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盯著余歲的臉，若不是他臉上清澈見底的表，真要懷疑他是在設計、侮辱。

陳夫子的目從余歲的臉上，移到了南茉的上，隨后恍然大悟。

輕咳一聲，陳夫子義正言辭道：“這是赤的賄賂，一個學生做出這等事來，簡直有辱斯文、道德敗壞！”

陳夫子說這話的時候，又進來幾位夫子。

幾位夫子的目齊刷刷落在南茉上。

南茉腦中突然冒出從大舅媽學到的詞：社死。

蒼天啊，這輩子就沒這麼丟人過！

能不能劈道雷、裂條讓鉆進去啊！

南茉正想落荒而逃。

余歲開口了，是跟說的：“抱歉，這個易我沒法做。你若愿意售賣那幾張圖紙的話，可以開個價。”

南茉從牙里出三個字：“不、愿、意。”

都道德敗壞了，再把圖紙賣給夫子，掙夫子的錢，那豈不是喪盡天良！

南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書房的。

反正后來沒去上課。

去他大爺的工部課，去他大爺的余歲，就擺爛了怎樣！

*

秦溪悅來找南茉，直接豎起大拇指：“茉茉，你可真厲害，那場賭局竟沒人贏。”

南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同窗賭繼續罰抄、還是逆襲答題功的事，呵呵噠。

秦溪悅拍拍南茉，寬：“你也別往心里去，是余歲過分了，不收就不收，這麼侮辱人干嘛？還指著鼻子罵你，別說他如今是夫子，便是尋常男子也不能這麼欺負子啊！”

“等會，余歲指著鼻子罵我、侮辱我？”

“是啊，這事書院都傳遍了。”

“傳什麼了？”南茉暗覺不妙。

“就說你去拿銀票去賄賂他，希他網開一面，不要罰你抄書了。可他自認清高，把銀票扔你臉上，狠狠辱了你一番，說你有辱斯文、道德敗壞。”

南茉又一次震驚了，這——三人虎了？傳的都是些什麼啊！

“小悅悅，事不是這樣的。”

南茉把事說了一遍，不過中間也稍微化了一下下：知道余歲喜好營造之事，家中剛好有幾張機關營造圖，便轉送于他，順便求了個，誰知余歲不按套路出牌。

秦溪悅聽到后來皺了眉：“他沒事吧？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啊，為什麼還要問陳夫子？陳夫子可是書院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一筋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余歲比陳夫子更一筋？”南茉雖然被余歲氣得夠嗆，但做人也得實事求是。

秦溪悅思考片刻，回道：“難怪砸銀票版本流傳得這麼火熱，你說的這些，就沒人信吧？哪有余歲這樣的人啊！”

這話說出了南茉這兩天的心聲：怎麼會有余歲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