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有你在，我覺得活著真好

蘇折低低道：「阿嫻，不要這樣踢，不然上面的石頭散落下來，容易軋傷你的。」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沈嫻深吸一口氣，都踢得麻木了，最後那一腳，總算把壘起來的其中一塊石頭踢得鬆。

接著上方又有石頭嘩啦啦滾下來，把好不容易鬆的那一塊又堵得死死的。

沈嫻疲力竭地仰在地上，連呼吸都覺得是多餘。

突然像個無助的孩子，低聲哭道：「我第一次覺得原來我這麼沒用。」

蘇折輕聲道：「是這件事太艱難了，你不要哭。出不去就算了，阿嫻，你過來陪我說說話。我醒著的時候，會支撐得久一點。」

沈嫻了一把眼淚，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蘇折面前，抖的手指到他邊的跡，依稀還帶著幾許溫熱。

滴順著他的下，一滴一滴往下淌。他黑的襟上一片濡。

沈嫻流著淚問：「蘇折，你能不能流點啊？」

蘇折扯了扯角，說：「我也不想的。」

捧著他的臉，親手拭掉了他邊的跡。而後低著他溫涼的額頭上，潤的眼淚悄然滴在他的臉上。

蘇折狹長的眼簾了，忽然也有些悲從中來的意味。

沈嫻雙手從蘇折的頸邊穿過，從他肩后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和他一起撐著巨大厚重的石面。

能幫他減輕哪怕半分的重量，也是好的。

不停地流淚，好似要把這半生的眼淚一次都淌個夠。

蘇折很想幫拭淚，可是他騰不出雙手，他便俯了俯頭，一點點吻掉了臉上的淚痕，道：「以前沒發現，原來你這麼能哭。」

「是不是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哭？」沈嫻絮絮地道，「可我偏要哭，是不是這樣就能讓你放心不下，捨不得丟下我了？」

蘇折無聲地笑說：「像你這樣的人不常哭，可哭起來的時候才最讓人招架不住。阿嫻，別人不能把你弄哭，我想讓你的眼淚，也是獨屬於我的。」

「好，好，我就只哭給你看。」沈嫻埋頭在他懷裏，低低啜泣道，「蘇折你不能有事……」

「我盡量。」他垂了垂眼，聲音輕得就似一縷空氣，「阿嫻，能不能說點好聽的給我聽……」

「蘇折……」沈嫻清了清嗓音，下間滾的嗚咽，「我若說我上你了，往後都不能沒有你，不知道這算不算好聽的？」

蘇折瞠了瞠眼，還是不住又垂下，依稀聽他笑了兩下，帶著玩笑道：「你是我，還是上我？」

沈嫻道：「等你好了，我們再來仔細討論這個問題。」抬頭去蹭他的眼，「你不能睡，你也要說好聽的給我聽……」

說，「我還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想和我在一起，沒聽你說過你也著我，蘇折，你說給我聽。」

蘇折道：「我好像是不曾說過，可是我做的所有事，哪一件不是在證明著我你這件事呢。」

他的話清清淺淺，有種讓人窒息的溫和聽。

沈嫻哆嗦著，道：「可你的究竟是沈嫻還是我呢？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沈嫻，以前的沈嫻，才是你口中說的、心裏想的那個孤吧……」

淚流滿面，從齒間溢出哭聲，「你親手為籌謀一切，親手送出嫁，親眼看著和別人拜堂親。可我不是那個沈嫻啊，怎麼辦呢……」

正因為知道，蘇折心裏的那個人本不應是現在的。

即使可以全部接他的好，可以毫無保留地去他。

可是卻不想為別人的影子，更不想幫別人活，去代替別人得到蘇折的。

原來已經這麼他，到也想自私地得到他的全部回應。如若蘇折所的，依然是從前的那個沈嫻，那樣對彼此都很不公平。

過了一會兒，蘇折才道：「怎麼辦呢，從在山賊窩裏，看見你站在烈火中刀殺人開始，你就是我心中最期待的模樣。」

沈嫻的眼裏愣愣地掛在臉上。

「因為有你，我好像更能理解活著是個什麼滋味。我嘗到了甜頭，我更害怕孤獨，更害怕死去。」蘇折無聲地笑道，

「阿嫻，有你在，我覺得活著真好，活著可以和你一起去做壞事，再也不是我獨自一個人；活著可以看見你在人前護我短，被人護著的覺也真好；活著，還有機會陪伴你到老。」

「以前的這些，對於我來說，都只是奢。」

「所以我希活著，7;150838099433546我害怕死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總是會回來的。」蘇折說。

沈嫻泣不聲，「你不要再說了……」

蘇折輕聲道：「你讓我到了一個人的甜好，你讓我從無所在乎活了小心翼翼，是不是以前的沈嫻，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已經這麼你了。」

蘇折悶悶地低咳，那溫熱似乎落進了沈嫻的頸窩裏，燙得哆嗦得更加厲害。

和他頸相擁，胡應道：「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蘇折，你不要再說話了，我不想在我心裏的結徹底解開的這一天，就要和你訣別！」

滿是嗚咽：「往後還有許多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說……一定有機會，可以相伴到老的……」

蘇折闔了闔眼，睫依稀從沈嫻的側臉掃過，頓時打起神，道：「蘇折，不可以閉眼睛，絕對不可以。你答應我你會回來的……」

沈嫻像發了瘋一樣，像頭蠻牛，不顧一切地推他後的巨石。能覺，蘇折的正一點點被下去，重到他所不能承的程度。

沈嫻大哭大，一拳一拳砸在石頭上，弄得自己鮮模糊。

「蘇折！你答應我，不可以閉眼睛！」沈嫻咬牙切齒地著他的耳朵道，「我你，我你呀，你不能離開我的……我求求你好不好？」

「蘇羨……」

沈嫻側耳傾聽，聽到他說，「往後小跟我姓蘇好不好？」

沈嫻胡搗頭，哭道：「好，好，就跟你姓蘇，這輩子他只姓蘇！」

「蘇羨，」蘇折說，「將來他也有爹疼，有娘，是讓人艷羨的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