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元兒語出驚人的話一時間噎住。
我聲問元兒,「元兒,我不在的這一年,皇叔對你好不好?」
元兒沖我點了點頭,「皇叔對我很好,經常來看我,就是有一點不好。」
我立即張地詢問:「他對你做什麼了?」
「皇叔經常檢查我功課,教我練字,我手都快練斷了。」
顧元委屈撅起,出小手給我看。
我:「……」
這麼說顧陌淵對元兒還不錯。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奪得元兒的皇位。
他當一個攝政王,手握兵權,一樣萬人之上。
11
聽說顧陌淵讓禮部尚書為我準備封后大典。
宮里人人稱我為皇后,可我最終還是沒有正式被冊封。
我也不稀罕這個頭銜,我在想的是如何讓元兒重新登上皇位。
我在后宮,想見一面趙玦更是難上加難。
我神恍惚,連顧陌淵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都不知。
「在想什麼?」
顧陌淵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
我立即作出回應,眉眼彎彎看向顧陌淵,「在想你。」
顧陌淵坐在我邊攬著我的腰肢,「七日之后,行封后大禮,朕讓司設和司寶設為你準備的袍和冠一會兒讓人拿給你試一下。」
「嗯。」
我輕輕應了一聲,對這事沒什麼興趣。
晚上,顧陌淵留宿在我寢宮 。
我已經出了月子,前兩天我就發現他對我了那種想法,我以尚未完全恢復拒絕了他兩次。
這一次,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可拒絕他。
他抱著我,「寧兒,給朕生個孩子,朕封他為太子。」
生個孩子?
祁兒就是他的孩子。
宮里人人稱祁兒為二皇子,雖說顧陌淵認下了祁兒,可他心里始終有隔閡,孩子也沒有去看幾眼。
「皇叔。」
我喊了他一聲,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他打斷。
「我名字。」
此時我覺得顧陌淵的心應該不錯,我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開口祈求,「陌淵,皇位能不能還給元兒?」
顧陌淵臉驟變,瞪著我,
「你說什麼?」
或許我這段時日的乖巧讓顧陌淵以為我沒有了讓他放棄皇位的想法,所以他反應才會這麼大。
想到皇父的囑托,我眼角劃過一滴眼,「皇父臨終托付我,讓我護好元兒,替元兒守護好這江山,可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他。」
顧陌淵坐起來,「你只知你皇父的托付,又何知我母后托付?」
我:「……」
「這皇位本來就是我的。」
他留下這句話,掀開幔帳,起穿上外袍離開。
12
自從那一日顧陌淵從我寢宮離開,這三日他就再也沒來見我一面。
他有他的志向,我有我的囑托。
若不是我沒有被皇父收養封為公主,若皇父不對我那麼好,他的囑托我不會一直放在心上 。
可他對我的疼,與親生父親無異。
在我怨恨我母親不管我的死活跟隨我父親為殉葬時,皇父會寬我,會讓我放下怨恨,還會逗我笑。
他說:「一個心里有恨的孩子,長大會變丑的哦,我們寧兒長這麼漂亮,一定不要不怨恨那個大魔頭侵染我們寧兒。」
「寧兒的親生父母沒了,你有皇父,你還有皇后,沒有子嗣,特別喜歡孩子,尤其像我們寧兒這麼乖巧又漂亮的孩子,你可以稱母后,對你也很好是不是?」
皇父他對我的好遠超過其公主,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明君,很好的父親。
臨終前,皇父給我一個兵符,要我好好輔佐元兒,還要我小心顧陌淵。
我了本朝第一個輔政公主。
那個時候,顧陌淵對皇位沒有表現太在乎,并且我嫁給顧陌淵還是皇父同意的。所以我并沒有把皇父的話放在心上。
在我發現顧陌淵覬覦皇位時,已經晚了。
哪怕在床笫之歡后求著他不要覬覦元兒的位子,我也沒能阻止他篡位。
