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關就是攬住他的男人,大名關正,其實也一點不老,是個倜儻的年輕人,正兒八經的富二代,也是今天這個聚會的組織者。
實際上這個聚會裡的十幾個人,不是家境優越,就是本能力卓絕,有著讓人豔羨的工作,而且大部分兩者兼,比如李思睿,又比如薑雁北,總之都是這個社會中金字塔頂端的面人。
這世界從來就是人以群分。
而此時的沈楠,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濫竽充數的東郭先生,不說如今的家境,就是那份看著還不錯的工作,對於這些二代或者英們來說,大概都是個笑話。
好在這些人都過良好教育,並不好奇八卦的背景,寒暄完畢,關正就招呼他們後來的這幾個趕加狂歡大部隊。
這些人真是會玩兒,茶幾上擺著各種點心和價格不菲的洋酒。香檳砰砰打開的聲音,唱歌跳舞,尖著笑鬧著,小廳裡很快熱鬧一團。
沈楠被李思睿拉著跟人一塊鬧,不想,才兩杯香檳下肚,看著眼前的場景,忽然就有點恍惚。
這紙醉金迷的氣氛,實在是太悉了——因為這就是曾經的生活常態。
這幾年很回憶那些日子,一直以為是自己不願去面對年時的荒唐,但現在看到這些似曾相識的場景,才發覺心深對那些窮奢極的日子其實是懷念的。這讓不得不承認,自己本質上就是個貪圖樂淺而虛榮人,仍舊著曾經的生活,厭惡現在這種“自強自立”的現實。
這個認知讓覺得惶恐,幾乎是踉踉蹌蹌從這熱鬧中退出來,走到離人群稍遠的一沙發坐下,抓起茶幾上的一瓶打開的威士忌,仰頭灌下。
需要一點東西,將這些念頭驅趕離開,這樣才能心平氣和地面對現狀。
薑雁北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頭蹙眉看向坐在半米之遙的人。
他不太來參加這種狂歡式的聚會,來了也多是一個人看著別人笑鬧,自己坐在一旁喝點酒。本來打算喝兩杯,就回房睡覺,哪知一杯還沒喝完,旁忽然坐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在李思睿跳舞的沈楠。
燈迷離下,看不出的表,但線條優的側臉,在影影綽綽中,更顯得人,那種迷茫的,帶著點脆弱的人。
薑雁北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也有點醉了。
半瓶威士忌下肚,與剛剛的香檳在腹中會合,很快就有了化學反應。沈楠放下酒瓶,腦子昏昏沉沉地打了個酒嗝,目瞥到旁邊一個裝著半杯酒的玻璃杯。
大概是真開始醉了,似乎本沒意識到旁邊這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而那杯酒是人家沒喝完的,想都沒想,手便拿起那杯酒,一飲而下。
直到放下杯子時,才後知後覺地轉頭朝旁的人看去,對上的便是薑雁北皺著眉頭,神莫辨的臉。
沈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喝了人家的酒。腦子懵懵地看了看手中杯底剩下的一圈,將玻璃杯放回他面前:“還給你。”
薑雁北那張向來沒什麼起伏的臉,也忍不住搐了下。
確定已經醉了的沈楠,也不知哪裡冒出的脾氣,衝他道:“薑雁北,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了不起?”
薑雁北:“……沒有。”
沈楠:“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薑雁北:“……也沒有。”
背後是嘈雜的音樂和嬉鬧聲,兩人的對話只有對方聽得到,氣氛十分詭異。當然,只是薑雁北這麼認為,因為一個醉鬼是不會有這種意識的。
沈楠繼續說:“你就是看不上我。”
薑雁北皺眉看著,默了片刻:“你喝醉了。”
沈楠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含含糊糊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笑話,現在這樣就是活該?”
薑雁北眉頭蹙得更深,確定是真的醉得很厲害了。
沈楠雙眼水汽沉沉地看著他,忽然吃吃笑了笑:“我才不在乎你怎麼看我。因為我早就不喜歡你了。”邊說還邊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都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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