋪前涌來的人群--這些其貌不揚的晉朝百姓,高矮不一,手里拿著扁擔,燒火的鐵叉,看著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他的怒火還沒有消減,有心回繼續弄那老頭,再抓了那兩個娘們。
可沒想到,他再轉頭時,卻發現那個人,連同黑瘦老者和店里的伙計,還有那個腦袋破掉的姑娘全都不見了蹤影。
原來就趁著店鋪前哄哄時,楚琳瑯便給隋七爺遞了眼,帶著掌柜伙計,扶著冬雪穿過店鋪的后門,不鎖了后門,還用子頂住了門板,便趕坐著馬廄里的馬車離開了。
離開時,順路去了署報案。
方才拖延這麼久,就是等那些荊國犬狼分神的功夫。七爺再怎麼驍勇,時間久了,也敵不過那麼多人,楚琳瑯只想護好店鋪里眾人的命。
之所以沒讓夏荷先去報,是因為楚琳瑯深知,面對這些土匪樣的使節,也不必等那些不中用的差,倒不如想法子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再趁機溜之大吉。
至于鋪子,再怎麼金貴也沒人命重要。就將鋪子留給那幫荊國人,就算貨被打砸了,也要讓這幫子盜匪好好下大晉人如海般的怒浪洶涌!
再說那苛察,紅著發的眼,看著空空如野的店鋪干瞪眼。
他邊的侍衛長一看店鋪外的形,覺得勢不對,連忙對苛察低聲道:"現在正是與大晉談判最要的關卡,不可節外生枝,我們還是先回驛館吧!"
這苛察雖然無腦,可是他來之前被可汗耳提面命,要唱足了白臉,到時候自然有隨行的智囊去唱紅臉,務必要讓大晉痛快開市。
可眼下店鋪外的街道被憤怒的人群堵滿了,怒罵呼喝聲一浪高似一浪。
苛察就算眼紅憤怒得想殺人,也只能悻悻磨牙,準備過后再找這店鋪里的人算賬。
他們本來也想從后門走,可是那店鋪的后門,居然他娘的被人上鎖,似乎還有什麼重堵上了。
他們沒法從后門溜之大吉,便開始朝著前面沖去。
結果那些荊國侍衛在推搡前來圍觀的人群時,再次發了沖突,有人提了自家店鋪的泔水,朝著那些人兜頭就是一桶。
這一桶臭泔水算是打開了人們宣泄的口子,接下來爛菜葉臭蛋番上陣,朝著那些荊國人鋪天蓋地襲來。
那苛察的胡子上掛了臭蛋的漿水,邊的侍衛也再無來時趾高氣昂的神氣。
苛察都要氣瘋了,想要命令侍衛刀砍人,可那些侍衛卻被侍衛長攔住:"不可!這是大晉的都城鬧市,你們若是當街行兇,只怕出不了這街市。"
那侍衛長眼尖,已經看到一旁有人開始分發鐵鎬一類的利了。
這個節骨眼,以一擋百恐怕也不夠了,所謂眾怒難犯,這個節骨眼,怎麼好?
這侍衛長是帶腦子的,自然知道這事兒不可鬧大。
而就在這時,巡街的差也來了,他們驅散了人群,來到了被重重包圍的苛察跟前問話。
一看那些差驅散人群,這下荊國人可來了神,
那苛察不理差的問詢,只是無泄憤,居然抬手便給了那問詢的差一記耳。
這時,就聽那差后一個個子高大的男子怒聲罵道:"你們這幫兒子!"
原來最近因為京城布防換崗,李義將軍正好被調撥過來巡城。
他的軍營就在附近,路過這里,聽到這條街市有喧鬧聲,便下了馬,帶著隨從跟著差過來看看。
結果李義將軍正好看到苛察肆無忌憚地打差,氣得他胡子,帶著手下過去就開始招呼苛察。
一時間雙方的人馬開始真刀真槍地扭打在了一起。
李將軍手里的兵將可不是酒囊飯袋!當初楊巡將軍的余部有許多都歸屬了李家軍。
而李將軍的祖父當年也是大將軍楊巡帶出來的兵。
楊家軍的確不在了,可兵魂不滅,李將軍手下的兵卒日夜練不敢懈怠,帶著當年楊家軍的虎狼殺氣!
這麼多年來,大晉對荊國是一再忍讓。那些文還好,可是兵營里的熱男兒誰不是憋悶著一子窩囊氣?
現在倒是不錯,雙方人馬在鬧市短兵相接,誰也不用跟誰客氣,打痛快了再說!
苛察想要刀,卻被李義狠狠甩了兩鞭子,連刀都卷到一邊去了。
最后,李義將軍也下場了,趁著自己的部下勒住那苛察脖子的功夫,冷子照著那苛察的眼窩子狠狠來了兩記老拳。
這下打得苛察哇哇大,眼眶也裂開來,冒出汩汩鮮。
李將軍的兵營離這里很近,這邊熱乎乎打架,那邊還有人去兵營報信。
有些值了大夜,正著膀子補覺的兵卒,顧不得穿上,就跑來打群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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