皇父給我的兵符早已被顧陌淵調換,說是不想和我兵戎相見。
元兒那個時候才五歲,第一次見到那種場景,躲在我懷里哭。
我全場無能為力,只能把嚇哭的元兒抱在懷里,眼睜睜看著顧陌淵手持長劍,一步一步走上那個最高的位子。
13
「娘娘,您是不是得罪了皇上,最近皇上都不來了。」采蓮發現顧陌淵三日沒來鳶宮,忍不住開口。
「不來就不來。」
我修剪著宮人新送來的桃花,對采蓮說的這件事并不上心。
顧陌淵后宮之中也僅僅一個劉婕妤,生下皇長子似乎也不怎麼得寵。
可以說我恃寵而驕,知道顧陌淵心里有我,所以不怕他變心,不愿一直刻意討好他。
采蓮卻為我很著急,「可這樣下去,娘娘您會失寵的,您才剛從冷宮那個地方出來,斷不可再得罪了皇上。」
我沒說話,采蓮猶豫再三再一次開口:「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做些糕點,你跟皇上送去,服個?」
采蓮以為我在賭氣,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皇上也沒有去劉婕妤的漪香殿,都是歇在紫宸宮的,由此可見劉婕妤也不是很得寵,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劉婕妤鉆了空子,還為皇上生下個皇長子。」
終于修剪完桃花,我放下剪刀,抬眸看向采蓮,「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將你的服借我穿一套。」
采蓮把的服抱過來,擔憂地詢問我,「娘娘,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萬一皇上過來……」
我卸下頭上沉重的步搖和發釵,信誓旦旦開口:「他最近都不會來這鳶宮,即便他真的來了,你告訴他,我早早歇下了。你在宮里好好照看祁兒,我很快回來」
14
我換上宮的服,路過蒹葭池,被人住。
「站住。」
我抬眸一看,正是劉婕妤,后還跟著兩名宮。
我只好著頭皮過去福行禮,「參見婕妤娘娘。」
我來之前特意化個丑妝,臉上還點了斑點,不確定劉婕妤是否能認出我。
劉婕妤打量我一眼,「抬起頭來。」
我稍稍抬頭。
劉婕妤:「你是哪宮的宮?」
我:「奴婢浣局的,姑姑說晚上吃食有些多,胃不太舒服,讓我去膳房拿一些助消化的山楂。」
劉婕妤似乎沒有發現我,揮了揮手,「去吧。」
我再一次福了個,「奴婢告退。」
15
我手持皇后令牌,告訴侍衛為皇后出宮辦事,侍衛也沒有懷疑。
出了宮門,便有一輛馬車在宮門口附近接應我 ,那是趙玦的馬車。
「趙玦。」
我輕聲喚了他一聲。
趙玦手扶我進了馬車,「皇后娘娘。」
我不悅,「你怎麼也我皇后娘娘?我名字。」
趙玦抿了抿,改口喚我,
「寧菀。」
因為時間有限,我也不想墨跡,「長話短說,你邊有多人是不滿顧陌淵這個皇位的?」
趙玦:「一開始朝堂上有一半人員不滿顧陌淵坐上這個皇位,可這一年多下來,顧陌淵收復民心,做事又行事果斷,所以朝堂上再有當初撥反正的想法寥寥無幾。」
我:「……」
其實當初我跑出冷宮就要跟趙玦見面,那個時候顧陌淵剛剛上位,基不穩,很容易推翻他。
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撞見醉酒的顧陌淵。
趙玦接著說:「不過遠在藩江的煬王顧權安在私下有招兵買馬向。」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人在皇父在世時就一直狼子野心,不過他沒有顧陌淵膽大,現如今看顧陌淵登上皇位,才有了蠢蠢起兵造反的想法。跟這種人合作,怕是日后也是個麻煩。」
「這事暫且作罷,回頭再議。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不能出來太久,說了沒兩句,便急匆匆趕回宮。
16
回到鳶宮,我宮里的太監宮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顧陌淵坐在榻上,面鷙可怖。
