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楚新朝更替以來已過去了兩三年，西陲之地的崎嶇地形有效阻擋了蠻夷侵，可蠻夷不甘就此罷手，趁著大楚及國力衰弱的這兩年裏，不斷進犯擾邊境。

幸得鎮西將軍鎮守，蠻夷始終沒法進一步侵佔大楚領地。但西陲邊境小規模的戰爭一直不斷，蠻夷又多散兵游勇，近兩年來邊境不得安生，煩不勝煩。

蘇折去到西陲之後，著手整頓軍防，要徹底消除大楚西患。

沈嫻當即準備出宮，啟程去西陲邊境。

百自是極力勸阻，國不可一日無君。

可是顧不了那麼多了，擔驚怕這麼久，怕若是再遲些，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蘇折了。

萬一他要是又走了該怎麼辦？

秦如涼把沈嫻攔在了宮門口。

「你不能離京。」秦如涼想，即便蘇折這個時候是在西陲，他也不想看到沈嫻去找他吧。

「讓開！朕要親自去把他帶回京來！」

秦如涼當然不可能讓，沈嫻不是的對手，最後被他制住扛回了太和宮。

秦如涼作雖強，但說話的語氣卻和，道：「此去西陲邊境，山高路遠，道崎嶇難行，等你到的時候，大約是一兩月以後的事了。以蘇折的才能，退西境蠻夷，豈用得著兩個月。你就不怕中途上與他錯過了麼。」

沈嫻不曾想到這一點，秦如涼一說，便沉默著怔了怔。

是啊，萬一錯過了呢。

秦如涼又道：「你千里迢迢去找他，而他又歸心似箭回京來，最後你還不是找不到他，還空跑一趟。何不下詔書，命他西陲安定以後，即刻回京。」

詔書很快下達了，八百里加急送到西陲去。

原以為蘇折到西境只是整頓邊防，但是他卻帶兵上陣殺敵。

那一兩個月里，戰數回，使得蠻夷屢戰屢敗，讓附近常蠻夷侵擾的百姓大出一口惡氣。

北夏。

一張大楚的皇詔告示落到了北夏皇的手裏，他端詳著告示上的畫像半晌，沉著雙眉，喜怒難辨。

北夏皇問：「他不在大楚了？」

穆王道：「好像是離朝差不多快有一年了，但人理應還在大楚。又聽說最近，他出現在大楚的西陲邊境之地，打得蠻夷族聞風喪膽。」

北夏皇把告示放在一旁，道：「北夏他不肯回，倒是替大楚君鞠躬盡瘁。」

穆王和氣笑道：「畢竟大楚於他有恩麼。皇兄勿憂，我會著人看著的。」

沈嫻詔書雖下達了，可是卻日夜難安。不知道蘇折在戰場上怎樣，刀劍無眼，他可有傷？

沈嫻夜裏進蘇羨的房間，在他床畔坐了一會兒。

蘇羨醒來，著道：「娘。」

沈嫻笑了笑，手他的頭，道：「阿羨，你五歲生辰，娘可能不能陪你過了。」

蘇羨沉默了一下，道：「你去吧，去找爹。去把他帶回來。」

「阿羨乖。」

沈嫻換整裝，讓崔氏去挑了好馬，朝中政務已經代好了，等明早玉硯給賀悠，讓賀悠下達百。而趁著夜連夜出宮離京。

城門一開，秦如涼即刻就知道了。他立馬帶了人去追。

一匹匹駿馬隨著飛奔出城，是由秦如涼帶領的一隊黑侍衛。

沈嫻知道秦如涼必然會來追，因而馬不停蹄地往前趕路，來不及停歇一下，甚至於連在驛站喝口茶吃口東西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忘記了疲憊，只顧著日夜兼程地趕路。路上跑死了兩匹馬，等秦如涼追上時，已是十天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此時他們離京城，已是千里之外。

對蘇折的和掙扎，是秦如涼一點點看在眼裏的。他在夕西下之前，快馬加鞭追上沈嫻，沈嫻更是猛揚馬鞭，試圖比他跑得更快。

兩人在道上追逐相持了一陣，秦如涼見著這樣騎馬極是危險，因而趁著兩匹馬並駕齊驅之際，他當即利落起，從馬背上朝一躍。

後一沉，秦如涼瞬時坐在了沈嫻的後，兩人一同騎在馬背上。

他一手摟住沈嫻，一手雷霆迅猛地奪過的馬韁，控制住的馬。

沈嫻雖是一傲骨，可將自己熬得既單薄又清瘦，從量和力氣上就已經不是秦如涼的對手，再加上路途的勞累，被秦如涼輕而易舉地鉗制了去，控在懷中容不得掙扎。

方才沈嫻的一鞭子在馬上過狠了，馬還在瘋狂地往前跑。跑出很遠的距離，才漸漸放慢了速度。

沈嫻只覺被顛得兩眼發花，兩邊的風景飛快溜走，讓有種前路茫茫的錯覺。

後的男人和一樣風塵僕僕。可他的軀堅而溫暖，箍在腰上的手臂實有力，就連膛里也迸發出強有力的心跳。

沈嫻的後背在他膛上，傳來他上的溫。大抵，他是很能給人安全的。

終於，馬停了下來。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

秦如涼默默地調了馬頭，準備往回走。

沈嫻驀然干啞開口道：「路已經走了一半了，你現在還要我回去麼？我已經很後悔當時聽了你的話，害怕與他半路錯過，所以當時猶豫了。」

秦如涼一頓。

沈嫻垂著頭，笑笑，道：「如若我當時沒猶豫，這會兒肯定已經到西陲見到他了。後來我想想，就算是中途錯過，那又怎麼是白走一趟呢，前提是因為他要回京，我才有機會與他錯過啊。只要他肯回京，別說是千里了，十萬八千里我也不覺得是白跑一趟。」

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自己認定的事，若是不去做，會一直留下憾的。

秦如涼低聲沉沉道：「西境現在正逢戰，若是讓人曉得你去了，你的境會很危險。他不會希在那裏看到你的。」

「可我覺我快要死了。」輕輕瑟著，「我心裏痛苦極了，但我還要每天裝作若無其事。是你曾跟我說，不論前路如何艱難，都不要放手，只有他能給我帶來快樂。可是我以為快要守到雲開月明的時候，他卻要離開了。秦如涼，你也要和他一樣，讓我活得苦不堪言嗎？」

沈嫻說，「不管能不能見到他，如若我半途放棄了，往後想來，都會憾當初我為什麼沒繼續走下去。」苦笑道，

「即使知道最後可能沒有一個好結局，即使知道我可能還會繼續難過，可怎麼辦呢，我就是不死心啊。」

「我想去看看，一年不見，他好不好。秦如涼，你讓我去，我會永遠激你的。」

秦如涼抿道：「我一點也不想要你的激。」

話是這麼說，可最後他還是又調回了馬頭，待後侍衛追上，一行人馬繼續往前趕路。

如果非去不可的話，秦如涼會一直陪著走下去。不知道結果如何，那就放縱再去搏一把，再去努力一回。

靠7;150838099433546近西陲邊境的時候，大楚和蠻夷才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