這架勢,在等我回來。
劉婕妤也在我宮,我不確定是不是在蒹葭池看穿我,找來了顧陌淵。
別說跪在一地的宮太監害怕,顧陌淵這副可怖的面容,我心里也在打怵。
我輕聲喚了一聲,「皇叔……」
顧陌淵鷙冰冷的眼眸向我,「告訴朕,你這麼晚打扮這副模樣去哪了?」
劉婕妤在一旁開口:「說來也巧,臣妾在路過蒹葭池見一位宮說是浣局的姑姑吃多了,讓這位宮去拿山楂消食。后來一想,臣妾覺得奇怪,本想去查證,如今看來不用查證了。」
顧陌淵拿起手邊的茶杯,暴怒地摔在地上,「莫寧菀,是不是你把朕對你的好隨意踐踏?」
茶杯迸濺的碎渣劃傷我的手背,立即浮現淺淺的一道傷口。
我張了張,剛要開口,娘抱著祁兒急匆匆闖了進來。「娘娘,二皇子哭鬧不止,好像發燒了。」
我起,了祁兒額頭,頭燒得很。
我焦急地吩咐跪在地上的宮太醫,「快請太醫來。」
采蓮正準備起去請太醫,被顧陌淵呵斥住,「不許請!」
我跪在顧陌淵面前,拽住他的袖,眼睛浮現一抹氤氳,「皇叔,祁兒還這麼小,不請太醫,他子承不住的。」
顧陌淵回手,負手而立,冷漠絕地低頭看著我,「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任何人都不許跟祁兒醫治。」
我抿了抿,沒有過多考慮,「我去見趙玦了。」
顧陌淵冷一笑,「祁兒就是你跟趙玦生的孽種吧?」
我搖頭,急得滾燙的淚水過我的臉頰,「不是,祁兒是你的孩子,我求求你先請太醫給祁兒醫治好嗎?」
顧陌淵:「你為了包庇趙玦,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至于祁兒,朕對外稱他為朕的皇子,本就是格外開恩,不是朕的孩子,朕沒有那麼多的關心。」
顧陌淵的絕讓我不得不把我一年前懷上祁兒的經過告知顧陌淵。
「一年前,我離開過冷宮。和今天一樣,我裝扮小宮,見喝醉的你,你里還喊著我的名字,讓我過去。」
「我本想轉離開,可你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還把我拉進水榭,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懷上了祁兒。」
我顧不上說出這件事后會不會把趙玦牽扯進來,此時的我,只是對自己孩子擔憂的娘親。
我說出那日之事,顧陌淵似乎沒什麼反應,不知顧陌淵此時在想什麼,或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抱住顧陌淵雙,抬頭心急如焚地仰著他,「皇叔,你讓人請太醫,我用命起誓,祁兒真的是你的孩子。」
顧陌淵反應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吩咐宮人,「來人,快去請太醫過來。」
我聽到顧陌淵宣太醫后,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17
我醒來第一時間就是去見祁兒,顧陌淵守在我邊,「祁兒沒事,燒已經退了。」
我還是不放心,去看了祁兒一眼,著燒祁兒的已經退了我這才稍稍放下懸著的心。
顧陌淵直接抱住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朕呢?」
我:「……」
顧陌淵:「為什麼那一晚還要離開?」
我:「……」
顧陌淵松開我,手還放在我的腰間,「對了,你跑出冷宮做什麼?」
想起昨晚他的絕,我生氣地甩開顧陌淵的手,「顧陌淵,就算你認為祁兒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至于不讓請太醫,他只是一個月大的孩子!燒壞了腦子怎麼辦?」
顧陌淵自責地抿了抿瓣,「朕只是想你說實話。」
我瞪了他一眼,「如果我不說,就打算讓祁兒一直燒下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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